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泽从瑶情那里回来后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草草的吃了药,他要见他此时最想见的人。
天盛微还没睡,她坐在桌边等着云修泽回来,本来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出去看看,他就先一步敲响了房门。
天盛微连忙把他迎进来,迎着烛光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
“怎么不直接传音叫我去接你?”
云修泽笑着拉过她的手。
“你说的好像我是什么易碎的瓦砾,放心吧,你夫君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疼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见他还有精力贫嘴,天盛微稍微放了点儿心。
“那你怎么了?”
云修泽眨了眨眼。
天盛微:“你情绪不大对,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修泽塌下肩膀,再次叹道自己真是栽的彻底,竟然在她面前透明至此。
他耍赖抱住天盛微。
“今天陪我一起休息吧,自从大哥表明身份后,你就再没陪我一起睡过了。”
天盛微略微有些不自在,虽然和以往没差,但当真正意识到隔壁住了亲哥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规矩起来。
她揉了揉云修泽的耳朵,不痛不痒的斥道。
“你惯会撒娇。”
“那我成功了吗?”云修泽晃晃脑袋,蹭了蹭她。
天盛微拿这个瓦砾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小发雷霆,揪了揪他的耳朵。
“成功了。”她叹道。
两人洗漱完后就吹灯上了床榻,而黑暗只会无声的蚕食着人们的保护壳,直至露出柔软又失控的内里。
两人靠坐着,云修泽垂眼轻轻揉捏着天盛微的腕骨。
天盛微又问了他一遍究竟发生了什么,云修泽默然道。
“其实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瑶情真的离我们很远,思月竟然完全是假的......”
天盛微明白他的意思,沉吟片刻后说道。
“瑶情本就是前辈,以镜双子不把人放在眼中的性子,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这个缘故,哪怕我们也做到名满天下,她识得并且记住我们的可能性也不大,更不要说态度熟稔和善了。”
她少有一次说那么多话的时候,云修泽却听的发愣。
“和善?谁?瑶情吗?”
看他发懵,天盛微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嗯,我哥是这么说的。”
天恩垚认识镜双子是货真价实的日久,他要这么说,那恐怕瑶情还真的对他们有所收敛。
天盛微:“所以我想,思月不完全是假的。”
无数个日夜,总有那么几分真在里面。
“你说的对。”
云修泽将怀抱又收紧了些,打起了精神。
“是我钻牛角尖儿了。”
天盛微反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知道也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如此。
“但是说起来,这些日子你们有在谷中见到斜月和瑶情的师父吗?”
云修泽取心头血,虽然有时间可以缓和,但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探查谷内。
天恩垚对双子的师父闭口不谈,云修云在那次遇见瑶情后也很少再出去,总是在一处待着,除了修炼,就只有偶尔发呆,剩下的就只有天盛微。
这件事他虽没有明说,但天盛微也没有忽略这个人,自然早就将谷中走了一遍,可并没有发现传闻中先生的踪迹。
“我没找到他,他是否还在,其实也无法定论。”
云修泽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总觉得他应该还活着。”
“你很在乎这件事?”
其实镜双子的师父是否还活着,对他们已经没有影响了,云修泽向瑶情提问至今,也能察觉出笼罩在他们身上的谜团。
他也动过挖掘过去真相的念头,但心有惴惴,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注1】他总觉得不可知,也不可问,一旦窥见,只怕要被拖入其中。
云修泽缓慢的摇了摇头。
“不,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这就是不用再找的意思,天盛微了然的嗯了一声。
“阿微。”
“嗯?”
“斜月应该就要醒了......”
天盛微撑着他的腰腹坐起来。
“怎么说?”
云修泽摸了摸心口。
“我能感觉到,他对我血的需求量越来越少,或许,再有两次,甚至一次,他就不会再需要了。”
虽然他到现在为止只取了三次血,但每一次的量都极大,加在一起几乎可以说是将斜月全身的血换了个遍,只待临门一脚。
而且瑶情划出来的血线已经不再那么死板,血肉之躯的特征越来越明显,血珠会顺着伤口滑落,脉搏也逐渐清晰。
他要醒来了。
不止云修泽,瑶情在意识到这点后也同样心潮翻涌,默数着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充血的灼热散在她的肌肤上,晕染出了如同少年人的鲜活和期盼。
当云修泽再次划开心口,阵法吸取血液就如同搏动的心跳,在他眼中周而复始。
他深知时间已经不多,也许这就是最后的三个问题。
“九乙木族,是不是你捣毁的?”
瑶情干脆利落的承认。
“不错,本想留着他们多磨练磨练你,但谁叫他们胆大包天来挑衅我们。”
云修泽痛哼一声,勉强扯了扯嘴角。
“磨练......所以这一路上我们遇到的事,都是、都是你的安排?”
“绝大部分,毕竟你太弱了,如果不让你变强,精血的效用就会大打折扣,而且别说现在这样了,估计连第一轮取血你都撑不过去。”
原来如此,云修泽想,怪不得她要选择这种迂回的办法,现在的世道比他们那时候要风平浪静的多,放他自己成长,不知要等多少年才能长成如今的样子。
拔苗助长,还能不让苗长歪,云修泽自嘲,或许自己还要谢谢她。
他深深吐息,最后问道。
“这一路上,知道、并参与你的计划的人,都有谁?”
瑶情似笑非笑。
“怎么?你想报复一下把你耍着玩的人?”
还没等云修泽回话,她就自顾自地说道。
“让我数数,秦央玉自己知道,不用我说,天恩垚,迦引那个秃驴可能猜到了,还有天少晟。”
“天少晟?”
央玉和镜双子相识云修泽早就有所察觉,并不感到意外,只有这个名字让他感到陌生,姓天,皇家人,地图又在皇帝手上......
瑶情好心解释道。
“你们的闰和帝。”
果然是闰和帝?
云修泽心中无奈,凡人帝王,除非必要,自然还是少牵扯的好。
瑶情这时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不经意的笑道。
“哦对了,还有你爹,云方樾,这些人里,可只有你爹是和我当面商定的这件事。”
云修泽瑟缩了一下,他是有过猜测的,毕竟是父亲亲手交给了他这个任务和地图。
......为什么?
云修泽心中顿时生出许多恶意的猜测,疼痛加剧着这抹徒生的暗色,可慢慢的,他又冷静下来。
真相尚不可知,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不会是主动让他来送死,只怕是受了瑶情的一些蒙蔽。
瑶情看他自己清醒过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或许她有养弟子的天赋?
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泛起涟漪,一圈大过一圈,斜月磅礴的灵力就像被陡然戳了个口子疯狂四散,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扫荡了整座空谷。
天盛微三人闻声赶来站在远处,瑶情握紧了手,目不转睛的退到了小岛的边缘,头昏的厉害。
云修泽只感觉心脏被紧紧捏了一把,就像是布巾被狠拧榨出最后一滴水。
强烈的窒息感出现在弹指之间,不只精血,这回连通身的灵力都被卷入绞碎。
云修泽控制住了自己反抗的念头,这种时候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已经失控的灵力风暴,阵法保护着他,像榫卯一样契合的嵌在这里,一旦他自己有所动作,就相当于破坏了这种结构,反倒会陷入危险之中。
尘烟飞起,树枝狂抖,红色的花瓣簌簌而下,随着窒息感的消散,云修泽捂着脖子大口的喘息。
阵法彻底不见,等到一切归于平静,纷扬的花瓣铺满脚下,预设的所有准备都没能抵挡这一刻的心惊。
视线首先触及的是石台边的一双腿,慢慢往上,是长袖沾了血迹的白衣,身体微微倾斜,一只苍白又筋骨分明的手撑在边上,长发凌乱,遮住了他低垂的面孔。
斜月......是斜月......
云修泽心绪复杂,他竟然真的醒了。
瑶情不知何时去到了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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