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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京城报仇第五十五天

小说:

我来京城报仇的

作者:

香草芋圆

分类:

穿越架空

大理寺丞从官衙赶来,领来一队大理寺官差,忙忙碌碌地把白色封条贴在门窗各处。

应小满手掌心渗出了薄汗。

毕竟是义父旧友开的酒楼。虽说义父在京城时误结损友,方掌柜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但开了几十年的酒楼……就这么查封了?

晏容时站在三楼木栏杆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门窗封条。

余庆楼有大问题。

重伤两人昏迷不醒;被生擒的一个活口就地审问。

殿前司调拨过来护卫的禁军,各个都是军里拔尖的好手,把人架去三楼最里头的阁子里,用了点硬手段,并无所获。

“扎手的硬茬子。”领头的校尉皱眉回禀,“威逼利诱不管用。还是得把人弄回衙门去,上刑具才能把嘴撬开。但酒楼周围全是人,把人当众架走,几百双眼睛盯着,动静闹得太大……”

“先安顿在三楼阁子里。”晏容时并不着急:“鱼饵撒出去了,方掌柜还没回来。耐心等一阵。”

应小满抱着银疙瘩,抬头瞅瞅接近晌午的天色。

她只想拿回爹爹的遗物,没想到会牵扯得如此大。

酒楼里怎会养着一言不合就服毒的死士?

方掌柜不认识姓应的旧友,只认识庄九。文书里记载“魁梧巨力、拒命而去”的庄九,在盗匪窝里坐第九把交椅。

爹爹曾经是土匪头子,那爹爹的旧友,可能也是……

她轻轻扯了下郎君的衣袖。

“七郎。”

晏容时立即侧转了身。

这是自从火场那夜,她头一回当面唤他。

刹那间,心绪波澜起伏,如海啸升腾千尺惊涛。表面上却并无任何异常,生怕自己显露惊喜反惊到了面前人,叫她又退缩回去。

他刻意做寻常般问询:“怎么了,小满?”

应小满当然没有察觉身边语气平静一如寻常的郎君,顷刻间心里转过多少道弯弯绕绕。

她一心一意琢磨着眼前的情况。

“方掌柜会不会也是个土匪头子?”

“大土匪头子手底下总要养一群土匪。当年被招安之后,我爹来咱们村子做起猎户,方掌柜留在京城,开起酒楼,顺便养活他手下一群土匪……”

“年纪不对。

晏容时耐心地解释:

“你没看到酒楼里养的那批死士相貌。一个个只有二十出头,年轻力壮。当年招安的那批土匪年纪最小的,今年也四五十了。

应小满歪了下头:“……当年手下那批土匪的儿孙们?

晏容时失笑,没忍住,抬手抚了下应小满的脸颊。

在大相国寺时,她去大雄宝殿上香,又不许他跟进殿,在殿门外气鼓鼓回身瞪他的时候已经够可爱了。

歪头的动作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身后几名殿前司禁军好手齐齐咳了声,视线唰得转开。一半往左看,一半往右看。

他们调来晏少卿身边才几天?那边雁二郎为小娘子出气,打砸酒楼砸出了死士,这边晏少卿一边查封酒楼一边跟小娘子亲亲热热,楼下雁二郎看得快发疯……

这日子,真的,太刺激了。

回去皇城复命时,官家问起这几日情形,叫他们怎么答……

楼下的雁二郎有没有发疯表面上瞧不出来;但应小满乌发遮掩下的耳尖着实发红了。

她啪的拍掉还在亲昵捏脸的手。

“别动手,老实点。

还好,晏容时果然听话地停了手,温声叮嘱她莫随意走动,自己领人去酒楼各处搜查。

留应小满独自在三楼阁子歇息,半晌,抬手摸了下自己发烫的脸颊。

酒楼外的人群越聚越多,众人议论纷纷。

不断有路过的好事人加入围观,高声询问:“余庆楼怎么了?犯什么事被查封了?

有同样好事的人高声答:“被兴宁侯府的雁二郎打砸了酒楼,说要为一位小娘子出气!

人群轰然议论:“又是雁二郎!上回当街欺负一位良家小娘子,闹得满城风雨,这才多久,又来砸酒楼了。果然是京城第一纨绔……

兴宁侯府带来的众豪奴们不干了。

两家一起做下的事,凭什么只议论他家二郎一个,另一个静悄悄隐身?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众豪奴齐喊:“确实为一位小娘子出气,但我家二郎只打砸了酒楼。你们听好了,拿大理寺封条把余庆楼封了的,嘿,是长乐巷晏家当家的晏七郎办的好事。

人群轰然炸开了锅。

长乐巷晏家?那不是曾

出过两任晏相的显贵门第?

替自家主人出了气,兴宁侯府豪奴们洋洋得意。

“没错,就是那位年纪轻轻官居四品的晏七郎。为了替小娘子出气,公器私用,调用大理寺职权查封酒楼。纨绔不纨绔?该不该受弹劾?咱家二郎比他晏七郎比起来,都算正经人了……

雁二郎没发疯。

他并不是冲动性子,兵法讲究“谋定而后动

京城不缺美人。他什么没见识过?他雁翼行要的不是应小满的美人皮相,他要她的眼里只看着他,心里只想着他。他要小娘子干干净净的一颗真心。

这颗真心从晏七郎手里抢来……加倍带劲儿。

懒散声线里带笑,从大堂传去楼上。

“七郎,听到没有?‘公器私用’。光天化日闹得这么大,如何收拾啊。上回被你算计一场,我跪了半个月祠堂。这回轮到你触霉头,也不知要跪你晏家祠堂多久。哎,我都替你犯愁。

应小满:?

早在众豪奴在外头嚷嚷时,她就出了阁子,和晏容时并肩站在三楼木栏杆边。

越听越不对,清澈眸子里带出几分困惑。

“你做错事了么?要被家里罚了么?

晏容时温言安抚:“不会。

雁二郎在楼下听得清楚,大笑起来。

“小满,别听你身边这位嘴硬,我跟你解释。

“上回我当街闹出的事,只是‘私德不修’,无关朝堂公务。就被一帮子言官追着弹劾,丢了禁军官职。今天你身边这位,逞勇斗狠,公器私用,取大理寺封条查封酒楼。小满,知不知道朝廷官员摊上了‘公器私用’四个字,后果会怎样?

应小满的肩头细微紧绷三分。

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七郎会丢官么?

不等雁二郎说完,她轻轻扯了下身侧郎君:“我看窗户还没封完,赶紧叫你下属官员撤了。

晏容时八风不动,淡定听着雁家豪奴们在外头嚷嚷一气,说的还是那句:

“我无事。

“当真无事?雁二郎斜睨着楼上一对璧人并肩私语的亲密姿态。

心底无端升起燥热,他伸手又把衣襟拉开几分。“事情越闹越大,总归倒霉的不是我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几名襕袍打扮的士子对着倒塌的欢门大声议论。

雁二郎纨绔名声传遍京城,为个小娘子打砸酒楼不以为怪;众人纷纷议论起动用职权、查封酒楼的长乐巷晏家七郎。

有不怕事的年轻士子站在人群前头:“岂有此理!

“我若是御史,当即弹劾了这位大理寺晏少卿。

议论声传入酒楼,晏容时漫不在意听了几句,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叮嘱应小满:

“无需担心阿织,隋淼早已送她回家了。至于你自己,在人群散去之前,切莫当众现身。众目睽睽,积毁销骨,你的名声要紧。等众人离去后,我调一辆车送你回家。

应小满急了。

她自己被人议论两句有什么关系!她马上就要出京,以后不见得回来了。

但七郎可是在京城土生土长,家族根系扎在京城土地,轻易挪不动窝的人。

七郎的名声若在京城毁尽了,那才叫“积毁销骨!

“你怎么不担心你自己呢?应小满着急的时候压不住情绪。嗓音也没压住,清脆喊了一句,引得楼下的雁二郎笑了声,她又急又气,眼眶一下子发红了。

她还要喊第二句,晏容时却轻扯她一下,把她带去边上红漆廊柱后。

借着红漆大柱的遮挡,他抬起手,指节压在自己唇上,做出个“嘘的姿势。

应小满瞬间闭上了嘴。

晏容时悄声说:“我没什么可担心的。还记得刚才抓的死士?一个活口,两个重伤。有这三人在,便是我的护身符。

“……应小满半信半疑,心底的不安散去七分,但不能完全散尽。眼前这位哄人的本事,她是见识过许多次的。

澄澈眸子上下打量,隐含怀疑:“你别骗我。

“早和你说过,除了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其他事都不骗你。性命攸关的时刻……茶肆画像那晚已经过了。

晏容时叹了声,抬起手来:“以后再不会骗你。我们可以拉钩。

“茶肆画像那晚

当时应小满只觉得气恼万分。此刻回想起来,心情却复杂得仿佛翻倒了五味瓶。

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于她来说极陌生的滋味。

半晌只说了句:“小孩儿才信拉钩钩。”

想拍掉面前拉钩的手,不知怎么地,自己的手反倒被攥了过去。

被这么一场打岔,刚才又急又气的情绪倒是无影无踪。

门外跑进来一个禁军汉子,绕过大堂的雁二郎,蹬蹬蹬直上三楼,压低嗓音回禀:

“方掌柜回返了。”

“此人老奸巨猾,换了身衣裳混在人群中,弟兄们搜寻半日才找到他。但门外聚集了上千人众,若当众拘捕的话,一来,容易引发人群混乱踩踏,只怕不好。二来,方掌柜容易混在人群里逃逸。”

晏容时转头和应小满商量:

“我要和雁二郎说几句话。话里有真有假,你听着就好。”

应小满点点头。

晏容时便抬高嗓音,吩咐下去:“方掌柜经营酒楼多年,不会轻易离开。既然他即将回返,你们继续盯着便是。”

“是!”禁军转身匆匆出门。

下一句,晏容时果然开始对楼下大堂竖耳听着的雁二郎说话。

“今日事态闹大,你还不走?你我虽然交情谈不上多少,毕竟认识多年,我不想牵累你,你的人也无需再抹黑我。趁苦主还没回返,此处还是我主事,你领着你的人走罢。我不拦你。”

雁二郎在满地碎瓷的大堂里伸懒腰。

“我走什么。难得看你晏七郎触霉头,八匹马拖我我也不走。行了,别说我抹黑你。我做的事我担着,你做的事你担着,咱们谁也别走,等着瞧好就是。”

高声吩咐门外嚷嚷着的众豪奴,叫他们滚进来。

酒楼外人声鼎沸,事态仿佛面团发酵,越来越大,惊动了各处。

酒楼里面泾渭分明,一楼坐着雁家的人,二楼站着众多禁卫。

劝了几句,又出言激了几句,楼下的雁二郎始终不肯走,反倒喝令亲随找出余庆楼里出名的“玉楼春”,就坐在大堂里喝起酒来。

晏容时站在三楼栏杆高处,笑看一眼楼下动静。

“倒便宜了他。”

应小满:?

应小满有点紧张,目不转睛等方掌柜进门,来个瓮中捉鳖。

——

围观人群乌泱泱一片,事情闹大,驱赶也赶不走,只在原先欢门倒塌的

碎木渣子处空出一块上千人围成个大圈哄瞧热闹。

“怎么突然查封了?”

“听说两家郎君为了个小娘子争斗一个打砸了酒楼给小娘子出气另一个索性把酒楼查封了。京城这些贵人呐啧啧。”

“仗势欺人呐?酒楼无妄之灾不吱声?”

“掌柜的不在没人领头喊冤。”

众人啧啧不平时忽然有人高喊:“酒楼掌柜的回来了!”

方掌柜早回来了。

他原本就是极警惕的性子。轻易不出酒楼出门一身衣裳

酒楼门口动静太大他远远望见欢门消失不见即刻警惕驻足闪躲去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扎在人群里听了足足两刻钟把前因后果听了个详尽。

兴宁侯雁家豪奴出来放话时他一个字不落全听到耳中。听完恍然酒楼今天遭了一场打砸起因原来是庄九那女儿。

十来岁的小丫头想不到在京城交结了几位贵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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