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直默默听众人说话的栾芝开口了：“余枷，能去我家和我一起过元旦吗？”余枷有些惊愕，一时不能答复。栾芝的表情却是轻松镇定：“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华宁并不因为栾芝此时不合时宜的打断而恼火，反而用手轻抚余枷的肩头。“怎么样？你就和这个同学一起吗？寒假的时候妈妈再来接你，应该也不远了。”余枷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
吃完饭，孩子们结伴回学校，华宁和陈警官落在后面。
“陈警官，非常感谢你对枷枷的照顾，之后也拜托你帮我多多看着她。”
两人交换过联系方式，也分开了。
第二天下午，栾芝请假离校，搭地铁回家。
道路开阔，一些店铺开在两边，人流量和车流量都少，安宁和谐。栾芝刻意用脚踩地上的落叶，脚下的声音和触感让她感到愉快。突然听到爪子踩踏地面的声音和粗粗的喘气声，栾芝惊喜地转过头去。“点点！”
点点是街边便利店老板的狗，身上并没有斑点，是一只纯黄色狗，辨别不出品种，白天喜欢趴在店门口的地垫上。那家便利店十年如一日地开着，每次栾芝经过这段路回家，点点总会偷偷
跟着她，送她到下一个路口。
可是今天的点点，让栾芝感到揪心。
点点的头不是仰着也不是垂着，而是保持一个诡异的，不合常理的，与身子平齐的高度。四肢像完全不受控制一样，点点只能费力地、歪歪倒倒地向栾芝身边靠，每一步都像要摔倒。栾芝大步走到点点身边，伸手抚摸点点的头，点点眯起眼睛，嘴巴却还是大口喘着粗气，一两滴涎水从口中流出来。
这时栾芝才注意到，点点平时摇得很欢的尾巴，此时夹在后腿之间，两只后腿抖得像要散架。“你很冷吗？还是饿了？”栾芝又摸摸点点的头，从兜里拿出在地铁出站口买的烤肠——每一次回家她都会给点点捎一根。栾芝把烤肠凑到点点嘴边，点点的嘴却不张开，死死闭着。
“你怎么了，”看着这样的点点，栾芝几乎流泪，“我送你回去，你今天别跟着我了。”点点体型不小，栾芝没有办法抱起它，只能和它慢慢走，走一步，栾芝的心酸也多一份。
和点点先后进了便利店，老板娘笑眯眯的。“回家了啊？”栾芝专注地在冷柜里挑选东西。“是的，点点怎么这个样子？”语气是温和的。老板娘有些恼火和无奈：“它呀，真的是没有办法，昨天有路人路过，它咬了人家一口，我们不得不赔几百块给打疫苗，它已经干过好几次这种事了，实在是没忍住，打了它的嘴巴。”
“您没有打到它内脏吧？”“那没有的，我只打了它几下嘴巴，这个样子，恐怕是怄气得很，它也是，老老实实看门就好了嘛。”
栾芝没再多问，结了账拿了东西就走了，临走之前回头深深看了点点一眼，点点趴在地上，没有抬头看她，也没有跟上来。
“你本来也该是一个宠物的。”栾芝心里想，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妥，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过路口，经过一条更加开阔的大道，到了家里。
栾芝从床头柜里翻出手机，充上电，在软件上叫来两个钟点工做清洁。
事实上，栾芝不愿意回到这个房子，让她感到恐惧的，是房子的大、空旷、寂寞、没有回声，漫长的时间。
想到会和余枷在这个屋子里度过元旦，栾芝隔着玻璃，放空地看着窗外的云，微笑。
第三天，余枷在教室上课，班主任的课，但好像由于临近放假，整个教室的气氛都有些焦躁。
“向薇给的。”前桌迅速地将一个折好的纸条放在余枷桌上。
余枷悄悄打开纸条。
纸条上画着一只小狗，憨态可掬。
“这是薇薇，恭喜你被幸运薇砸中，你的整个2018都会非常开心！记得和她说：谢谢薇薇！”
过一会儿，又一个纸条落在桌上。
“又是薇薇，恭喜你又被幸运薇砸中，你的整个2018都会非常开心！记得和她说：谢谢薇薇！”
余枷忍俊不禁，把纸条又折好，放回桌肚。
“还是薇薇，恭喜你还被幸运薇砸中，你的整个2018都会非常开心，记得和她说：谢谢薇薇，”这次纸条没有顺利来到余枷手中，里面的内容被班主任念出来，“薇薇，你如果做题的时候能这样举一反三，你的2018也会非常好过的。”班主任并没有发火，她很理解这些年轻人躁动的情绪，只是用书角轻轻磕了磕向薇的脑袋。
临近下课，班主任轻飘飘地抛出来一句话。“差点忘说了，校领导那边研究决定呢，元旦假还是放三天，三十一、一号，二号。记住了啊，三十一号上完一二节课之后离校，记得通知你们的家长。”话还没说完，下面的学生们开始欢呼大叫，丝毫不顾板着脸的老师。
二零一八年，就要来了。
2017年12月31日中午十二点。
终于到了放假的时候，老师还在讲台上嘱咐事情，学生们偷偷讲小话。
班上有几个住宿生甚至把行李箱拿来，放在教室最后面。
“怎么，就三天假，赶着回去度假呀。”
嬉笑中，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家了。
栾芝早早等在校门口，反复张望，生怕在人流中错过了余枷。幸运的是，两人成功汇合了。
两人并没有太多话说，一前一后地走着，栾芝在前，余枷在后。
栾芝先开了口：“你们作业多不多？”
“有几张卷子。”
“哪些科目的？”
“所有科目都有。”
“都是卷子吗？”
“嗯。”
余枷像一个乖巧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
“你早餐吃了吗？”
“吃了。”
“吃饱了吗？”
“嗯。”
“你放假放几天？”
余枷没有出声了，栾芝回过头，看见余枷跟在后面，微微蹙眉，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问了多么不经过大脑的问题。
两人又回归沉默。
下了地铁，两人仍然一前一后地走着，明明道路宽阔，两人却是默契地拒绝了并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