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葬礼设在慈宁宫旁的灵堂,白幡低垂,哀乐阵阵。朝中百官身着素服,手持白菊,依次走进灵堂祭拜。苏彻身着斩衰之服,跪在灵前,望着皇太后的灵位,眼中满是悲痛——昨日他虽已见过皇帝,禀报了江南局势与兵符遗失的经过,却因皇帝沉浸在悲痛中,未能细说朝中暗流,今日这场葬礼,显然成了各方势力试探与较量的新战场。
“六弟,许久不见,你在江南倒是越发英武了,只是不知这文墨功夫,是否还如儿时那般生疏?”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苏彻抬头,只见三皇子苏瑾身着素袍,手摇折扇,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身后跟着四皇子苏和与五皇子苏棠,三人眼中都带着几分戏谑。
苏和上前一步,故作惋惜地说:“六弟常年在江南领兵,想必每日只知舞刀弄枪,早已忘了笔墨为何物。今日皇太后葬礼,在场有这么多文人雅士,不如六弟也为皇太后作首诗,以表哀思?若是做不出来,可就显得太失礼了。”
五皇子苏棠则直接转向在场的文人,笑着说:“诸位先生皆是长安有名的才子,不如也各作一首诗,悼念皇太后。咱们也好让六弟学学,何为‘文以载道’,何为‘情以动人’。”
在场的文**多与三皇子等人交好,闻言纷纷附和。翰林院编修周文清率先上前,捧着一卷诗稿,抑扬顿挫地念道:“慈宁宫冷菊花残,一夜秋风落玉冠。三尺素幡垂孝意,九天云路伴仙鸾。”诗毕,三皇子等人立刻鼓掌,称赞“周先生此诗意境深远,尽显哀思”。
紧接着,国子监博士李修远也念出自己的诗作:“忆昔慈容映紫宸,每逢佳节赐羹新。如今再赴蟠桃会,不见当年劝膳人。”这首诗以“赐羹”“劝膳”等细节回忆皇太后的慈爱,在场不少官员都点头称赞,连皇帝身边的太监都露出了动容之色。
三皇子苏瑾见此情景,更是得意,再次看向苏彻:“六弟,你看诸位先生的诗作,或写景抒情,或忆旧怀人,皆是佳作。你若是实在作不出来,也无妨,只需承认自己文墨不行,哥哥们不会笑话你的。”他刻意提高声音,让周围的官员都能听到,显然是想让苏彻在众人面前难堪。
苏彻缓缓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眼神平静地看着三皇子等人,没有丝毫慌乱。他没有去拿纸笔,也没有思索措辞,只是走到灵堂中央,对着皇太后的灵位深深鞠躬,然后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百官与文人,缓缓开口:“诸位说臣只会武功,不通文墨,臣不否认。臣常年在江南领兵,每日面对的是海盗的刀枪、百姓的疾苦,确实没有太多时间钻研诗词歌赋。”
三皇子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刚想开口嘲讽,却被苏彻接下来的话打断:“但臣虽不善作诗,却深知‘孝’字为何物。皇太后待臣素来慈爱,臣幼时体弱,是皇太后亲自照料;臣成年后远赴江南,是皇太后在陛下面前为臣求情,让臣得以施展抱负。臣无皇太后,无以至今日。”
他顿了顿,声音渐渐带上哽咽,却依旧清晰有力:“臣今日不作诗,只将《陈情表》略作修改,以表对皇太后的哀思。”说完,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满是泪光,一字一句地背诵起来:
“臣苏彻言:臣以险衅,夙遭闵凶。生孩六月,慈父见背;行年四岁,舅夺母志。祖母刘悯臣孤弱,躬亲抚养。及臣长,皇太后念臣孤苦,召入宫中,亲授书史,每至夜阑,未尝稍歇。臣少多疾病,九岁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既无伯叔,终鲜兄弟,门衰祚薄,晚有儿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无应门五尺之僮,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而皇太后夙兴夜寐,为臣筹谋,使臣得蒙恩宠,领兵江南,守护一方百姓……”
苏彻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泣血,将自己幼时的孤苦、皇太后的慈爱与栽培,以及如今未能尽孝的遗憾,融入修改后的《陈情表》中。他没有使用华丽的辞藻,却用最朴实的语言,讲述着最真挚的情感——“皇太后曾谓臣曰:‘江南百姓苦久矣,汝当尽心守护,勿负朕望,亦勿负百姓。’臣谨记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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