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站在大厅的边缘,手里拿着一杯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的酒,说不上是什么品类,反正闻起来还不错,在这种场合应该也不会有不好的酒,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
这似乎是一场聚会,年长者和年少者颇有点泾渭分明的占据着大厅的两端,他站在年轻人聚集的一端,格格不入的游离在餐桌边缘——他的语言水平并不支持他无缝融入这个环境。
琴酒和他恰恰相反,显得十分游刃有余,似乎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他,他也不怎么搭理人,但就算略显冷淡也看起来人缘不错。
他并不在年轻人这边,反而在年长者那边和人交谈颇多,以一种近乎矜持的冷淡毫无违和感的坐在那张宴会长桌边上,那张桌边和他同样年轻的面孔几乎都站在年长者身后。
“嘿,苏格兰,我就知道你在这。”亚蒂亚诺端着盘子游荡了过来,盘子里正是两天前苏格兰和琴酒帮亚利基里太太做的饺子,显然,准备那么多饺子就是为了这场聚会。
“亚蒂亚诺。”苏格兰笑着打了个招呼,他有点意外会在这里遇见这位远在法国经营非法产业的‘同行’。
亚蒂亚诺显然是很钟情于这些饺子,这一盘下去绝对能吃饱,“梅奥基奥呢?”亚蒂亚诺探头探脑的往年长者聚集的地方看去,脸上带着那种满是好奇的兴致盎然,“哈,果然,他在跟格雷科先生聊天。”
“格雷科先生?”苏格兰不动声色的用随意的语气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他看到亚蒂亚诺之后就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宁静的小镇并不像表面那么普通——是了,和琴酒相熟的人真的会有普通人吗?
“嗯,就是正在和琴酒聊天的那位,”亚蒂亚诺一边给自己塞饺子一边用叉子隐晦的示意了一下,“他跟我爷爷关系很好,我一直觉得他挺可怕的,不过梅奥基奥从来不怕他们。”
苏格兰看着亚蒂亚诺很是做作的打了个哆嗦,切实的表现出自己到底有多怕那些爷爷辈的人,正在跟琴酒说话的老先生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怕,他的个头不高,看着颇为壮实,脸上是远远看去都令人觉得友好的笑容。
“你爷爷?”苏格兰的目光在年长者之间梭巡了一下,他能认出来的只有在前两天拜访时候有过几面之缘的亚利基里先生。
“唔,梅奥基奥没跟你说?”亚蒂亚诺把饺子咽下去才继续说,说起亲人他的脸上似乎不自觉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有一种比他平时的热情更加炙烈的感觉,“我姓亚利基里,Nonna跟我说了梅奥基奥带你来家里,她很喜欢你呢。”
他就知道,苏格兰在心里狠狠的捶了下桌子,就算是为非作歹的人在家里也可能是热爱家庭的,他对亚利基里太太的感官真的很好,这位慈祥的长者对待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孙子,所以亚利基里太太知道自己的孙子在外面忙什么吗?
“他大概觉得你会说吧。”苏格兰眨了下眼,温和的笑了,完全不在意自己又被蒙在鼓里的样子,“他总是这样。”
“原来他对你也这样吗?我还以为他只会对我们这样呢。”亚蒂亚诺似乎也有点意外,不过也没放在心上,“他总是很出人意料,挺恶劣的,是吧?”
“也还好吧,只要问他他还是会说的。”苏格兰很没脾气的笑了笑,要说他完全不介意肯定是假的,但是这已经不错了,对琴酒真的不能要求太多,“Nonna关照了我很多。”
亚蒂亚诺听到这个称呼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随即爽朗的笑了起来,“你讲话也太客气了,倒是不难理解为什么Nonna和梅奥基奥都喜欢你了。”
苏格兰有点困惑的看向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的亚蒂亚诺,这个性格称得上爽朗的家伙反而给了他一个神秘的微笑,不管性格如何,这毕竟是一个能跟琴酒交好,甚至拥有可观产业的犯罪分子,套话可没那么容易。
琴酒并不知道亚蒂亚诺在说些什么,他的余光注意到亚蒂亚诺去找苏格兰之后就没再关心那边,格雷科先生可不是能怠慢的人,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讲格雷科先生都是一个非常值得尊重的长者。
“看起来你在日本那边混的很好,”格雷科先生讲话有着年长者特有的停顿,阴阳顿挫的断句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仍旧觉得你不肯留下来是很可惜的,但我理解你的选择,我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
琴酒没什么表情的听着,这只是个铺垫,格雷科先生也许确实开明,但那是有前提条件的,至少他不能留下来是个必然,这种场面话听听就算了。
“我很高兴你能回来看看,但你回来的时机大概不是巧合吧。”格雷科先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讲出的话却很尖锐。
“不是。”琴酒并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讲话,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的讲话,“我能够提供一个可能,一个更加稳定的合作机会。”
格雷科先生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沉吟了一会,显而易见的在思索这段话背后的意思,这才慎重的开口,“我们和很多人都有合作,而且都很稳定可靠,当然我们不会拒绝一个更好的机会。”
当然不是说琴酒比较直白就能得到直白的回答,老先生们都是这样审慎的,过早的暴露自己的目的有时会是致命的失误,而琴酒之前的话很难说不是直接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这其实不是谈判里应当做的。
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和格雷科先生对视,以严肃认真的姿态表现出自己的诚恳和尊重,“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在做什么样的事,我来是秉持着良好的意愿的。”
“这听起来像个威胁。”格雷科先生脸上带了笑意,语气轻缓的说,他抬手用手指捏着威士忌杯,杯子里是他一生钟爱的烈酒,“这是个威胁吗?”
“你知道我从不威胁别人,只陈述事实。”琴酒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他在陈述一个事实,他不可能威胁格雷科先生。
格雷科先生看着琴酒,不论是一开始就表现出自己的目的,还是在他的压迫下稳定的回话,琴酒都表现出了充足的诚意,他缓缓点了点头,“是的,你从不威胁,你一直是个好孩子,也从来都很有说服力,所以有话直说吧,你的良好意愿体现在哪。”
“我知道生意就是生意,”琴酒知道这就是格雷科先生愿意考虑他的提议的意思了,“我是从纯粹的生意角度来谈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仓促切换中间人是件糟糕的事,所以我在沙利叶还控制着他手下的航线时候就来了,准确来说,还控制着大部分航线的时候。”
格雷科先生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的表情,随即就是深切的理解,“梅奥基奥,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谈这件事的?”
“这有关系吗?”琴酒很平淡的反问了一句,这本身就表明了他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是以琴酒的身份从日本来的。”
这代表着这并非是琴酒的个人行为,不过这样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或者说自己组织的目的,过于明目张胆了,格雷科先生凝视着表情毫无变化的琴酒,看向场里的陌生面孔,“所以你带了人来?他的代号是什么?”
“苏格兰,他的代号是苏格兰。”琴酒并没有看过去,他确信苏格兰能处理任何突发情况,就算是在这里有生面孔也没几个人敢闹事,“他是我的搭档。”
“你的搭档。”格雷科先生仔细的看了看那个被琴酒认可的年轻人,他了解琴酒,琴酒天生就是个头狼,而不管说的多好听狼群里总是有等级的,他收回了视线,“既然是你的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看起来不错,听起来我没什么选择了。”
这当然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没什么选择呢,琴酒已经把自己的目的说的明明白白,这信息本身就是财富,把这个也许能决定事情发展方向的消息卖给相关人士就能产生极大的价值,当然,如果那么做,不论琴酒能不能达成他的目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迅速恶化。
收益问题能用人情关系之类的东西衡量吗?这是个非常相对的问题,琴酒把自己的目的亮出来这件事本身就是很照顾人情关系的表现,这种把自己放在劣势上争取优势的做法可不是任何人都敢做的,哪怕是本身有人情关系——谁说琴酒不懂人情世故呢。
“如果保持原样就太没有意义了。”琴酒的眸色暗沉了些,“那也称不上在商言商,我不会说什么花哨的保证,那毫无意义,但比之前多出一条稳定的前往日本的航线是肯定的,市场拓宽的效果无需我来描述,长线的增长很难估算,但短期内上浮一成是肯定的。”
格雷科先生没有说话,他静静的思考琴酒所说的话,这确实不是花哨的保证,一条新航线能带来的利益很难估算,一成是相当保守的估计,这显然是值得考虑的,只要这个提出建议的人足够可信。
“那怎么能保证上浮一成?”站在格雷科先生身后的年轻人很突兀的出声询问,引得周围年长的人侧目。
“我的话就是保证。”琴酒的眼睛细不可查的眯了一下,他认得这家伙,这个家伙大概不记得他才问出这种话,这是个很好的突破点,如果在言语上加些压力甚至可能就此敲定这件事。
“戴维。”格雷科先生甚至没有回头看自己的孙子,只是叫了一声名字,他的语气依旧很稳,话语也很真诚,“年轻人总是充满了干劲,就像你一样,对事物有自己的看法。”
这种模凌两可的话听起来甚至有点像婉拒,但琴酒知道这也可能是肯定,全看他接下来说什么,“再有干劲也要在年长者的智慧指引下前进,积年的经验不是光有干劲就能替代的,对事物有自己的看法不影响我贯彻组织的意志。”
听起来有些像是在表态,实际上琴酒是在说自己所在的组织也是积年形成的势力,他知道格雷科先生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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