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一下子哑巴了。
衣服是顾凛的。
一提起衣服，之前那段不堪的回忆便涌上心头。
不要说了……
恳求的目光并没有得到男友的理解。
眼见少年不说话，白煜眼神阴郁：“你是不是已经跟他睡过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苏言站在原地，半响说不出话。
阿煜怎么能这样想自己！
“我说过了，顾哥对我没兴趣！”
白煜却不信。
他抓住少年身上的衣服，那上面还残留着另一个男人清冽的味道。
白煜攥住苏言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
“唔……疼……”
“阿煜你干什么，松手啊！我好疼……”
泪花蹦出眼眶。
以前白煜最是心疼他，一点磕碰都紧张得不得了，但现在，他却面目狰狞。
像是惩罚一般，故意用力，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不是爱上他了？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苏言拼命摇头，泪水顺着眼睑向下流淌，湿咸的味道浸入口腔。
阿言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祝希生起了火，架上了锅，一股霸道的香味瞬间飘散开来。
是方便面的味道。
“老大，小嫂子还在和他男朋友吵架呢，要不要送点吃的过去？”
对上顾凛危险的目光，程谨嘿嘿一笑。
“怎么？你不喜欢小嫂子这个称呼啊？”
“祝希，你觉得呢？”她又凑到祝希身旁，“老大是不喜欢小嫂子这个称呼，还是不喜欢小嫂子有男朋友这个事实啊？”
祝希是个性格木讷的。
被程谨这样一问，居然真的开始认真思考。
“不喜欢小嫂子这个称呼吧？”他犹豫了一下，“会不会老大觉得这样不尊重人？”
毕竟苏言有男朋友是事实，他不觉得老大应该生气。
程谨被祝希的回答逗的哈哈大笑，“怪不得阿玥姐总说你是块木头，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啊！”
一听到叶玥的名字，祝希那张黢黑的脸蛋瞬间红了些，他有些窘迫地转移话题：“小言和他男朋友也要吃饭了，小谨，你去给他们端过去吧？”
程谨摇了摇头。
“我才不去。傻子才会在小情侣吵架的时候冒头！”
“我去吧。”
叶玥站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食物不多，分到苏言和白煜手里的只有一个小碗，里面的面条和汤水加起来也不算多。
苏言下意识地就想先让白煜吃。
“阿煜，你饿了，脑子不清楚。”
“你先吃……我不饿。”
肚子窘迫的叫声被少年的声音掩盖。
白煜死死地盯着那碗面，眼睛都红了。
这面是什么意思？
是那个男人的挑衅吗？
是施舍吗？
他凭什么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喂养自己的恋人！
“啪！”
一声脆响，白煜猛地将那碗面推翻在地。
末日里最珍贵的食物。
热腾腾的面条混着汤汁，尽数倒在了地上，迅速和泥土混在一起。
变成一滩烂泥。
苏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看看地上的一片狼藉。
声音颤抖。
“阿煜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有气可以朝着我发，为什么要糟蹋粮食！”
白煜也后悔了。
他刚刚完全是气血上涌，此时方便面那霸道的香味勾引着他饥饿的味蕾，空荡荡的胃部在疯狂叫嚣。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嗯，怎么洒了？”
叶玥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
她看到地上的面条，神色诧异，“你们不饿吗？”
白煜听到脚步声，一下子防备地抬起头。等看到来人是叶玥，神色缓和了几分。
在他的印象里，叶玥是这个吃人的小队里唯一还有点良心的好人。
但他拉不下面子直接去要。
手肘轻微地推了推苏言。
苏言和白煜自幼一起长大，怎么会不懂得男友的意思。
可他怎么可能愿意？
为了这样一个无理取闹，不分青红皂白就羞辱自己，还浪费宝贵食物的男友。
再去向别人乞讨。
他做不出这种事。
苏言倔强地摇了摇头，扭过头去不看白煜。
轻声开口：“既然洒了，那大家就都饿着吧。”
少年冷淡的态度像是一兜冷水浇在白煜发热的头脑上。
白煜瞬间打了个激灵。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
他、他怎么能这样想苏言？
明明他是最了解苏言的人，也是苏言在这个世界最亲密的人，却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而且，现在的境况容不得他放肆。
白煜瞬间慌了。
“言言……” 白煜声音恐慌，他踉跄着扑上前，从身后紧紧抱住苏言单薄的身体，将下巴抵在少年的颈窝。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对不起，言言，我错了……我就是嫉妒，我嫉妒得快要疯了……你别不要我……”
苏言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推开他。
内心的疲惫几乎要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他当然知道男友在顾虑什么，但末日不比以往，他只是想和阿煜一起好好活着。
为了活着，他可以适时地放弃一些……不必要的尊严。
顾凛对他的那些堪称冒犯的行为，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怕那些行为让他感到羞愤欲死。
只要活着。
人就还有希望。
苏言半响没有说话。
少年这种无声的默然，却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让白煜心惊胆寒。
他将苏言抱得更紧，想要再说些什么来弥补。
就在这时，一道闲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吃饱喝足的顾凛踱步而来。
他好整以暇地倚靠在一旁的越野车门上，男人又换了一身黑色的短袖，简单的料子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少年与男友之间的争执全全落在他的眼中，映出几分晦暗不明的色彩。
他看着面前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真是恩爱的小情侣。
呵。
嫉妒在心里燃烧，愈演愈烈。
像是一团熊熊大火，连带着理智也开始化为灰烬。
该把这个看不清情况的花栗鼠关起来，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真正可以依附的主人。
一个废物男友也值得他花那么多口舌去解释？
那张嘴就不应该用来说话。
用来做些别的，更能令人舒服的事情。
直到那张小嘴再也合不拢，只能哭着喊着向他求饶。
恶劣的心思在心底翻涌，男人面上却不显分毫。
他像是完全没看到失魂落魄的白煜，目光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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