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红低头看着桌上飞溅的墨汁,却低低笑出声来。
他这是在求自己吗?
凌红笑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没想到自己只是不肯叫他的字,他竟如此恼怒。
这些日子凌红只觉得自己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每日活着就是为了伺候他床榻间的那点事儿!
简直浪费人生!
凌红笑毕,转头看着脸色更加铁青的顾然,“侯爷的字,奴婢哪里配叫?还是让以后的侯夫人叫比较合适。”
“区区一个奴婢,就叫着侯爷的字,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说不定要怎么嘲笑魏平侯府不分尊卑呢?”
顾然听着凌红言语中的嘲讽,浑身僵住,好似不敢相信刚刚的话是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他让她唤他的字!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吧,才会为她不肯开口叫他的字而怒火攻心。
凌红看着顾然脸上神色变换,不敢再刺激这疯子,只默默垂头收拾起桌子上的残局。
看着纸上的大字,凌红只得暗暗在心里默念。
这里的字和她从前的世界的繁体很像,所以凌红是基本能认全的。
但是面对顾然的要求,为他念什么《诗经》,凌红宁愿说自己认不全字,没办法给他读。
鎏金烛台上的火苗微微晃动了一下。
顾然的神思已经收回,只看着她耐心的擦拭渐上墨汁的桌面。
她弯下腰细心的拭去桌腿上的墨汁,原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肢更显韧性。
粉紫的绣花腰带勒出她的原本就盘顺条亮得身躯,更加诱人。
顾然眼眸颜色渐渐变得深沉起来,犹如那人在耐心擦去的墨汁。
晨光熹微,顾然微微展开双臂,任由小丫头服侍着自己穿衣系带,眼睛却飘向床边。
凌红看着桔绿已经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朝着桔绿微微一笑。
很快就接过碗来,仰头喝下那看着就让人舌尖发麻的药。
顾然见她喝这药的利落模样,好似她喝的不是避子汤,而是什么仙露琼浆一样。
心中越发沉闷。
根本不管还在整理袍角的丫头,抬脚离开了西偏房。
木青守着房门,正百无聊赖发着呆时,就看见自己主子面无表情的出来了。
亦步亦趋,跟着主子的脚步,渐渐出了后院。
凌红咽下口中最后一口汤药,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有那人白日不在西偏房的时候,凌红才觉得自己能喘口气。
何况,昨天午后,暮雪身边一个叫敏儿的小丫头来西偏房传话,说今天巳时末,暮雪会来西偏房看她。
一想到暮雪要来,凌红心里好受许多。
毕竟是同一个屋子,一起住了大半年的姐妹,如今又被赐给同一个男人,以后相互照顾的地方还很多。
果然,到了巳时一刻,暮雪便带着丫头敏儿来串门了。
“红姐姐,近日过得可还好?不知小妹今日到访,姐姐可有什么不便?”
暮雪笑意盈盈的脸蛋上,尽是戏谑。
明明都是通房,为何侯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暮雪心中暗恨,面上却笑得眉眼弯弯。
凌红看着暮雪好似不在意的模样,轻声道:“不好,很不好!”
“我阿娘那日因为我的事,被——”,凌红顿了顿,哽咽了一下,“姐姐可知,我阿娘她现在到底如何了?”
凌红自入了芜青院就再未踏出过一步,芜青院的下人也自然不会多嘴。
暮雪轻轻拍了拍凌红的肩头道,“放心吧,凌管事她的伤没事,只是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你已经是侯爷的人,又何必要违拗侯爷,惹得他生气呢?”
“……我的想法,重要吗?不过是个暖床的奴婢。”凌红呆呆看着笼子里正活蹦乱跳的画眉,轻嘲道。
暮雪轻咬了下唇,心头滚过无数念头,最终还是张开了口。
“红姐姐,既然姐姐不愿意,不如……不如让妹妹代你伺候侯爷可好?”
“或许等有了妹妹为姐姐分忧,姐姐也不会再惹侯爷生气。”
凌红一直都知道暮雪是很乐意做顾然的同房妾室,对暮雪的话,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暮雪也没有错。
凌红当即就点点头道:“也好,君子成人之美。”
也许真的等暮雪得了顾然的宠爱,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等到不久后,未来的侯夫人入了府,她这个可有可无的通房,也能顺利被打发出去。
凌红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放弃打发掉自己夫君身边其他女人的机会。
特别是像她这种不受宠的小小通房,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越想越有些激动,凌红好像已经看见自己背着包袱款款离开芜青院的模样。
暮雪自从得了凌红的应承,回了东厢房后,当即让身边伺候的丫头敏儿给自己准备好侍寝的衣裳。
敏儿见主子从西偏房回来后,便两眼发光,笑得乐不可支,还让自己寻起侍寝穿的衣服,当即便知侯爷怕是要来她们东厢房了。
也不废话,当即就尽心尽力的替主子寻找起来。
东挑西选,暮雪决定就今天晚上沐浴以后就穿这身银红薄纱的寝衣。
希望自己能顺顺利利的成为侯爷真正的女人。
暮雪这一番动作,让东厢房的下人们都激动不已。
主子受宠,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日子也好过些。
华灯初上,明月当空。
春风阁里,老鸨秦妈妈不停的招呼着客人,忙得脚不沾地,只恨自己只有一张嘴,两条腿。
正忙得不可开交时,却被原本在二楼包厢伺候的龟公一把拉住。
“秦妈妈,楼上的贵客说想见您一面,问你个事儿。”龟公一脸谄媚道。
秦妈妈甩了甩手里的大红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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