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回到寝室,赶在室友们询问她今天的去向之前,庄柠快速抱着睡衣冲进卫生间。
等她磨磨叽叽洗漱完,也到了学校统一的熄灯时间。
阮星彤有睡美容觉的习惯,到点大家就自发的配合她禁声,庄柠因此顺利逃过追问。
爬上床,庄柠习惯性地翻看手机。当她微信下滑到廖沐的对话框时,果断选择了关闭手机。
脑海里出在砂锅店里吃饭的场景。
廖沐现在已经到了宁愿饿肚子,也不跟她同桌吃饭的程度了么?
即便她是蛇蝎,他也不至于这样避讳到这种程度,她看上去像是会死缠烂打的人么?
想着想着,庄柠就气笑了,笑着笑着,又不知不觉流泪了。
也许是今天训练太累,也许是昨天熬了一个通宵身体消耗太大,没过多久,庄柠便沉沉睡去。
她并不知道,在她睡着的那段时间里,廖尧劈头盖脸将廖沐数落了一顿。
廖尧可谓是将他多年来积累的对廖沐的不满,统统借题发挥。
数落到最后,连一向最巧舌如簧,最擅长抬杠的廖尧都找不出能够数落的地方,只能干巴巴地总结陈词:“所以就是你不对,你欺负我们兄妹两个人,你承认不承认?”
“嗯。”
这时的廖沐正在打车回酒店的路上,司机透过后视镜暧昧地朝廖沐看了一眼,笑呵呵地说:“你跟女朋友感情正好,她话那么多,你居然都有耐心听完。”
廖沐淡淡地扫了眼后视镜,将手机音量调大。
电话那端,只得到廖沐一个简单的回复,廖尧不乐意了,他毫不留情地斥责:“你能不能行啊,哑巴了吧,除了‘嗯’还会不会说点别的什么了,你数数一晚上你说了多少个‘嗯’!”
司机尴尬地笑了一下,老实地收回视线。
廖沐将音量再度调小,慢吞吞地说:“你说的对,我不是人,我混蛋。”
廖尧:“?”
廖沐什么时候培养出了骂自己的癖好?
不对!
他这个状态很不对!
怎么有点自暴自弃呢?
好像……今晚柠柠也流露过差不多的情绪……
廖尧拧了下眉,正色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跟柠柠怎么都不太对劲?”
“她……”廖沐迟疑片刻,有些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你最近如果有时间,可以多给她打打电话。”
“不是,廖沐你别这样跟我说话,我害怕,”廖尧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去问柠柠!”
沉默片刻,廖沐无声地叹了口气:“你别问她,是我惹她生气了,你不要趟这一趟浑水,有时间多陪她说说话就可以了。”
知道廖沐的嘴比蚌壳还硬,于是廖尧便不再追问,一反常态地耐心叮嘱:“你自己也留神,要是什么时候想说了,可以找我,”顿了一下,凶巴巴地补充,“咨询得付费!”
廖沐很轻地笑了一下,与他道别。
回到酒店,廖沐将今天拍的庄柠在操场上练习铅球的照片导入电脑里,存在一个名为“N”的文件夹中。文件夹里套着二三十个以时间命名的文件夹,最早一个是将近三年之前,那时候他读高三,庄柠读高一,那天庄柠掐点给她过生日,他偷拍了庄柠的侧颜。
里面有一个以今年高考日期命名的文件夹,存着她每一场考试从考场走出来的画面。
最近一个文件夹是他昨天新建的,他拍下了庄柠一蹦一跳过马路的画面,还拍下了她在鬼屋里惊慌失措地抱着他求救的画面,
甚至……还有储物间里那个 “喜欢他”的灯牌。
这些文件夹几乎记录了对他来说所有重要的时刻,是他偷偷地保留的关于她的所有重要的回忆。
鼠标停留在昨天新建的文件夹上,廖沐出了好一会儿神,最后还是默默挪开鼠标,重新建了一个以今天为日期的文件夹,将新导入电脑的照片都拖进了这个文件夹。
廖沐的视线停留在其中的一张照片上,不知不觉便将小图打开。
照片拍到了庄柠的正脸,她右手拖着铅球,眉头紧紧地拧着,眼神坚毅地眺望着前方。
看上去倒像是跟铅球较上劲了。
廖沐不由轻笑一下,看着看着,脸上那一丝微弱的笑意便收敛下去,下意识地伸出手,心疼地轻轻碰了碰屏幕里她的脸颊。
她看上去很憔悴,苍白的脸颊上毫无血色,下眼睑处也泛着浓重的青色,连你嘴唇也干得起了皮。
和平时神采奕奕的她截然不同。
她……昨晚应该没睡好吧?
是在生他的气,还是在生她自己的闷气?
或许他应该给她打个电话,再不济是不是也应该给她发个微信?
昨天的事情对她而言天都塌了吧,她该怎么面对她自己呢?
手下意识地向手机摸去,以远超大脑反应的速度解锁手机。然而,就在手指将将触碰到微信的那一刻,廖沐猛地眨了下眼睛,触电似的将手机远远丢开。
不!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庄柠,他刚铁了心地拒绝她,不能再在她面前扮演好人!
他的每一次心软,都是将她推向不得不面对身世之秘的深渊!
一旦知道她不是庄琼和廖飞远的亲生孩子,她该多么难过!以后,她又该怎么在家里自处,怎么面对父母亲人呢?
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将她置于痛苦之地!
廖沐痛苦地闭上双眼,沉沉地喘着粗气。
良久,等他再睁开眼,毫不迟疑地将笔记本电脑重重地合上。
一切都平静了,房间里一片漆黑,他也陷入在无尽的黑暗里。
-
庄柠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廖沐一年级入学的那一天。
跟着大人们把两个小哥哥送到学校,庄柠恋恋不舍地抓着廖沐的衣角,抽抽搭搭地哭泣。
那时候的她是一个十足的小豆丁,扎着两个丸子头,像个小哪吒,不过是喜欢哭鼻子的小哪吒。
廖沐无奈地攥着她的小拳头,抬手揉着歪在她脑袋边上的丸子,细声细气地哄她:“柠柠不哭,我放学就回来了。”
庄柠还是不肯松手,边哭边含混不清地说:“骗人,你肯定是不要我了,不然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上学,你以前都是跟我一起的!”
“因为我幼儿园已经毕业,该读小学了呀。”廖沐认真地回答。
没曾想,他的回答令庄柠更难过了。她抓着廖沐的胳膊,往自己脸颊上抹了一把,把眼泪全都擦在他的衣袖上。
庄琼哭笑不得,好声好气地劝说:“柠柠不哭,你很快也能读小学了,等到读小学的时候,你又可以跟哥哥们一起上学了。”
听到“一起上学”,庄柠终于暂时控制住了狂掉的金豆豆,可怜巴巴地仰头去看庄琼:“什么时候,我还要等多久?”
“两年,再有两年我们柠柠也可以读小学啦!”庄琼故意扬起了尾音,以示庆祝。
然而,没想到庄柠根本没有因此而开心,反而“哇”得一下哭得更大声了。
“两年!两年!我不要不要!”庄柠不退反近,将整个脑袋都拱到廖沐怀里,大声嚷嚷,“我要跟哥哥上学,现在就要上学!”
得亏那天他们出门比平时早了很多,有足够的时间给她哭闹。
饶是如此,随着越来越多的学生的到来,一直呈看戏状的廖尧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别哭了,不就是不在一起上学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庄柠不买单,依旧大哭不止,廖尧施舍一般地说:“我准许你放学来接我,这样总可以了吧?”
庄柠依旧紧紧地攥着廖沐的衣角,没有搭理廖尧。
唱了半天独角戏,廖尧也不乐意了,揪着庄柠头顶的一个小丸子不耐烦地抱怨:“你这个小孩怎么这么不懂事,都说了准许你接送了,怎么还哭个不停。”
廖沐不赞同地看了看他,将他的手拍开。
廖尧一瞪眼,怒斥:“你干什么廖沐,我这是在帮你!”
廖沐揉了揉被廖尧抓散的小辫子,认真地说:“不要欺负柠柠。”
廖尧气笑了,抱着双臂退到一边:“行,你就宠她吧!我告诉你,这个小孩鬼点子多得很,我看你怎么办!”
“我不是小孩……”庄柠含混不清地反驳。
廖沐耐心地蹲在她面前,仰头望着她:“对,我们柠柠不是小孩,是小大人!”
“噗嗤——”
庄柠被他逗笑,眼眶里的金豆豆瞬时就止住了。
廖沐耐心地问:“可不可以告诉哥哥,为什么一定要一起上学?”
庄柠瘪了瘪嘴:“我不想分开。”
廖沐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脸颊,耐心地解释:“不用分开,放学我就回去找你了。”
“那也不行。”庄柠鼓起腮帮子。
廖沐哑然失笑,问:“为什么?”
庄柠朝校门口望了一眼,可怜兮兮地说:“有好多人。”
廖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校门口密密麻麻都是人,于是点头说:“是啊,好多人。”
庄柠的腮帮子鼓得更高了。
“你认识了其他小朋友,肯定就不跟我玩了。”她说。
“怎么会,”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廖沐笑了起来,信誓旦旦地保证,“我肯定一直跟柠柠玩!”
“不会的,”庄柠低了下头,有些不自在地说,“你肯定不喜欢跟我玩了以后,我太小了……”
不光是廖沐,连庄琼和穆蔚也被她的神逻辑逗笑。
廖尧的耐心彻底耗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廖沐:“你现在走不走?”
廖沐没回答他,而是仰头问穆蔚:“妈妈,还有多久上课?”
穆蔚:“二十分钟。”
廖沐点点头,对廖尧说:“你先进去吧,我再陪柠柠说会儿话。”
廖尧头也不回地忿忿离开。
廖沐拉着庄柠的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手背,认真的说:“哥哥就喜欢跟小大人玩,不喜欢跟其他小朋友玩?”
庄柠抬起眼帘,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廖沐模仿着电视剧里发誓的手势,举起三根手指头,信誓旦旦地说:“我发誓,不管我以后认识多少小朋友,我都不会不跟柠柠玩!”
“那……也不行……”庄柠又瘪了一下嘴。
廖沐耐心地问:“为什么不行?”
庄柠理所应当地回答:“你肯定会有好朋友,就像我跟小月一样,你有好朋友了,肯定就不要我了,我肯定没有你的好朋友重要!”
“不会,”廖沐被她逗笑,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认真地解释,“好朋友是好朋友,柠柠是柠柠,不一样的。”
庄柠不高兴地问:“怎么不一样?”
廖沐:“因为柠柠是我最重要的人,别人都比不了,好朋友也比不了!”
梦里的庄柠笑了,梦外的庄柠唇角也微微上扬,只不过梦外的庄柠颊边挂着泪痕。
庄柠的睫毛很轻地颤了一下,轻轻抹去脸颊上的泪痕。
没过多一会儿,室友的闹铃响了起来,今早他们专业体测,306寝室的女孩们都打起了一百八十分的精神。
走在去操场的路上,宋箜杉追着庄柠问:“柠柠,你昨天练习了一整天的铅球吗?”
庄柠点头。
“好厉害啊,要是我也能坚持练习就好了,”宋箜杉一脸崇拜地感叹,随后揉着发酸的大腿说,“可惜我跑一会儿腿就酸了,柠柠的胳膊怎么样,酸不酸?”
庄柠的眉头瞬时间隆了起来,何止是酸,简直是又酸又疼,已经抬不起来了。
早上起床时,她便发觉右肩像是被铅球砸过一样,酸胀不堪,稍稍一动,便疼痛难忍。
现在的状态,她很担心自己能不能顺利完成体测。
庄柠把自己的情况跟室友们说了以后,大家都深表震惊和同情。
周臻建议:“要不今天别测了,我听说经期可以推迟体测,你就说你大姨妈来了,下周和其他专业一起测算了。”
跟其他专业一起测?那丢人不就丢大发了!
况且昨天她刚练出来一点手感,万一等到下周手感又没了,岂不是白折腾。
室友们看她坚持,便也不再说什么。
于是,体测现场跟庄柠熟悉的人都发现她今天跟残疾了一样,跑步只甩一条手臂,立定跳远也只甩一条手臂,就连握力也用左手。
好在那些项目都勉强过线,庄柠只剩推铅球一项便可完成全部体测项目。
庄柠用左手将铅球从地上捡起来,勉强换到右手试了试。
铅球的重量甫一落在右手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瞬时间传遍全身。
她疼得眼冒金星,全身打颤。
看来不行了,只能用左手。
庄柠摇了摇牙,暗自给自己鼓劲。随即,她将铅球托于耳侧,扭转身体,用力的将铅球抛了出去。
然而……
铅球重重地砸落在地上,就如同砸落在她心里。
负责记录成绩的同学一言难尽地看她一眼,报出成绩:“31.5厘米。”
那一瞬间,周遭忽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庄柠感觉到似乎连风都停滞了。她不敢去看别人的反应,默默将铅球重新捡回来,跟记录成绩的同学确认:“还有一次机会是吗?”
同学机械地说:“两次。”
这一次,庄柠铆足了劲头,用力将铅球扔了出去。
在扔出铅球的那个瞬间,她默默闭上了眼睛,无声的祈祷各路神明给她开开后门。
“33厘米。”
记录成绩的同学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庄柠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左手果然不行啊。
她用力抿了下唇,将铅球放在了左手。
咬牙托举起铅球,庄柠感觉到从手腕到肩膀接连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
“同学可以投掷了。”记录成绩的同学催促。
庄柠咬紧牙关,挪动手臂,将铅球缓缓拖到耳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铆足了劲,奋力推动铅球。
然而,就在铅球离手的刹那,她的手腕忽然脱力,铅球不受控制的向下砸落。
那一瞬间庄柠是懵的,她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练了一整天,居然连抛都抛出铅球。第二感受是痛彻心扉地痛,疼痛源自于她的手臂肩膀,比托起铅球时疼一百倍,就仿佛断裂一般。几乎就在眨眼之间,痛感从她手臂肩膀传递到了她的脚上,那是一种被重物骤然砸中的疼痛。
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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