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甲方答应好的稿费再一次延期,房东给我下了最后一周的通牒。
我没想到我30岁的生日会过得这么凄惨。
“你已经欠了我两个月的房租了,小童啊,我也不容易啊,上有老下有小的。”房东阿姨瘪着嘴,扯出一条友善的笑线,“要不是看在你是女孩子哦,我早就把你赶出去了呵呵呵呵呵。”
我挤出一个干笑,千恩万谢,背一下子就驼了。
还是要出门吃顿饭的,30了毕竟也是个里程碑的数字,仪式感要有,要不然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我苦笑一声。
八月的邶城足足有三十三度,舍不得开空凋,房东走后,我的衣服都黏在了背上,去冲了个凉水澡(本来想洗温水的,可是房东没给天燃气续费),洗完看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很久。
脸色太差了。
翻出一瓶蒙灰的粉底液,挖了一点涂到脸上,按压,拿起眉笔随意描了描,边描边盘算。
两个月的房租,加上物业管理燃气各种费用,大概要一万五。
我卡里是有一笔救命应急的小钱,不多,也就两万块。
我已经半年没写东西了,接不到任何项目,如果还了这一万五的房租,那么剩下的五千块在邶城这一线大城市能活多久呢?
要不就换个地方住吧?
可是我实在是不想回到合租的日子了,和好几个人共用厨房,共用洗手间,想想都打了个寒颤。
我翻开微信,同学群很安静。
我们邶电文学系这一班混得好的早就没在群里说话了,混得不好的整天刷屏,都在调侃或者自嘲自己。
据我所知,很多人都转行了,有的在做文艺片导演,有的做自媒体,成功者寥寥,有个同学最突出,像我一样写了几年小说没什么出路,然后回老家种田去了,然后在网上写起来连载小说,据说收入很可观。
只有我在邶城硬扛着,努力写,凑合活,一眨眼,就三十岁了。
我长叹一声,翻出口红,一转,天气太热,断了。
我:“……”
好吧,用手指捻了些,往唇上一抹,将就将就提提气色。
一踏出家门,扑面而来的热浪立刻将我包围,我舍不得打车,去坐地铁,避开早高峰,地铁没那么挤,可还是没有位置坐,我只能找个地方站着。
微信震了震。
打开来。
是我的师兄。
“童芯,有个项目你要不要试一试?”
我精神一振:“师兄你真是及时雨,我什么都行。”
师兄发来一个笑脸:“你知道夏云湄正在找人写她的自传吗?”
我有些印象:“这不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吗?”
“是的,她还没找到心仪的作家。”师兄在圈内做制片,人脉广,消息自然也准,“我把你的简历转给那边的人了。”
我的心跳猛地一顿:“真的?可,可我,我没给人写过自传啊……”
师兄笑:“她倒是没有要求一定是写小说的,只说会写东西的就行,哎,乍一听要求不高,可是一年来,有名的作家和编剧也都去面试了,没人入得了她的法眼。”
我惊愕:“那我也肯定也不行吧?”
我写过的东西不少,可是真正上得了台面的也就两个电影剧本。
师兄温和道,“你的成名作还是很不错的,当然了,也要对方选得上你才行。”
一股灼热冲进了我的眼眶,说是成名作,也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谁知道我现在混成这个模样。
我吸了吸鼻子。
“我就是转发了你的简历和联系方式给对方,至于有没有面谈的机会还不一定,你留意邮箱,但是还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好。”我深深呼吸,“谢谢师兄。”
先别高兴得太早,幸好我早就习惯期待落空,很快平稳心情。道完谢,挂断电话。
我呆呆地坐了一会,血液里隐隐有股兴奋感,可很快被再大的茫然覆盖过去了。
地铁上的人上上下下,人影晃来晃去,我握紧手机,朝地铁车厢里看,深深地吸气,感觉有些心悸发晕。
早餐没吃,现在也过了午餐的时间了,可能还是找些东西吃。
可能那地方是住不了了,签的房租用押金去抵吧,这应急资金还是不能动,那么就只能搬远点,租个便宜点的单间。
我叹口气,正好有位置,坐了下来,也不嫌弃旁边的杆子被谁握过多少次,将头靠过去,心口泛出恶心感。
怎么会混得这么惨呢?
想当初我在学校里我也是备受师长称赞和同届羡慕嫉妒恨的人。
想当初我也是处女作被业内前辈夸赞的人,还有很多影迷受众,他们夸我“颇有灵气”“笔触细腻”“写出我内心深处的感觉”。
现在他们已经差不多都把我忘光了,在老作品底下的评论偶尔还能看到“这编剧出道即巅峰”“现在不行了,也没作品了”“看来就是昙花一现”之类。
喜欢你的时候喜欢得很,忘起来也是忘得快,很快就移情别恋。
影迷的嘴,那真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影迷的心,那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我越想越虚弱,胃也疼。
算了,找地方吃东西去吧,生日这天都过不好的话,下一岁也会不顺利。
我苦笑了下,走投无路便开始迷信起来。
起身,出站,习惯地铁冷气的我,一出头被热浪一轰,周身冰过的毛孔仿佛被火一烤,视线里忽然漫过一片强光。
我抬手捂住被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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