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云修泽的情况,族中经过商议,最终打了五十六鞭,族老们更是看着他们父子连连摇头,念叨着是不是云家已经到了必然出世的时机,怎么如此不守规矩的族长,一连让他们遇上了两个?
父子俩如出一辙。
晚上,云修泽正趴在床上,云母忽然提着点心推门而入。
云修泽动弹不得,只能趴在那儿喊了一声母亲。
屏退了下人后,她撩开云修泽身上的被子,看到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后背,又轻轻放了回去。
“你怎么就随上你父亲这股倔劲了呢?疼得厉害吗?”
其实很疼,但云修泽故作轻松笑了笑。
“没事,不怎么疼,孩儿历练这一路,体内的天竹血被唤醒,伤好的尤其快,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云母沉默的帮他捋了捋碎发,声音放的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他一样,整个人都显得温柔又慈爱。
“在镜双子那里受苦了吧,跟娘说说?”
“没有。”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云修泽就下意识的否认,忽而又觉得自己太急切了,捂着嘴扭过了头,声音闷闷的,又慢慢重复了一遍。
“没有受苦。”
他有一点点委屈,但是没关系,只是一点点。
云母眼中的伤心一闪而过,很快整理好心情,挑了个轻松点的问题。
“那孩子,叫盛微的孩子,性子怎么样啊?”
云修泽安静了一会儿,有点别扭地说。
“她,她性子偏冷淡些,但很好相处,善良又有责任心,实力很强,我们很默契,她喜欢动物,容易迷路,喜欢浅色,行动方便的衣裳,更偏爱甜口,不喜欢吃辣,还有......”
无意间瞥到云母逐渐揶揄的眼神,他笑了笑,说道。
“还有,你们一定能相处的很好。”
云母笑叹道。
“真是父子一脉,你们父亲当年跟我表明心迹,就是在我面前紧张的说了一大通我的喜好。”
云修泽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直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云母:“你父亲嘴硬,说是生你的气不肯来看你,但等之后肯定还要偷摸的问我你的情况,何苦呢?他自己现在肯定静不下来,在屋里来回走。”
她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一张礼单给他看。
云修泽不着头脑的接过,听她道。
“你父亲已经在拟提亲的礼单了,你看看,要不要添点什么?”
提亲的礼单......
云修泽忽然觉得它有点烫手,不然指尖为什么都热了起来。
他们竟然真的要成婚了......
他开始仔细的一条条看过去,和云母商量,又添了一些天盛微会喜欢的东西,才有些望穿秋水的递回去。
云母笑他:“放心,亏不了你道侣的,聘礼还要另算,皇家富有,云家底蕴也不会差。”
她感慨的摩挲着他的耳侧,说道。
“真快,你也长大了。”
云修泽拉过她的手,笑道。
“母亲美貌未减当年分毫。”
他的手已经比云母的要大上不少,只是因为受伤失血变得有些凉。
云母默默握紧了,低声说。
“天竹血似乎从小到大带给你的都是负担。”
云修泽顿了顿,她接着说道。
“我从前昏聩偏执,不管不顾,将重压强加在你身上,一直都很后悔,想要弥补,你却不再与我亲近,看你总是站在远处,我心中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说到伤心处,蹙眉垂泪,一滴正好落在云修泽的手背,他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马把手缩了回去。
他的仓皇逃离似乎就像是隔阂已深,不愿再提。
云母的手无措的动了动,等在更多的泪出现之前,云修泽又慢慢握了上去。
“我以为......”他斟酌着说,“青玉伶俐可爱,您会更喜爱他陪在您身边。”
云母的泪还是更凶了,云修泽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处找能给她擦泪的东西。
云母双手紧紧握着云修泽的手,哭道。
“我固然爱青玉,可我也爱你啊......你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是我无能,你不靠近我,我就不知如何是好......”
云修泽终于找到了手帕,小心的替她擦了擦,虽然没说话,但眼睛亮亮的,像是突然得到了一直以来都很想要的东西。
云母担心他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很快就把手帕接了过来。
擦掉眼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轻轻搭着云修泽的手,整个人都静默又悲伤。
“是娘的错,你愿意原谅娘吗?”
她无力的笑了笑,搭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像是一只随时都会受到惊吓的惊弓之鸟。
“你现在即将迎娶爱侣,正是最高兴的时候,原谅娘取巧,偏在这时与你道歉,但娘已经没有再多的勇气了。”
亲情是一把刺向云修泽的软刀子,他一边觉得痛苦,一边又贪恋着仅有的柔软,尽管那份痛苦早已消失,但隐秘的痛感一直绵延至今,让他缩在安全的地方,不再探头奢望。
眼眶泛起酸意,他咽着喉头长年的苦涩,良久才涩声笑道。
“我没事,您再哭,父亲可就要找我麻烦了,先回去休息吧......娘。”
屋外突然传出点动静,正是心虚偷听的云父。
这一声久违的‘娘’唤起了云母眼中的水光潋滟,登时就变得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云修泽干着急也制止不了,干脆就把门外装不存在的云父叫了进来,父子俩唱起双簧,才总算止住了她的眼泪。
夜已深了,等到屋中只剩了云修泽自己,他却没有了丝毫睡意,月光铺洒在他身上,就像一条月白丝的锦被,嘴角浅浅的弧度昭示了他的好心情。
“这么高兴?”
忽然有第二个人的声音传来,云修泽并没有感到意外,扭头笑道。
“我可没有。”
阴影处,一个人影慢慢走出,正是兄弟二人的师傅,鸣音。
她坐到床边,也看了看他的伤。
“好小子,出去一趟翅膀就硬了。”
云修泽讨饶。
“师傅恕罪,我这不还没来得及去看您嘛,不过的确是弟子的错,还劳您亲自前来。”
鸣音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
“没事,我替你高兴。”
云修泽被她揉的来回晃,问道。
“您怎么半夜来了?”
“白天人多,我懒得见。”
她去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又苦的放下了,嫌弃道。
“怎么这么苦?”
云修泽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她,见她皱着脸,失笑道。
“那也算是药了。”
鸣音谨慎的给自己找了块点心。
“苦成这样的药也少见,你倒喝的下去。”
云修泽:“习惯了,我还喝过更难喝的。”
鸣音简直要可怜他了,她拍拍手坐回来,说道。
“我来还有件事。”
“师傅请说。”
她疑惑道。
“青玉来找过我了,问我以后能不能接我的位置,来守竹林,这孩子怎么了?从前不是都嫌竹林太安静吗?”
他要守竹林?
云修泽愣了一下,沉吟道。
“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您答应了吗?”
鸣音摆摆手。
“我答应什么?我寿命还长着呢,他接我的位置,我就没事干了,我才不要。”
云修泽猜她也不会答应,笑道。
“没事,不用担心,他虽然还小,但不是会一蹶不振的性子,慢慢地,他就能搞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了。”
鸣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着,她就变回原身从窗户飞走,快的云修泽连句慢走都没来得及说。
他哑然失笑,趴在床上,自言自语道。
“要是阿微在就好了,她一定能拦住师傅......”
思念往往无声无息,一点点积累在不经意时,随着时间的漫流,逐渐形成决堤之势。
云修泽伤好的很快,快到让云母感慨几乎可以和纯血的天竹相媲美。
自从可以下地自如行走,他就一直催着云父和他一起去提亲,云父不堪其扰,直言让他安静养伤,等彻底好了再去。
云修泽不干,道。
“您儿媳妇说了过期不候啊!我这伤马上就好了!”
云父最终还是没扭过他,带着提亲的礼和留不住的儿上了路。
他们的动作自然瞒不过耳目遍布天下的明父,早早就收拾好了王府准备待客。
郡主有无婚约一般旁人都会知晓,但鉴于云家的特殊性,这件事情还是进行的悄无声息。
天盛微的父母虽然不在乎门第显贵,但女儿毕竟算是远嫁,纵使觉得云修泽不错,也还是心怀顾虑。
而天盛微为了见云修泽的长辈,规矩的换上了广袖长裙,云父明白她的心意,温和道。
“好孩子,我听子竹说你不常穿这些,我们家是很纯粹的修法世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你随你心意就好。”
云修泽也连连点头。
女儿生性不爱束缚,嫁到这样的人家或许远强过计都中的公侯王府。
明母在这时算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忧虑。
“青儿是我夫妻二人的掌珠,她性子冷淡,子竹很能包容她,我身体不好,不能时常远行,还望你们能多关照爱护。”
云父自然一口应下,笑道。
“两位尽管放心,家中夫人最是喜爱女儿,必然将她当做亲生一般爱护。”
为表诚意,云父告知了云家的所在地和进入方法,邀请明父一家人前去,共同商议婚事。
隐世家族交出地址,可以说是直接掀了一半儿的老底,更何况他们还属于皇室,就更显得诚心。
明父干脆就去见了闰和帝,他们无法全都离开计都,最终决定由天恩垚留守。
人家刚回家没多久,云修泽有点过意不去。
“大哥,要辛苦你了。”
天恩垚并没有在意。
“他们不了解你,也不了解你家,放心不下去看看实属正常,但我很放心,所以留在这里也没什么。”
云修泽感动的眼泪汪汪,一言不合又挂了上去。
天恩垚:“......下来。”
玩闹归玩闹,因着两个孩子想把婚期定在他们初遇那天,所以他们没有耽搁,很快启程去了云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年避世而居,尽管云家人不少,但还是显得十分安静。
明母很喜欢这里,和云母也很聊得来,干脆多住了一段时日。
云修泽带着天盛微走遍了所有他记忆中的地方,又带她去见了鸣音,鸣音见猎心喜与她比试,两人在身法上各有长处,最终竟打了个平手。
鸣音直直感叹。
“人族的天赋实在是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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