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仁厚的副官说:“这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但你行走世间,若非万不得已,切不可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他人。”
刚正不阿的目付说:“这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 ,但你既不是人类亦非器物,在下只能这样处置你,还请你不要怨恨!”①
雷电国崩正走在回去的路上,这里路线隐蔽,几乎不会有人经过。
流浪多年的他很久没有想起以前了,他总以为自己忘记了。但只要一闭上眼,那些话,那些人,那些场景,都会分毫不差的回忆起来。
他的创造者需要一个存放“神之心”的容器,于是他诞生了,但他实在太过脆弱,无论是作为人还是器具。
创作者尝试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什么用。
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象征着无上威严的化身端坐着在人偶的身边。她抚摸着懵懂的人偶,目光中是怜悯和叹息。
睡梦中的人偶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失败了,用来统治国度和存放神之心道具居然拥有了感情。
名为雷电影的将军对身边美丽的巫女说道:“作为容器他实在在脆弱了,根本起不了作用,把他……放在大社里吧。”
狐耳的巫女心知肚明,“放”并不是单纯的“放”,是要让人偶在那里沉睡。
还没等八重神子同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的人偶凭着直觉扑进了影的怀里,穿承自雷电将军的长发蜿蜒而下,他模仿着人类的样子磕磕绊绊地开口:“我、不想去,我、不要,和你分开……”
影和八重神子都愣住了。
等回过神,影有些手足无措地回抱着他。
人偶突如其来的感情即让她疑惑,也让她的胸口涌现出复杂的感情。
“唉,这下子该怎么办呢?”八重神子嘴上抱怨,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之前可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神子,”影有些无奈地松开了人偶,可他还是执着地没有放手,“那就先……让他在我的身边再呆一段时间吧。”
八重神子合上手里的轻小说,叹了口气:“唉,不是我说,如果只是想把他当成工具,那就最好冷酷到底。可他现在有拥有了感情,你又开始舍不得……”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影的脸上也带着不知所措的神情。
她是一介武人,虽然剑术武艺超绝,又握着这世间最尊贵的权柄,可却并不擅长处理感情的问题。
甚至不如说她的感情经历甚至不如普通人来的丰富。
忽然,粉色的狐耳动了动,八重神子捂住嘴露出来窃笑:“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你让我想起来一个角色。”
“……谁?”不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影谨慎地问道。
“是一个轻小说里的角色,”八重神子晃了晃手里有着花里胡哨封面的书,“她也是一个国家的统治者。”
“公正,怜悯,强大,谦卑,友爱,仁慈。”
“她几乎做到了所有她能做到的一切。作为一个王者,没有人会不认同她的努力。”
影抚摸着人偶的头发,多年的默契让她捕捉到了八重神子口中的深意:“但是?”
“她的国家被毁灭,臣子战死,她唯一的继承人还背叛了她,”八重神子缓缓诉说着,“他们说,‘王她不懂人心’。”
“不懂人心?”影皱了皱眉,“你刚才不是还说她是个公正仁慈的人吗?可是为什么这样这尽了自己职责的王者会被自己的继承者背叛,甚至评价为‘不懂人心’?”
“这些东西是要自己去领悟的,”八重神子抿了口茶,“而且,这也只不过是轻小说里的故事,看看也就算了。大概,成为一个合格的王者,需要付出更多吧……”
“……继承人吗……”人偶刚刚苏醒没多久,就在“创作者”柔软的怀抱里又睡了过去。影看着人偶与他相似的面容,没由来的,“但是,我相信他不会……”
从雷电国崩诞生之后,他就一直养在雷电将军的身边。
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学会了走路,说话和写字。甚至可以跟在雷电将军的身边学习武技了。
虽然后来……
——
那段时光是雷电国崩印象中最“美好”的,但他现在连“心”都失去了,怎么会知道什么是“美好”。
他讽刺地勾起嘴角,现在他拥有的只有一颗虚假的“心”。
心脏机械的跳动,每一下都是痛苦的抽搐。
虚假的,和他最初得到的那颗不同,它不带有任何的祝福,只是一颗用友善外表包裹的,充满自私、虚伪、狡诈、阴谋和诅咒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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