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沥沥,潮湿水汽蔓延至屋内,杜嘉站在步步锦的窗户前面看落叶,忽然就想吃糖炒栗子了。
膳房那个太监好心提醒的炉子终究还是没备上,叫正殿给否了,说是怕照看不住失了火,酿成大祸。
杜嘉一想也是,就干脆继续用炭盆代替了,反正炭盆上配得本来也有各式各样的罩盖,有半人高的一层层塔样的,也有普通圆的,方的铜丝盖子,跟炉子相差不多。
铜制的炭盆摆在支架上面罩好,杜嘉就在上面一个个摆满了圆鼓鼓的橘子,还有松子,榛子之类的坚果,隔着橘子皮放上去的点心,把它们都烤的脆脆热热的丢进嘴里,橙红的火光映在脸上,暖意融融。
杜嘉自从手里宽松了,也有个杨凤池在外面跑腿后,就给他批了经费让他四下去走动走动,主要还是膳房的那位张公公,还有内务府那边的老太监,此外就是咸福宫里面的大嬷嬷,大太监,以及安嫔身边的人。
倒也不是图什么,就是想着多少认识些人,要是能交好那就再好不过,要是不能也无妨,至少别得罪了人家。
至少这段时间,杜嘉在吃食上面都没出过什么问题,有时候例菜眼看着用完了,人家也都提前说,不至于让她到点儿了才猝不及防知道。
这天午膳,杨凤池回来的时候除了膳食,还提了一兜子的糖炒栗子回来,
这东西到底在不在月例单子上,连杜嘉自己也不知道。这时候宫里吃饭吃菜吃零嘴儿,是要看时令的,单子上却只有一年四季常有的,因此她只是提了一嘴,不想杨凤池当天就弄到了。
栗子是已经炒好的,还烫手呢,一个个长得小巧饱满,绽开金黄色的香糯内里,皮特别的脆,一捏就碎,里面沁透满了糖汁子。
此外杨凤池还又带了一兜子的没炒熟的栗子,笑呵呵说可以丢进炭盆里面烤着玩儿,这样烤出来的也香。
飞喜——也就是喜儿,杜嘉知道杨凤池名字之后,才想起来问她的名字,得知她就叫喜儿,进了宫嬷嬷听这个名字好,也就没改。她的大名就叫飞喜,说是出生的时候家里飞进来一只喜鹊。
飞喜上前来拦住,瞪一眼杨凤池:“蹦出来烫着人了可怎么说?”
后者愣住,举起手“啪——”拍了下自己的脸说:“罪过罪过,可把这要紧事给忘了。”
飞喜就进去把寝间的火盆搬出来,然后仔仔细细挑选了一个压得住的罩子,数了些栗子扔进去就飞快给盖上了。
——杜嘉现在手里有钱,终于可以在屋里点上两个炭盆了!事实上她这个位份拢共可能就一个炭盆,其他的那些不用说,都是有孕的时候赏下来的,可以说这份赏赐包含了各方面所需,真是一直福泽她到如今。
半晌里面就传来“哔哔剥剥”的爆裂声,因隔着罩子还有些沉闷,但确实可以看见里面的栗子没头没脑一个个撞在了罩子上面。
飞喜数了几个数,又等了一小会儿,等里面彻底没声了,才奉了把自己用来拨炭火的铜火箸上来。
杜嘉坐在窗前,听着檐下雨水滴答,手里拨弄着炭盆里面的栗子,鼻间嗅到炭火烤着橘子皮的果子清香,还有散在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木头的香,嘴里喃喃道:“红泥小火炉,绿蚁醅新酒。”
这可太有古人风韵了,她的心都有些懒洋洋了。
飞喜照着她的话,分了将有一半的糖炒栗子和生栗子给杨凤池,目送他回了值房,扭过身来就听到自家主子这一句,忙道:“主子要喝玫瑰酒吗?”
杜嘉捻起一半烤脆了的橘子送入口中,被酸得牙都发软了,摇摇头:“不用了,取纸笔来吧。”
她想起来自己的儿歌好像也还没写几首,光记得国外的什么小星星,铃儿响叮当之类的歌了,本国的只有两只老虎和小燕子穿花衣。
所幸这些歌表达的意思也简单,虽然还是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但调子还是很好听的啊。
杜嘉一边写着,一边自顾自地哼着歌儿,摇头晃脑,全然不顾纸上的毛笔字写得一团糟。
飞喜不敢打扰她,利落把罩子上的东西收起来,轻手轻脚寻了自己的针线出来做。
后殿里小阿哥又抽噎起来,使劲儿想要蹬腿而不得,哼哼唧唧地哭着,嗓子都沙哑了,又是连奶也不肯喝。
一众乳母围着哄他,哼唱着找来的童谣,也都没有了用处,一个乳母回想着戴佳庶妃唱的那几句试了一试,却还不大管用。
一个乳母道:“要么抱去庶妃那儿吧,我瞧阿哥才跟亲娘见了一面,就认出来了呢。”
另一个略有些为难,早前安嫔交代了她们,不要让小阿哥靠近戴佳庶妃,怕过了病气,可等到戴佳庶妃身子好了,安嫔那边也没有个说头。
她们虽然是阿哥的乳母,可名义上阿哥是咸福宫的阿哥,她们自然也受安嫔的管。
这会儿谁也不知道安嫔是怎么想的。
正说着,外面乳母里面为首的徐氏解了雨披进来,摇头道:“外头等了好半晌,说是安嫔身子不适,不见人,她身边的宫女说没有主子的话,也不敢开箱子取东西。”
太医交代过,小阿哥用来做里衣的料子最好选用上佳的细棉布,如此才能减少护具束缚部分和肢体的摩擦,阿哥身上也能好受些。
这样的布料宫里自然是有的,其中最好的莫过于苏州上贡来的飞花布,轻俏透气,原是给上面主子们做里衣用的,只是这些年东西极少,加上上面主子们不独用这种布,所以说它稀少是稀少,要说多贵重倒也没有,只看安嫔愿不愿意费这个事了。
如今阿哥用来作衣裳的布料,就是安嫔先前叫人弄来的,只不过这布料娇贵,极易蹭破,所以那些已经几乎用完了,徐氏就是为着这个去的。
其他人一时傻眼:“这是怎么意思,安嫔不管阿哥了?”
照不照顾戴佳庶妃,对于主位来说那是一件全凭良心的事情,要是安嫔没有这个意思,哪怕是皇上来了也不能不讲道理。
可小阿哥不一样啊,皇上让人把她们跟阿哥送回来的时候,是说了阿哥一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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