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点像敲诈，苏格兰不怎么意外也毫不介意的想着，其实琴酒之前的那些详细解释就值得他好好报答一下，虽然琴酒说不解释他也会在之后的新闻里看见，但实际上，他不可能想到这么深入的程度，这是信息不足带来的天然劣势。
这是只有组织高层才会了解的内幕，也确实是他不应该窥探的信息，他敢这么问多少得益于他不仅仅是琴酒的搭档，不过这绝对不是苏格兰语气里掺上缠绵的暧昧的原因：“真可惜我在开车，我想吻你。”
“算报答吗？”琴酒带着笑意的声音里也染上了暧昧，要说他想要的报答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那真的太高看他了，但如果苏格兰真的是拿这个作为报答就太令他失望了。
苏格兰当然不是那样的人，哪怕这个时候这么说确实有那么一点古怪，他的声音很稳定，如果不是看着路他会很诚恳的和琴酒对视，“不算吧，这个计划是你策划的吧，像是一场精密盛大却无声的演出，漂亮极了，你不觉得这样的你值得我亲近一下吗？”
对于琴酒来说这样的计划只是工作中的必然，甚至因为缺乏新意而透着一丝乏味，他每天都在策划各种各样的计划，有的成功有的失败，经过简单的心理调节，不管是骄傲还是气馁，愉悦还是愤怒，都最终会变成按部就班的平静。
而现在有一个人会发自内心的称赞他的能力，并且看到其中无言的美，不是因为这给那个人带来了什么利益，甚至其中很难说没有爱屋及乌的成分在，琴酒夹着烟的手指紧了紧，是愉悦吗还是某种蠢蠢欲动的恶意，他有些分不清，只是强硬的把这些都压下去。
“苏格兰。”琴酒的声音很低有点意味不明，目光牢牢的锁在苏格兰身上，这个男人还是那身柔软的帽衫，脸上的胡茬仍旧整齐，是他看着打理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愉快的弯起来闪烁着好看的光芒。
苏格兰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下文，有点困惑的嗯了一声，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里看了看琴酒，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太大差别，绿灯亮起让他没有认真观察的余裕，“怎么了？”
他没有等来回答，这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自己说错什么了吗，他迟疑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用词，甚至算不上调戏吧，也并非什么违心的奉承，这样顾及方方面面却隐藏起背后推手的巧妙计划确实很美，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能力的，很多人只能看到眼前的那些东西。
车子里陷入了古怪的静默，苏格兰没有再追问，琴酒也就默默的注视着窗外东都干净的街道，形状各异的写字楼之间的共同点是楼与楼之间紧凑到诡异的间距，像是孩童搭积木那样利用起每一寸空间，然而这样紧凑的布局并没有消除黑暗的角落，反而使那些看不见的地方更多也更隐秘了。
而他们，哪怕光明正大的在街上走过，也身处这个世界最为黑暗隐秘的角落，且理应孤独的谨慎的随时做好被背叛的准备，而不是无端的对对方抱有不应有的期待。
“A penny for your thoughts.（想什么呢。）”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枚银光闪闪的硬币，甫一出现在眼前就抢走了琴酒全部的注意力，苏格兰难得的用上了英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琴酒带着细微的错愕看向苏格兰，正对上温暖的笑容，脑子里那些理智的想法有些坍塌，骨子里本能作出的警告被重新审视，在意识到之前他已经抬手握住了夹着硬币的手指，干燥且柔软的手指因为天气有着微凉的触感，“你。”
苏格兰歪过头，既像是不明所以，也像是在问然后呢，他并不真的期待什么答案，只是本能的想打破那种诡异的沉寂，直觉告诉他不能让琴酒一直沉浸在那种奇怪的状态里，却得到了一个近似调戏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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