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这一日孟府一家老小受当朝太傅邀请,参加林府嫡女林岁慈十七岁生辰。
孟幼卿作为她闺中密友,自是一早便收拾好自己,带上重礼登门祝贺。
刚到林府,孟府一家子便被领到了各自的席位上。
这宴席上宾客众多,分男女席,孟幼卿与罗茹在一块,孟书达则带着大哥二哥去了屏风另一边。
前脚踏入厅内,后脚孟幼卿便听见林岁慈喊她:“央央!来我身旁坐着!”
孟幼卿闻声而至,与她坐在一处用食。
一顿饭下来,林岁慈有些坐不住了,便起身招呼众人去花园内听戏。
今日太傅为给掌上明珠庆生,请来了京城内最有名的戏班。
刚到院内林岁慈便拉着孟幼卿往最前头去。
“快来,咱们坐这儿好好听曲。”
孟幼卿跟着去了,不一会儿戏便开场。
她望着身旁空着的位置有些背脊发凉:“你这位置怎的空着?是替谁占了?我瞧着后面的位置都坐满了,还有些人似乎是站着也没人来坐。”
正在观戏的林岁慈被突然这么一问怔愣住,但很快便回过神来:“他们敢来吗?这前头不是高官子嗣便是些长辈,以他们的身份,就是借了十个胆也不敢来吧。”
“话虽如此……”孟幼卿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止住。
“你关心这么多作甚?倒不如先听戏。”
“哦。”
二人看着台上唱完了一幕,紧接着便要进入下一幕,此空当间一位身着品蓝色衣袍的男子悄然靠近。
他正欲坐在那孟幼卿身旁的空椅上,下一刻便被人拉着衣领站了起来。
“你谁啊!”他大喊一声,引来了不少人注意。
孟幼卿向一旁看去,只见宋瑾拽着一位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不放。
他皱着眉,问那人:“你坐这?”
显然那人不怕宋瑾,似乎并不知晓他是谁一般:“怎的?这位写你名了!”
一句话直接将宋瑾逗笑:“兄弟,有没有名我不知道,但这是你该坐的位置吗?”
他话语轻佻,却有威胁人的意思在里头,似乎这人敢坐下便能将他怎么样似的。
不过那公子也是有些怕摊上大事,毕竟在此处闹事怕是嫌命长,于是挣开宋瑾的束缚后便离去,头也不曾回一下。
孟幼卿在一旁看完了这出戏,才淡淡开口:“你坐这?”
宋瑾懒得解释,直接坐下:“怎么?又有意见?”
孟幼卿不想搭理他,心下也明白了,转头问林岁慈:“你这究竟是来看戏的还是来‘看戏’的?”
林岁慈被这么一问倒有些心虚:“都看行吗?”
这话直接将一直不说话的宋瑾惹笑:“我说林岁慈,你不会也同我们两家的那群老古板似的想撮合我们俩吧?你觉着这可能吗?”
林岁慈不回答,话锋一转:“看戏,先看戏。”
但宋瑾似乎并不打算放过罪魁祸首,继续道:“这孟幼卿如同悍妇一般,谁娶回家谁遭殃,真想不明白为何你们便要将我与她绑在一处。”
听闻“悍妇”二字的孟幼卿一下便来了些火气。
“我悍妇?那你是什么?林子里的猴?还是跳梁的小丑?扶不起的阿斗?”
“呵,你骂谁呢?”这几句话也将宋瑾的火点起来:“怎么,我说的哪不对吗?虚伪的狐狸,平日里装得柔柔弱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家闺秀,谁家大家闺秀三日两头爬树爬房顶。”
“我爬树?那不是因为你将我的书放进了鸟窝里!”孟幼卿情绪激动着,却也不敢太大声。
后边的人听不清二人的交流,只当做是两个极为登对的年轻人在……调情。
“唉,年轻真好,能时时刻刻腻歪在一处,这宋孟两家的娃娃亲真的定对咯!”
孟幼卿和宋瑾本就处在爆发边缘,听见别人这么说便彻底炸了。
两人异口同声:“对个屁!”
*
几日后,京城内的雪融了不少,天气也暖和了些许。
孟幼卿如今也不需要时时刻刻拿着暖炉。
她出了趟门,并未带随从,就连婢女也只带上了如画。
二人乔装成男子悄悄出府,去了京城最大的茶馆。
初到茶馆,孟幼卿还未踏进门,里头便传来了说书先生洪亮的声音。
“嚓!一抹鲜红浸湿帷幔,那明月宫宫主便在睡梦中死于黑衣人剑下。”
众人惊呼,纷纷议论起那人究竟是谁。
孟幼卿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学着一旁那些男子的模样,嗑起瓜子翘起脚,顺道给台上的人鼓掌。
“好,说得好!”
一场戏下来她是听得津津有味,险些忘记了正事。
只见她小声吩咐了一下身旁的如画,便瞧着如画匆匆向戏台方向跑去。
孟幼卿悠悠起身,大致整理了一下仪容便也向那处赶去。
刚走到后台,孟幼卿就瞧见如画将方才台上说书的先生给留住,二人在原地等着她。
孟幼卿上前向说书先生恭敬行礼:“张先生,久仰大名,鄙人姓陈,家中行三,先生可唤我陈三郎,今日冒昧命小厮留下先生是有要事相谈。”
她刻意沉着声,生怕叫人知晓自己是女儿身。
张先生同样恭敬回礼:“敢问三郎所为何事?”
孟幼卿笑道:“鄙人时常来茶馆内听先生您说书,对这话本亦是极有兴趣,所以写了段故事想请先生过目。”
这么一说那张先生便知晓了孟幼卿的意思。
“那三郎二楼雅间请?”
“恭敬不如从命。”
孟幼卿跟着张先生一道进了二楼雅间内,如画命小二沏了两盏好茶给两人便退了出去。
张先生坐在孟幼卿面前,手中翻阅着方才她递来的话本。
二人不语,孟幼卿只得静静等待,手心也敷上了一层薄汗。
雅间外是丝竹的演奏声和客官们的欢呼声,里头却是安静的像是没人一般。
直到张先生将这话本看完。
他摇摇头,将东西归还于孟幼卿。
“可是这故事不够精彩?”孟幼卿见状急问。
张先生道:“并非是三郎的故事不够精彩,只是你这故事说的是天上那些神仙的爱恨情仇,而在下馆中早在上月便讲过了类似,这客人们也是听得有些乏味,所以并非是我不想收下三郎的话本。”
这么一说孟幼卿也是明白了,她所写的话本在坊间早已过时。
她收起话本向张先生鞠了一礼:“感谢先生告知,我这便回去重新写一篇故事,再来拜会先生。”
说罢便同张先生一道出了雅间。
如画在外头等着,见孟幼卿略微兴致缺缺凑上前去小声问道:“姑娘,那张先生怎么说的?”
孟幼卿只是耸耸肩,还一边将被拒了的话本收进如画拿着的小木盒里:“黄了。”
“那还真是怪可惜了姑娘的才华,不过没事的,下回咱一定能写出更有意思的话本。”如画安慰道。
孟幼卿点点头:“嗯,知道了,如今时候不早,出门半日咱们也该回去了,想必如诗该等急了。”
“是。”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出了茶馆,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如画便被一人猛冲出来,撞倒在地,手中的盒子也顺势飞了出去。
“哎呦!”她吃痛一声:“谁这般不长眼的,没见着前面有人吗!”
那人也是摔倒在地,但并未道歉便着急忙慌地从地上爬起,像见了鬼似的逃开,嘴里还在喊着饶命。
孟幼卿心下觉察不妙,赶紧上前扶起如画,顺道去捡方才飞出去的木盒和话本。
可一道阴影落下,一双玄色绣金线的靴子直逼进她的视野,还踩在了一张散落的纸上。
熟悉的声音响起,令孟幼卿头皮一麻。
“喂,这位兄弟,方才那小兔崽子往哪跑了?”
他的语气高傲,带着些许不耐烦。
孟幼卿的记忆里,除了宋瑾这混账小子实在想不到第二个这般无理之人。
她低着头一只手捡东西,另一只手随意指了个方向:“从那边去了。”
本以为宋瑾会在听见她的话后立即离开,没曾想他的脚却一点也不挪动。
孟幼卿扯了下他的衣袍:“兄弟,脚让一让,踩着我东西了。”
可宋瑾就当做没听见她说话的似的,反而又问了一次:“你说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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