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追我赶地来到巷口,一同回头,想同林雪平说几句客套话告别。没成想,刚才还跟在身后不过两步的女士,现在就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在两面灰墙间向前移动。
沈承昱二人尴尬,只能站在原地等候。
“太无理了。”南殊抱臂黑脸,“都是你,非要讲那几句。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
沈承昱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逼得不敢吭声,暗暗回忆起刚才的情形。
他不过是问了个幼稚问题,南殊就非要把他甩掉。一个人脚步如飞地奔到巷口,完全没给沈承昱喘息的机会。这会儿说来说去,怎么就成了他这个“受害者”的问题?
想着想着,林雪平和陶凝就走到了夫妇面前。
陶凝移步至沈承昱的身后半步,林雪平则是微微欠身道:“多谢沈先生对我们传播工作的支持。”
“林女士客气。”沈承昱礼貌微笑,“我们,都是为难民的权益谋。”
“沈先生的意思,是识字班为平民设置,应当安排简单有效的课程。”南殊接道,“比如从地图的绘制入手,让乡土的概念不再只是空话,有助于更好地理解。”
“夫人在这方面是行家,我们还要您多指点才是。”林雪平侧身,将目光从沈承昱的方向移至南殊身上,“您的画廊一经问世,就吸引了各界人士的讨论与争相购买。足以证明,您对慈善的理解......”
“我读书的时候,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南殊忙不迭打断她的话,余光心虚地瞄向沈承昱。
好在他没多问,只与林雪平道别,带南殊向住所走去。
早上出门急,屋里折腾出的杂物还没来得及整理。
沈承昱四下走动收拾,留南殊自己坐在办公桌前。她将手肘撑在桌面,五指张开,晃动在自己眼前,皱眉道:“你说我这指甲油,是不是有点斑驳了?”
自从来了难民营,南殊一直都是自己在补指甲。今天又发现右手食指的尖上缺了一角,有些心烦。
沈承昱停住脚步,捏起她的手掌,把四根修长的手指并在一处细看。
“这里。”南殊指了指缺的一角,“这里坏了。”
“你别乱扣。”沈承昱被她的指尖碰到,立刻触电般松手。脚步挪开,眼神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木架:“不是还有这个颜色?补上。”
“凶死了......”南殊翘起嘴来埋怨。
她不解释刚才自己在林雪平面前的慌张,到反过来怪罪旁人。沈承昱气不过,干脆扔下扫把质问:“你还有什么秘密是瞒着我的?”
“我能有什么秘密?”她一下一下抠着指甲上翘起的边角,红色碎屑掉了满地。
“画廊。”
“我读书的时候背着父亲辍学,跑到巴黎去开画廊。这件事情不是和你讲过?”南殊脸不红心不跳,说话还是慢悠悠的。
“认真说。”沈承昱神情严肃地敲了敲桌面。
林雪平不可能知道那样远的事情。且就算偶然听说,也不会在此刻突兀提及。
南殊看事情彻底败露,只盯着他眨了两下眼睛。佯装乖觉地坐直身子,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你问吧。”
“为什么背着我卖画?”
他早不该相信她那套裹着哲学糖衣的鬼话。
“你也知道,现在日方盘查严苛,照片很难大规模问世。但画不一样,没办法被定性。”褚南殊撇嘴,拎起包来掏了个什么攥入掌心,缓步到沈承昱的面前抬头,“我这也是为难民出一份力。”
他低头,险些碰到她的鼻尖,忙后退半步与南殊拉开必要的距离:“解释,不用离得这么近。”他如今全然不信这些“官话”。
“给你个东西。”她嗖地跟上那半步,擦着沈承昱的手背将掌心之物放进他的口袋,又即刻退回原位。
沈承昱探出两指在口袋中轻轻一捻,不用拿出来,就摸出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他曲眉问。
南殊十指交叉于腹前,重重抿了下唇,跷脚道:“我怕你想我的时候,摸到口袋空空。”
沈承昱显然被这无厘头的话逼得愣了。整个人停住几秒,才嗤出声:“拿钱收买我?你是有多心虚?”
“你不给我钱花,我还不能自己赚了?”
“我什么时候不......”反驳比回忆先一步涌了上来。说完半句,沈承昱才忽地想起那天,南殊贴着他索要现钱的景象。
攥住兜里的纸币发问:“所以,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凭什么连林雪平都知道的事情,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卖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褚南殊的两瓣嘴唇却封得死死,任凭沈承昱如何说教,愣是闭口不谈。
来来回回拉扯几轮,沈承昱被逼得没了耐心。他干脆不再废话转身就走。出门问问别人,也比和她兜圈子强。
“承昱!”南殊忙追上去,“我没做什么坏事!不过是雇他们帮我一点小忙。”
怪不得她不要支票不花黄金,就非要想方设法的搞现钱。原来是打得难民的主意。
南殊爱面子,必然不会让他扎到人堆里问。
沈承昱拿住她的心思,转身归转身,脚却仍停步在门槛之外:“什么小忙?”
“我......”南殊轻咬下唇,“我雇她们帮我洗衣服来着。”一串话飞快地从嘴边溜走。她伸手,一把将沈承昱拉进屋内,反锁房门。
“你雇佣难民,帮你洗衣服?”沈承昱惊诧,顺着她的力道踉跄几步。他早该猜到,褚南殊绝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做这种粗活。不私下折腾点什么,那就不是她了。
“怎么了?”她理直气壮,“我又不是没发薪。”
“南殊,这不是发不发薪的问题。”这是她不经过他的同意,擅自破坏营地秩序的问题。
南殊却不以为意:“他们靠劳动,靠双手所得吃饭。不比干受救济有尊严多了?”
乍一听还挺有道理。不过沈承昱却没那么轻易就被她绕进去:“你付出钱财,让他们为你一人服务,这份特殊本就是惹人非议的。”
“那怎么办?”南殊铁了心要继续下去,只片刻,就想到了对付沈承昱的办法,“要不然我们组织几个有织补经验的妇人,去居民区支个摊子做裁缝活。顺便拉些洗衣缝纫的简单工作给其余人等,不让他们只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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