“混账!本宫不过去一趟北疆的功夫,他们就敢把林离弄去河西?!”
中殿内,晁风一脚踹翻了木椅,眸底燃着怒火,“谁给高继昌的胆子?啊!?”
一个手持拂尘的年轻公公跪在地上不敢多言,方妍翡闻声走了进来。
“殿下两月不曾回宫,怎的一回来就上如此大的火?”
“哼,有些人还真是越来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她走到晁风身旁,抬手扶上他的下颌:“何人如此大胆,殿下不妨与臣妾细细说来。”
年轻公公闻言,埋头退出了大殿。
方妍翡将晁风引到龙椅上坐下,抬腿便跨坐于他的身上,她两手捧起他的面颊,于鼻尖落下一吻。
“殿下不在的这段日子,臣妾好生想念殿下。”
“你确定,是想念我吗?”
说着他的右手已经于两人之间往下探去,倏而方妍翡娇躯一颤,溢出一声轻喘。
“当然是想念殿下了。”
就在那心潮层层叠叠,几近攀至顶端之时,晁风突然拿出了右手。
“今日没心情陪爱妃玩闹,自己下去吧。”
就差那么一点,她今日的毒发便可缓解,她当然不甘心就这么退下。
“适才,殿下可是为了林掌司被发去西北的事情动怒?臣妾倒是以为,此事或可助殿下一举拿下那河西藩镇。”
“哦?爱妃有何妙计?”
“殿下只需......届时林掌司与殿下里应外合,定可万无一失。”
“哈哈哈哈哈!”晁风一把将方妍翡打横抱起,朝着她的闺房走去,“没想到,爱妃竟如此这般聪慧过人。”
......
入夜,李虞一袭玄色斗篷,手里捏着一块泛着暖黄色光亮的石头,坐在偏苑的门边看着星河熠熠。
“主公。”苏二虎走到了他的身旁,“今夜可回云歧殿?”
“回。”他一把握紧那块石头。
“主公也是为她好,此间事情,她不该牵扯进来。”
苏二虎推着轮椅,正欲出这偏苑。
“站住。”
桃树后头,一声低沉的女音传来,“苏二虎,原来你一直都是他的人。”
“我......”
“二虎。”
李虞抬了抬手没让二虎继续说下去,又拿冰冷的余光扫向林离,“你若不想命丧于此,最好装作不认识我们。”
“我又何曾真正认识过你。”
“如此最好,回去吧,我不会再到此处来了。”
片刻,就像这话散入夜风一般,两人也已隐入了无尽的墨色当中。
而林离依旧立在桃树后头,目光闪烁。
“那不是我弄丢的那颗流莹石么...”
她适才看清了穆予手里拿着的石头,那正是她在淞吴私市买的那颗流萤石,她还以为早就被自己弄丢了,想来,恐是那夜在小树林里被他拿走了。
林离眉尾挑立,目光漏出一丝煞气,“看来有人的嘴比石头还硬,说一套做一套,既然夫君下了决心要演这出戏码,我就偏要将这舞台砸个稀巴烂。”
......
那达木大会是每年丰收碾谷时节,党项人为供养谷神波女而兴办的规模盛大的活动。盛会期间会举办赛马、摔跤、射箭、篝火舞会等大型活动,整个夏州城的人们都会倾巢而出,乐而忘归。
这日,几乎一半的夏州百姓都来到了城南的一片宽阔的草场,接下来要举行的活动,正是每年最为激动人心的赛马射箭。
参赛人员需骑马绕着草场一圈,并精准命中三个靶位,用时最短者便可评为当年的“草原王”。
党项男儿无不对这“草原王”的名头心生向往,奈何自从苏昊十八那年参加比赛起,往后便是年年都斩获第一,压根儿没有旁人的机会。这不,草场之上苏昊一身藏蓝色锦服配上玄色马靴,左手挽上长弓,右肩挂着箭筒,微微伏身于马背之上,等着号令声吹响。
西平府的人也悉数到场观战,苏唯吉坐于草场旁一顶白色尖顶帐篷内,苏紫妗和李虞陪同在一旁。
门外两个身影引起了苏唯吉的注意:“那不是林大人和张大人么,怎么站在外头啊?把他俩叫进来坐吧!”
只见林离一身赤色袍服,外套一件白色无袖马甲,一头长发编成细辫,额间系着红珊瑚珠串成的两指宽额箍,脚踩一双藏蓝色马靴,活脱脱就是那草原上自在奔跑的党项族女子。
苏唯吉看着身穿党项服装的林离,不禁开怀:“林大人着这身衣裳,真真像极了贺兰山巅一朵的红色格桑花!哈哈哈哈哈!”
李虞的眼珠子也转了转,扫了一眼后又收了回去。
“西平王谬赞了,下官自是没有长怡郡主的花容月貌,不然,也早该觅到如郡马这般风流俊美的郎君了。”
“哈哈哈哈!林大人无需烦恼,我河西男儿个顶个都是铮铮铁骨,若林大人看得上,挑去便是!”
林离一抬眼,目光随即落在了李虞身上:“若我看上郡马了,不知王爷可会应允?”
霎时间,帐篷内十数双眼睛齐齐看向林离,当然,除了李虞自己。他知道林离疯起来是什么样,此刻,他只能默默希望她还保留着哪怕一丝的理智。
苏唯吉更是没想到林离会这么回话,怔愣了有好一片刻,嘴边的络腮胡才像松鼠尾巴一样抖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本王竟未发现,林大人原是如此幽默之人啊?郡马虽也带一个马字,如今却是连马背也上不去,只得在这轮椅上坐着。林大人呐,也就不要再取笑他了!”
“王爷说笑了,我哪敢取笑郡马啊。”
林离直接无视了苏紫妗朝她投来的刀子一般的目光,径直走到李虞的轮椅旁,“不知郡马,可怀念在马背上驰骋的日子?”
李虞抬眼迎上她的目光,勾了勾唇角:“无甚可怀念的,既已过去,便就让它过去吧。”
“那,我来帮郡马找一找感觉?顺便替你摘了那草原王的称号如何?”
众人还未明白过来林离话间含义,便见她一手扶上李虞的腰背,另一手搂着双腿,像抱一只羊羔一般就将他从轮椅上抱了起来,直直朝着帐篷外面走去。
一时之间,只剩目瞪口呆,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两人已经坐上了马背。
“啪”的一声,长鞭抽响擂鼓,数十匹骏马顷刻间奔腾而出,身后扬起数丈高的沙尘。苏昊一骑绝尘,很快就和大部分人拉开了距离,来到第一个靶位只见他长弓拉满,右手一放,那长箭便直奔靶心而去。
就在那箭即将射进靶心的瞬间,突然!另一支箭于侧后方破风而来,将苏昊的箭打落在地的同时,正中靶心。
“何人竟敢打掉本世子的箭?!”
回头望去,李虞??不,他身后还有一人...林离?!
因为比李虞矮一个头,从前头看的确只能看到李虞,但当他们来到一旁,苏昊才见林离一手拉着李虞身前的缰绳,一手握着长弓,两人于马背之上紧贴着彼此。
“林大人?!你为何与他同乘一马?”
林离一头长辫于风中飞扬,超过苏昊的瞬间,她笑道:“世子,看来今年的草原王可要归我们咯!”
“......”
接下来半刻钟之内,林离接连命中了剩下的两个靶心,最终一马当先冲出了草场。
两人驾着马跑到了离赛场很远的地方,马蹄才渐渐慢了下来,驮着两人在空旷无人的草场上游荡,一旁还有一群低着头吃草的羊群。
“这样你便开心了?”李虞面无表情开口道,“如此胡作非为,你可曾想过后果?”
“后果?我没想过也想不清楚,世间之事瞬息万变,我从来只抓住当下能抓住的东西。”
“那若前面只有死路一条呢,你也不打算停下来?”
“死有何惧,若是能与夫君一同葬在这漫山遍野的花海之下,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你死也好活也罢,与我无关,但我必须得活。”
林离冷笑:“那你又何须在意我前面是不是死路一条?反正我的死活与你无关不是吗?”
李虞咬紧了下颌,将嗓音压到了极致:“林离你听好,若我这辈子只是穆予,我愿意陪你葬在这漫山花海之下。但我不是穆予,甚至不是一个配谈感情的人,我只是一声回响,一条伤疤,一道绝笔,你懂吗?我的人生在十七年前就结束了,余生只是,不断重复着那一夜的痛苦罢了。”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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