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珠回了西院,往美人榻上一躺,对两个丫鬟道:“我陪嫁的两个庄子,你们看一看喜欢哪个,我们就搬到哪个去住。”
紫苏奇怪道:“姑娘,可是又出什么事了?”
陈灵珠便把刚才拔胡子一事说了,她将双手举到眼前,上下翻了翻,“为什么我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两个丫鬟捂着嘴偷笑,这哪是管不住自己的手,是管不住“使坏”的心。
她们姑娘有时候是有些促狭。
茯苓笑道:“姑娘别担心,世子没有当场发作,那就是没事。”
紫苏也道:“就是,世子若要把姑娘怎么样,哪里还等以后。”
陈灵珠觉得不是,刚才应该是因为太夫人在,他给太夫人面子呢。
李济只怕没有那么好说话。
果然,她不过用了个饭,又小憩了一小会儿,杏儿又过来“请”她了。
见了李济,陈灵珠把笑容安上脸,道:“世子剃了胡子,看起来甚是清爽。”
李济无视她的恭维,睨她一眼,笑了笑,缓缓开口道:“祖母说,她想抄一卷经摆在佛前供奉,我想着,祖母年纪大了,抄写经书有些吃力,所以替你把这件事揽了过来,你没有意见罢?”
帮太夫人抄经没什么可说的,她自然不会有意见,然而经过之前的几件事,陈灵珠怀疑,事情不止如此。
李济难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但她一时琢磨不透,只好问他:“祖母想抄哪卷经?”
李济用下颌指了指降香黄檀博古书架:“在那儿了,你看看。”
她走过去拿起最外面的书一看,是《金刚经》。
她拿着经书,拔脚准备走,“我拿到书房去抄,抄完了再送去祖母那儿罢。”
这样就有藉口暂时不来东院了,她抄得慢点,太夫人也不能说她什么罢?毕竟有人写字快有人写字慢,而她,“恰好”是很慢的那一种。待她抄完经,李济只怕伤口都愈合了。
“不必。”李济道:“你在这儿抄就好,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陈灵珠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屋子东南向的角落里放了一张紫檀长条书案,上面放了笔墨纸砚,还有一块帛布。
陈灵珠:“……”
好在《金刚经》不厚,应该很快就能抄完。
她坐到长条书案前,开始誊抄。
在帛上写字不是易事,字须写得小,墨水又容易晕开,一旦一字有错,整张帛书就废了。
给太夫人供奉佛前的,她也不能大意,每写一个字,都要斟酌再三,所以两个时辰过去,她才抄了一点点。
她手臂发酸,不由放下笔,甩了甩手。
外面飘来一阵浓郁的香气,是烤羊肉的味道。
抄了这么久的经书,她也有点饿了,便想出去看一看是谁烤羊肉,顺便吃一点填填肚子。
她站起身,对李济道:“世子,我出去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再回来。”
李济微笑着点头:“你只管去。只是有一样,你年纪小未必知道:佛不杀生,不食荤腥,你既然揽下了抄经的差事,这期间还是戒口为好。免得本是一番好意,反招佛祖怪罪祖母心意不诚。”
陈灵珠顿时反应过来,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就知道,不会只有抄经这么简单。
但若被他看出她此刻口中生津,岂不中了他的计?她暗暗咬牙,不动声色将口水吞下,满不在乎道:“世子可是怕我吃外面的烤羊肉?世子不必担心,我最讨厌的便是吃羊肉。”
要不是眼尖看到她悄悄咽了一口唾沫,李济几乎就要相信她了。
正中靶心,他继续落井下石:“也不止是羊肉,其他肉食、辛辣之物,抄经期间都不碰为妙。我看这经书,薄薄的一本,约摸两日三日也就抄完了。这两日就难为你茹素了。”
陈灵珠最喜吃肉和辛辣之物,一餐没这些东西便觉得浑身难受,何况两日三日。
这人倒是会找她的命门。
她袖中的手握紧,面上却云淡风轻道:“世子说的是,抄经是该沐浴焚香,不碰荤腥。不过,如今世子的伤口正是要紧时候,我在世子房中抄书,让世子也一起茹素,到底对世子身子有碍,不如我——”
“无妨,你抄快些就是了。我吃一日两日素不打紧,楚大夫也说没问题。”
陈灵珠:“……”
李济笑了笑,赶她:“你不是说要出去走走?快去快回。”
陈灵珠踏出门槛,发现那烤全羊的架子就放在东院门口两步之遥,架上的肥羊油一直往下滴。阿拙还拿了一把葵扇,有意无意地将烟火和香味往屋内赶。见她出来,阿拙颇有些讪讪,忙住了手。
众丫鬟都围着这羊,紫苏见陈灵珠出来,笑道:“姑娘快来,这羊肉烤得正好。”
说着便要拿小刀切一片最肥美的肉给她。
“我不吃。”她拦住了紫苏,苦涩道。
“为何?”紫苏奇怪地问道:“姑娘不是最喜欢吃羊肉吗?”
是最喜欢,可是她被李济设计了不能吃。
“我给太夫人抄经呢,暂时碰不得荤腥。”
“哦。”紫苏道:“那可真是不巧。”
没有什么不巧,巧得很,看这个烤架安放的位置,院子里哪里没有空地,非要放到这东院的门口?若说李济没有授意,阿拙就敢这么做,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陈灵珠觉得自己意志薄弱,抵御不住香气的侵袭,没法在梅林上筑待了,便想去后花园走走,紫苏要跟着去,陈灵珠止住她道:“你留在这儿罢,帮我多吃点。”
紫苏犹豫,杏儿道:“婢子陪少夫人去罢。”
杏儿是个稳妥的,陈灵珠点头同意。
主仆二人一边往后花园方向慢慢地闲逛,一边闲聊。杏儿是镇国公府的家生子,知道不少事,这几日跟陈灵珠又相处得很好,所以但凡陈灵珠有问,就没有杏儿不答的。
两人正逛着,远远走来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看衣着,应已有了年纪。
陈灵珠除了镇国公这三房人外,其他的人好些还不是很认得,便问杏儿那是谁。
杏儿道:“那是隔壁二房的允二太太。”
李氏家族家大业大,镇国公这一支是嫡支,但也还有其他的旁支族人。虽分了家,到底还是一家人,互相也常有来往。
杏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对陈灵珠道:“少夫人,这位允二太太……有点嘴碎。”
“哦?”陈灵珠问道:“怎么个嘴碎法?”
其实说允二太太嘴碎还是客气的,这位隔房二太太出身市井,口无遮拦,只要醒着,嘴巴从来不停,什么也敢说,什么也敢问,又常常荤素不忌,人虽是个好人,嘴巴却让人受不了,连镇国公夫人和二夫人、三夫人有时也躲着她。
杏儿很快地说了个大概,低声道:“少夫人,一会儿若是允二太太说了什么不好听的,您多担待,别跟她计较,也别往心里去。”
她是怕陈灵珠年轻的小媳妇面嫩,一时招架不住,到时候恼了,甚至哭了就麻烦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位允二太太有着彪炳的“战绩”。
本来杏儿想劝陈灵珠转到另一条路去避开允二太太,但允二太太显然已经看到了她们,再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陈灵珠淡定道:“无妨,我自有计较。”
既然躲不了,那就见机行事。而且,就在方才,她想到了一个极妙的主意。
允二太太果然早早就看到了陈灵珠,扬声道:“那是济儿媳妇吗?”
到了近前,陈灵珠给她行后辈礼,允二太太拉着陈灵珠的手道:“果真是济儿媳妇,哎呀,真是好一朵娇艳的花!我看就是这花园里的花朵儿也比不过你去!”
陈灵珠暗想:这允二堂婶不是挺会说话的嘛。
结果她还是高兴得太早,因为下一句允二太太就道:“还好济儿醒了过来,不然你这一朵娇花谁来采!”
说得李济跟采花贼似的。
见陈灵珠含笑不语,面带羞涩,允二太太又道:“济儿媳妇,你别害羞,我跟你说呀,这女子与男子,就像花儿与蜜蜂,蜜蜂采了花儿的花粉,花儿才不白开这一场,才有甜甜的蜂蜜,你说是不是?”
杏儿怕她盯着陈灵珠说个没完,万一说岔了去,忙笑道:“二太太好久不曾过府来了。”
允二太太也是认得杏儿的,见杏儿搭腔,笑道:“杏儿啊,你也是一朵娇花,过个两年,记得让济儿媳妇给你安排个好夫婿。有了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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