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黄目眦欲裂,可曲心葇只是冷漠地扫视他一眼,就像看见灰尘杂物一样掠过去,丝毫没有停留。
她问唐向丰,“画皮鬼?”
她说得十分简短,不过唐向丰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连忙回答:“那三人虽沾染了画皮鬼,但已被清理了隐患,不会再变成妖魔了,只是损伤难愈,需要治疗。”
曲心葇眉眼一厉,“清理?你们用什么清理?”
唐向丰顿了顿,俯首道:“前些天弟子意外得了天火,此物克制妖魔邪祟,正如师尊紫炎剑一般。”
“所以,人,也是你救的?”曲心葇没有什么表情地盯着双膝跪地的徒弟。
“是弟子的友人。”
曲心葇的目光在秦语阑两人身上过了一圈,随后冷淡地收回视线。
“不必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她背过身,腾云而起,“如遇已染妖魔之秽者,尽早除去,以免感染他人,酿成大祸。”
“曲心葇!曲心葇!”于黄大喊,喊着喊着大口大口地咳出血来。
唐向丰起身,他师尊已经头也不回地腾云远去,甚至不屑于留下一句解释。
对比三兄弟的激愤和惨状,显得分外无情。
虽然知道这是他师尊一向的风格,作为弟子的他也很少得到什么指点和教导,但这可能是他修为还不能入眼的缘故,在师尊到来之前,他也认为他们胡编乱造,根本不需要解释,可他师尊真的这样做了,甚至连否认都懒得出口时,他又对那三兄弟多了一丝怜悯。
因为那副模样实在太过凄惨。
“走吧,送他们去城里的医馆。”正满心纠葛间,秦语阑将他唤回神。
唐向丰无异议,三人便一人提着一个,用了轻身符向最近的城池里赶去,趁白天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于黄咳了两声,向秦语阑和宋谷风道谢,他挣扎着自己下地赶路,不愿让自身受仇人之徒的恩惠。
唐向丰并不坚持,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出手救了这三人后在师尊那里怎么交代。
路上,秦语阑问于黄,“听你的说法,当时你们并不在场,仅仅凭借令堂带有紫炎烧痕的遗骨恐怕很难说明什么,因为有太多情况了,可能是令堂已被妖魔所害,遗体被剑锋火焰波及,可能是她想救令堂,只不过没能来得及……”
本以为他听见这些肆意推测他母亲惨状的话会十分愤怒,然后暴露出更多的事情,却没想到他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秦语阑凑近唐向丰。
“唐兄,我有一个疑问,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说。”
“你问。”唐向丰对救命恩人态度很好。
“那个时候你还小,但当时看到的场面肯定难以忘记,你看见的那些被紫炎焚烧的妖魔是什么模样呢?”
“什么模样?”他不解地反问,“不就是无皮妖的模样吗?”
“我的意思是,你是如何判断那些他们是无皮妖,而不是其它什么,因为紫炎之下应当很难辨别才对。”
唐向丰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当时是在夜里,那些火中惨叫的妖魔……都没有皮,他们逐渐被烧成焦炭,变成一团黑灰。”
“那你的父母呢?”
“什么?”
“你从来没有提过被父母藏起来以后,他们哪里去了。”秦语阑定定地看着他。
“他们不是一直在外面……”唐向丰的话说到一半顿住了,他目光涣散,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当初的险境。
地窖里哭喊的自己,木板渗下来的鲜血,等木板被烧化,他艰难地爬出去,只有紫色火焰里翻滚的妖魔,他从来不敢去想,不敢去回忆。
“丰儿,你别哭。”是母亲的声音。
“丰儿,别推门板,只要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是父亲的声音。
原来他们堵在地窖口外的时候,还一直在和他说话。
“丰儿……啊,有妖魔来了!”
“别怕,我会保护你!”
“不能让它们过来,会烧坏地窖的木板的!”
然后他们的声音变了形,变成了他不敢听闻的惨叫,木板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却都被紫色的火焰缓缓吞噬。
等到火焰熄灭,他从地窖里爬出来,在看见那些夜里明灯般酷烈的火光之前,有黑灰缓缓散落在他的发顶衣间。
唐向丰像是突然从沉睡中惊醒,或者像装睡之人被直白戳破,他一直以来竟然从来没有往别处想过——他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秦语阑把人安置在医馆里,付了药钱,避开了于黄和苏醒的于褐再三的感谢,拉着宋谷风和明显魂不守舍的唐向丰道别。
“你们又要出城?”唐向丰心不在焉地重复着他们的话。
“是,唐兄不也一直在城外杀妖魔吗?”秦语阑疑惑他怎么多此一问,“对了唐兄,你打算何时回宗门问情况?”
先前他还答应了她,结果到现在都还在外面浪着,简直为了除妖魔什么都不顾了。
要是第三场得了名次还无缘太安宗的话,那她——就领了奖励另外加入一个吧。
唐向丰这回没有推辞,直截了当道:“我即刻回宗,向师尊问个清楚。”
说完人就离开了。
秦语阑回头和宋谷风吐槽,“他这次回去得干脆。”
宋谷风斜眼看她,“还不是你问的那几句话,你就这么想知道真相?”
秦语阑顿时来了兴趣,“想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家兄弟的母亲究竟是不是曲尊者杀的?是误杀还是她就要变成妖魔?”
“我当年并没有参与此事。”宋谷风表示。
“哦,那你这么老神在在的,我还以为你知道些什么。”秦语阑感觉自己被耍了。
“我是知道些什么,不过不是当年真相,而是曲心葇这个人。”
“……大佬,你的身份暴露得越来越多了。”
“反正你也不敢说出去。”宋谷风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迎着秦语阑八卦的目光说道,“曲心葇心里并没有太多是非的约束,如果一件事没有什么代价……”
“她就会去做?”秦语阑接话道,“不管这件事是对的还是错的?”
“不,她就不会在意自己做还是不做,因为无论怎样,结果都是注定的,过程她无所谓。”
“听起来你和她很熟,难道你们……”
“没有任何关系。”宋谷风冷笑了一下,“倒不如说,等我恢复修为可能还会找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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