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这人从小被家人寄予厚望,他在念书作诗方面又有几分才华,高中进士后便以为自己能当大官,仕途顺遂,结果连入朝为官的资格都没有。
好不容易花钱打点了一个官职,奈何司天台的官员们对他并不热络,更巴结同为七品灵台郎的崔云,只因此人出身清河崔氏。
面对众人的恭维,李志感到飘飘然,只是一张来自宋府的请帖,就让这些人转变嘴脸,若是他成为宋府的女婿,想必在再无人敢轻视他。
春日小宴定在四月下旬,这一日宋府门前热闹非凡。
李家租的轿子停在大门,李母柳氏和李红儿掀开轿帘,她们瞧见宋府门前那对气派威武的石狮子。
宋府的丫鬟迎上前,询问轿子主人家是否有请帖。
李红儿把请帖递过去,心里暗想,一个丫鬟也穿得如此体面,宋府果真是大家族,她弟弟若是把宋二姑娘娶进门,往后她也能跟着沾沾光。
两人下轿后跟着丫鬟进府,府邸内雕梁画柱,四处都透着矜贵、高雅,柳氏见了眼睛都亮起来,老天爷,她要是能住进这样好的宅子里,这辈子就值当了!
曹云淑正在主厅见客,丫鬟进来附在她耳边轻语。
曹夫人点头:“请她们进来吧。”
尚书令夫人杨氏与曹云淑是多年好友,见她忙便主动提出去园子里走走。
杨夫人和杨府的丫鬟离开后,偌大的主厅一下子冷清了不少,曹云淑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端坐在主位。
柳氏与李红儿进屋,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衣着锦绣,发髻上簪着两三只碧绿钗子的夫人。
曹云淑先开口:“这便是李二姑娘吧,生得端庄大气,可许了人家?”
“前年就出嫁了,今年初刚生了个大胖小子!”
柳氏嘴上乐呵呵,志儿总说高门大户的主母不好相与,今日相见,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李红儿在家中行二,丈夫在弘文馆任校书一职,李志能进入司天台,少不了这位姐夫的帮忙。
她看着主厅内的陈设,曹夫人身边的花几上摆放着一只葫芦瓶,通体呈现淡淡的绿色,这样的物件价值连城。
“母亲!母亲!”
一梳着双垂髻的年轻女郎欢快跑进屋,手里拿着一只五彩燕子纸鸢,她的身后跟着四五个年纪相同的丫鬟。
她腰间的玉佩碰撞发出叮当响声,见主厅有客人,宋春桃一下子放慢了脚步,规矩行了礼。
曹云淑招手让春桃到自己跟前,用帕子擦拭女儿的脸蛋:“这又是去哪里顽闹了?都到了嫁人的年纪,还这么顽皮。”
宋春桃哼唧,小女娘气鼓鼓跺脚:“母亲!”
还有外人在呢,母亲也不给她留点面子。
曹云淑拉着宋春桃的手,向在座的两人介绍:“这是我的二女儿,春桃。”
她又对春桃说:“这位是灵台郎的母亲柳夫人,和他的姐姐李二姑娘。”
灵台郎...李二姑娘...
宋春桃的脑瓜子一下子炸开,她压根不知道眼前人是李志的娘,在这一刻,她承认自己是慌乱的,手脚顿时都不听使唤了。
“怎么了?”
曹夫人见女儿一动不动,笑道向李家两人解释:“春桃是我的幺女,从小就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长大。”
曹云淑叹气:“如今家里正为她的婚事发愁呢。”
柳氏接话:“二姑娘生得美,怎么会为了婚事发愁?”
天有些燥热,再加上宋春桃在园子里跑跳一阵,就叫人上了一碗用井水湃过的紫苏饮,柳氏见了连忙制止:“这个天喝凉水可不行。”
“凉水喝多了寒气重,不易有孕!”
宋春桃的动作一顿,她望了一眼母亲,曹云淑笑了笑:“柳夫人说的有理,不过孩子们偶尔喝一点倒也无妨。”
柳氏听了直摇头:“当初我怀大姐儿之前就是老爱喝凉水,嫁进门三四年都不曾有孕,后来不再喝了,接连就有了二姐儿、三哥儿。”
她仔细打量春桃一番:“二姑娘还是少喝些。这女人啊,生养是头等大事,耽误不得。”
宋春桃放下水碗,没有说话。
她坐在椅子上,手指揪住衣角来回摩挲,突然一只通身纯黄的猫儿钻进主厅,迈着步子跑到春桃脚边,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金丝虎!”
宋春桃一下子欢乐起来,抱起她心爱的小猫哄着:“你怎么跑出来了?”
负责照顾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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