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乾!!!!!”
在看到云溪昏倒在霜月树前的时候,虚罄神君愤怒地挥袖关了那星盘,对着那盘膝浮在半空中闭目养神的白发神君怒吼道:“你疯了吗?!你还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天机不可泄露。”
“后面会发生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那当年长禹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机不可泄露。”
“清宓!清宓!她什么来头,为什么针对云溪总能说吧?”
“天机不可泄露。”
“那你还知道什么?!!!”
“哎......”望乾神君无奈地睁开眼睛,“我当初在云溪下界的时候,确实给予她在仙域的命格为历经人情百态。但是她毕竟是神格转世,事态走向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也不是你我能够窥探的。”
望乾神君指尖一动,星盘前瞬间立起屏障,打断了虚罄想要偷偷动星盘的动作。
虚罄委屈抱怨道:“你都不让我下仙域去帮帮她。”
“你能帮得了她什么?神域之神无法下域超过十五日,不然就会遭受天罚,而且......”
望乾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些娇宠着云溪长大的神仙,“要不是你们一个一个拖着不肯送她下界,早在三千年前就应该送她去历练。”
想起往事,望乾就痛心疾首:“她可是唯一一位依天地而生的神啊,自诞生而来就拥有神骨和一颗七窍玲珑心,天生神体,修炼五百年就能位列上神,却在上神修为上卡了整整两千年!”
虚罄心虚得眼神飘忽,却依然不依不饶:“可是你这方法真有效吗?你封住她的样貌和修为,让她去往仙域快千年了,也没见着她有所改变啊。”
看来不给他看点成效,这神是不可罢休了。
眼前的星台再一次焕发异彩,但这次不再显现云溪在仙域的事情,而是显现了云溪被封印在神域的灵台。
云溪诞生于神域神溪,其灵台天生成像,其像为神溪之源——长生涯。
物生,必有情生。
物生于水,情亦生于水。
水流从长生涯飞流直下,自神域流向仙域、妖域、人域和冥域,是五域灵之来源,亦是五域情之来源。
但在云溪灵台中的长生涯神像中,本应该一泻千里的神崖,却无一滴水落下。
长生涯的源头被厚厚的冰封住了。
水生万物,没有了水源的长生涯寸草不生,干枯荒芜。
虚罄不解道:“你给我看着作何?小云溪的灵台我不知道看了多少万遍了。”
“仔细看。”
虚罄凑近脑袋仔细瞅了瞅云溪的灵台,惊讶地指着一处道:“这源头的冰竟然裂开了!”
细细往里看,里面竟然有水的流动,正是她波动的情绪。
只不过,这情还未到达顶峰,冰下之源无法真正地破冰而出。
“罢了罢了。”虚罄直起身,勉强不再和望乾对着干,“只要你能将小云溪完完整整带回神域,随你怎么折腾。”
看着虚罄拂袖而去的背影,望乾问道:“你不看了?”
“不看了不看了,千年来就这点事情,看了生气,还不如找御尘喝酒去。”
说着就往外走,碰到了同样前往来看星台的满脸忧心的月沉神君。
整个神域知道云溪入仙域的神并不多,唯有望乾、虚罄和御尘三神。
望乾是怕这群老古董们知道了云溪入仙域都紧张忙慌的,到时候一个一个偷偷跑去仙域,搅乱了云溪的修行,因此他们只对外说云溪在突破神君之阶,闭关修炼了。
月沉神君知道这事也是个偶然,那日她来望乾星台想要看星象来确定月象之时,正好遇到了暴走的虚罄,也就知道了云溪不在神域,而是去了仙域。
月沉神君也是看着云溪长大的,对云溪入仙域历练也是心焦的很,每隔几日就会过来看看。
看到虚罄甩着袖子离开的模样,她信步走进星台。
望乾挥手打开星盘,烦躁地重新闭上眼睛:“看吧看吧。”
一个一个都把他这当作溯影台了。
知不知道他的星盘是用来观!星!象!的!!!!!
“好。”月沉神君静站在星盘前,看着影像在她面前一点点展开,在无人窥视的星台上,她的目光中的忧虑淡去,平静而深邃。
*
“解释一下。”
霜月树上的花瓣在成片成片地掉落,如同鹅毛大雪般,瞬间铺满了整片地面。
残英零落,神木殁矣。
霜月树用它最后一点力量,在霜月树苗和倒在地上的少女之间设下神咒。
霜月树的神识进入到宴沧玦的脑海中,展现了一句话:
“她愿成之日,即咒解之时,神种当归汝。”
神树神识即将消散,霜月树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云溪。
我护不了你了,可我不愿你一人面对未知。
但愿他能暂护你一时。
助你,心愿达成。
神树没了气息,已经干枯的树林中,只留下了云溪和宴沧玦。
面容清隽俊美的男人将少女从地上拉起,可看向少女的目光却不是那般柔和。
此刻的的云溪毫无知觉地半躺在宴沧玦的怀里,脑袋垂落在他的小臂上,从紧闭的眼睛往下,是苍白的嘴唇、鲜红的血水和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脖颈......
安静了许久,正当他刚有所动作时,怀里的少女突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手中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别留我一个人......”
【别留我一个人……】
尘封已久的记忆与面前少女的身姿融合,宴沧玦的手一顿,再次陷入昏迷的云溪感受到骤然减少的冷冽,身体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依偎成一团,像是孤独的小兽找到了一个巢穴。
男人低叹一声。
罢了。
*
云溪坠入了黑暗当中。
好热。
从腹部传来一阵滚烫的热意,又迅速被另一道冰冷的气息给压下。
一热一冰,循环往复。
最终那道热意还是抗不过强大的冰冷气息,被压制直至熄灭。
云溪也终于从反复的折磨当中耗尽了心力,彻底昏迷过去,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这是我的云溪小师妹。”
云溪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商陆离的身后。
那年,是她刚进玉清门的时候。
她虽被空谷仙君收为了亲传弟子,但因那时并未到玉清山招生的节点,所以她只能算是暂住在玉清山的外来人。
空谷仙君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一年到头有十个月都不在玉清山。
商陆离作为玉清山的优异弟子,常常下山执行任务,也不能时时照看云溪,就将她轮流送到东山好友那边。
“这是我的云溪小师妹。”
商陆离总是那么介绍她的。
于是在东山,她认识了方梓柏、冷珊、芩菩和长禹。
又过了三百年,她正式入门。
那时候,玉清山外出试炼的任务常常需要六人一组,于是他们六个人自然而然地组成一队,成为了令人艳羡的队伍。
在所有试炼当中均拔得头筹。
玉清山内无人能敌。
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在那段风轻云淡的日子里,没什么事情的她总是天还没黑就走上碧梧阁,静静等待夜晚的到来。
第二个来的一般是方梓柏,每次走进碧梧阁都是一副臭着脸的模样,在离玉溪最远的椅子上坐下,两人谁都不搭理谁。
接着来的是芩菩和冷珊,两人一个在丹药阁任职,一个在观星阁任职,总是相约着一起回东山。
最后是商陆离和长禹,他们同在缉妖堂,事情最为繁多,总是最迟来的。
碧梧阁在东山的最高处,从阁楼往外看,就能看到仙域最美的星空。
在晚饭之后,商陆离和长禹会站在阁楼外边的长廊上交流最近新学的仙术,时不时还交手两下,芩菩就会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冷珊一起试用烟雨楼新出的胭脂,而她就和宋梓柏趴在阁楼的栏杆前看那一片璀璨星空。
“那颗最亮的星星一定就是长庚星吧?”
“笨蛋,那是别人的长明灯。”
“那这颗紫色的星星一定是。”
“笨蛋,那是妖域的天惑星。”
两人一来一回的,宋梓柏经常把云溪怼得面红耳赤,这时候芩菩师姐就会温柔笑着将云溪搂在怀里,帮她一同怼宋梓柏……
六人在碧梧阁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谈笑风生,嬉戏玩笑。
依旧是一个平常的下午,天枢宫院子外的风铃响起,云溪欢喜地出来见师兄,却见商陆离身后跟着一个眉眼明艳的少女。
“这是你的清宓小师妹。”
这是云溪第一次见清宓。
清宓是天玑宫的亲传弟子,商陆离的表妹,长禹的师妹。
许是因为先来后到,清宓早已听说过东山的亲传弟子六人组的关系,她并没有横插到六人的生活当中,与云溪也不过点头之交。
所以一开始的云溪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后来在蚀骨崖的百年岁月里她才想起来,原来故事的开始,她和清宓就是不同的。
她在玉清山呆了三百年才被正式收为弟子。
但清宓却打破了玉清山的条例。
清宓出身于仙域蓬莱,救了当时身受重伤的霜华仙君,甚至还用了她的蓬莱血脉,帮助霜华仙君突破了大乘境后期。
于是当霜华仙君将她带回玉清山的时候,所有的长老都对她赞赏有加,破了玉清山万年的规矩,收她为正式弟子。
外头的故事纷繁多样。
但云溪并不在意这些,她每天最快乐的事情依然是在碧梧阁等待她的师兄师姐们。
直到,慢慢的,她发现总有师兄师姐晚上没有来。
时而一人,时而两人。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今晚的碧梧阁是独剩她一人了。
这是她来玉清山第一次感受到了彷徨,直觉告诉她不应该只待在碧梧阁了。
她往主峰走去,想去看看师兄师姐在做什么。
脚步刚踏进主峰,就看见漫天的烟花亮起。
她穿过重重的人群,走到最前面,看到樱唇皓齿的清宓站在最中间,瞳仁灿烂,仰头看着为她准备的惊喜,欢喜地蹦跳着拽着站在她身边的商陆离的袖子。
而她的师兄,那个素来清冷、只在东山的好友面前才会流露情感的师兄,面对天真烂漫的少女,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清宓的身后,是素来没好话的方梓柏,看见清宓亲热地拉着商陆离的样子,还忿忿不平道:“哼,这可是我提议准备的惊喜。”
清宓笑着赶紧转过身去拉着方梓柏撒娇道歉,方梓柏哼哼几声,才算是原谅了她。
判若两人。
还有芩菩、冷珊和长禹,都在这里,给清宓送去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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