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红自这次风寒高热退去后,就再未见到过顾然。
整日不是喝药就是发呆,连想去院子里走走,也被桔绿死死劝住。
关在西偏房里,凌红都觉得自己要发霉了。冬日漫长,也不知道桔绿从哪里拿出一副九九消寒图来供凌红打发时间。
只是原本该一日画一朵梅花的九九消寒图,却被凌红一日就画完了。
桔绿无法,只得又托人寻些描红本放到书案上。
“姑娘很喜欢画画吗?”桔绿扑闪的眼睛朝凌红问道。
凌红闻言,提着羊毫小笔的手一顿,几不可见得弯了弯唇。
前世的林虹工作繁忙,很少有机会能像现在可以随心所欲的勾勾画画。
那人从自己醒来后,就再未踏入过这屋子,再加上凌红整个人也尽力避免想起那个人。所以,这几日的凌红不似之前的行尸走肉。
只是不知道这种平静的生活,还能坚持多久?
凌红一笔笔描绘着花鸟鱼虫,很快就画完了一张。
一旁的桔绿趁着凌红放下笔的间隙,双手递上了一碗桂圆羹。
“姑娘歇歇,用些羹汤吧。”
凌红感激得朝桔绿看了一眼,抬手接过了碗,慢慢得用了起来。
自从那次见过暮雪以后,凌红就再没听到过东厢房的消息,也不知道如今暮雪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那人也没有再来西偏房打扰自己,想来应该是去了东厢房。
凌红这些时日也在想当日暮雪为何要给自己下毒。
明明那天晚上自己拒了顾然,顾然也去东厢房里,为何她还要对自己下手?
凌红想不明白,也没有办法开口问桔绿。问也没有用,凌红深知在这个时代里,绝大多数女人都选择依附男人而活,偏偏自己就是那个众人眼中的另类。
凌红映着烛火,仔细得看起了自己这副身体的手。
软若无骨,指节微微泛着荧光。常年累月的精细活,并没有给这双手留下什么茧疤伤痕。
以凌红的眼光来看,这确实是一双精雕细琢的玉手。
就算已经精致如此,桔绿这丫头都生怕自己的手磕碰了一点,每日都替自己细心搽脂保养。
更别提杨妈妈隔三差五的领着丫鬟们给自己这俱身体按摩,涂粉。
果然是天生伺候贵人的料!
凌红咽下舌根处泛起的酸涩,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一生都只能困在这小小的房子里,等着男人来怜惜度日。
很快就到了冬月初十这日。
早在前一日,就有许多达官贵人遣了仆妇送来了顾太夫人的寿礼。
到了初十这日,整个魏平侯府早就早早打开了府门迎接宾客。
府里到处皆是喜气洋洋的装饰,下人们也穿上了新作的冬衣正忙着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顾然带着两个庶叔和几个堂兄弟在前院接待男客,而后院里则是由顾太夫人领着两个庶媳和孙女们招待贵眷们。
直到午后,连宫里派来了内侍,带了赏赐了丰厚的贺礼来贺寿。
顾太夫人扶着余妈妈的手,缓缓起身接过了内侍双手递上的恩旨,朝着众人笑意吟吟的招呼着。
一时间,众人都歆慕不已。
从前恩宠平平的魏平侯府,如今在这一代侯府主人顾然的带领下,隐隐已有世家第一的风头。
顾然年纪轻轻身上袭着侯爵不算,竟还自己凭着军功,受封为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一职。
刚刚宫里的恩旨又封了顾太夫人老封君,这样的烈火烹油,钟鸣鼎食之家还不知道会娶个什么高门贵户的主母来操持门户?
在场家中还有待嫁女的夫人们,眼睛都看红了。
若是能将自己家的闺女嫁进魏平侯府,哪怕供十个大海灯在庙里也值得!
顾太夫人笑眯眯得听着众人的道贺,心里却如明镜一般。
他们魏平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绝不可能是普通贵女可以肖想的。
也有按捺不住的夫人已经开始向顾太夫人打听起顾然的婚事。
只听礼部侍郎的夫人殷勤得问道:“顾侯今年已经有二十有一了吧?可定下婚事?”
顾太夫人听闻后,只摆摆手道:“自然儿回京后,我也催过然儿许久,只是他说皇帝已经发了话,他的婚事太后娘娘已经为他看好了人,只是时机未到。”
“既然宫里的贵人已经发了话,我老婆子也不好再多嘴。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众人听闻顾太夫人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便也不再多问。
那礼部侍郎夫人打了个哈哈,很快又提起了其他闲话与旁边的贵妇聊起。
这一日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即使凌红身在芜青院的西偏房里,足不出户,也能偶尔听到一两声丝竹管弦之音。
想了想,应该是惠风院里摆了戏酒,所以自己才能隐隐约约听到些丝竹声。
也是,自己这种身份哪有资格在众人面前露面?
从前是伺茶婢女,还能光明正大的借着给顾太夫人准备茶水见见热闹。
现在,自己这种暖床的通房还不如正经伺候主子的丫头呢?
晚饭后,凌红便让桔绿熄了灯,早早安置。
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凌红正出神得想着何时去趁着顾然出了府,偷偷溜去东厢房,看看暮雪。
忽然“嘭!”的一声,门从外面被人猛得推开,又从墙上弹了回来。
屋子原本清香温暖的热气瞬间被扑进来的寒风吹散。
凌红听着那人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认命般的闭了闭眼。
随着屋内的灯烛被点燃,凌红不得不睁开了眼睛,隔着床帐,看着那人高大的身影。
即使没有掀开床帐,凌红的鼻间也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
这酒气瞬间给了凌红不好的预感。
上次那人也是一身酒气的从东厢房里回来,将自己一把从被窝里拖到了炕上,继而兽性大发。
这次,他又想干什么?
今天不是顾太夫人的寿辰吗?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前院才对,为什么会来西偏房?
凌红害怕的慢慢坐起,拥着被子,后背紧紧贴在床头。
顾然看着床帐里的人已经醒来坐起,他扯了扯嘴角,原来她还是这么害怕自己,憎恶自己。
不过没关系,他喜欢她就行。
这几日自己都忍着不去见她,想来她这几日应该过得很快活吧?
她那么恨自己,就算自己几日都没有见她,她也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轻松。
她从来也没有主动来见过自己一次。
看着床帐里瑟缩的身子,顾然才觉得自己的心开始跳动。
刚刚在席间,众人们借着酒意都明里暗里的打听自己的婚事,甚至还有人要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他做妾。
他顾然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要的。他要的女人就在他的院子里。
只是她的心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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