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廷回到了相府,院子里倒是洗干净了,只是书房还有些残破,他也暂时用不得了。
成七将那些还有用的文书都整理了出来搬到了他的房间。
他刚一进府,守在门那处的下人就跑去告诉书夏姑娘了。
赵书廷刚走到后院之中,赵书夏带着食盒就走了过来。
赵书廷还有些惊讶,她怎么就回来了。
按日子算,还有一天的。
“书夏?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我还想着明天去接你呢。”
他停了下来,等着她的回话。
赵书夏没有立即回答他这个问题,又转移了话题继续说道,
“你这么晚才回来,想必还没有吃饭吧?我做了粥。”
赵书夏朝她举了举手里还拎着的食盒。
赵书廷让她进屋再说,想必,刺客的事儿她也已然知晓了。
他让底下的人都退下了,关上了门,现在只有他们两兄妹了。
……
“我做的是清粥,我知道你还有伤,所以是清淡了些。”
书夏将吃食都拿了出来,摆在了桌上,
赵书廷听完了她刚刚说的话,还真是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儿。
“那些刺客是什么人派来的?”
待他坐定后,她才抬头问向他。
“元王。”
他随口答出,手里正端着那碗清粥。
他神色淡定,说的时候是丝毫没有犹豫。
四周静得很,这几日,他都安排了亲军在相府边巡逻勘察。
“元王?”
赵书夏倒是觉得心有余悸,这个逆王,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敢干,谋皇位,刺杀朝臣,下一步恐怕就是要逼宫了。
“长京里居然还有元王的人?”
书夏倒是无意中说了一句,赵书廷听后眼色一变,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粥碗。
长京里,还有元王的人。
那万一,还有别的什么的呢?
见他有些出神,赵书夏用手在他眼前虚晃了两下,
“哥?哥?你想什么呢?”
赵书廷回了神来,又说,
“没什么,就是刚刚才审问完那些人,我在想他们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那些刺客既然是元王的人,那他肯定也是不会轻易就这样放过我们赵家的。”
“他说清君侧,不就是冲着我们赵家来的吗?”
“你也是这样想的?”
赵书廷又问道她,别人的想法也是这样吗?
“清君侧,遇刺,这太明显了。”
赵书夏说的倒是很自然,赵书廷心里有个别的打算,相府的事儿只会闹得人尽皆知,还真是好心计。
“是啊,这一切都很连贯,看似无意,却还是藏着些许漏洞。”
赵书廷是真的饿了,喝完了这一整碗的粥,又吃了几块点心糕饼。
书夏又想起了早些时辰公主派人送药过来的事儿了。
“哥,你回来的晚,宫里公主派了人过来给你送了东西,我已经代为谢恩了。”
“我已经让他们去煎药了,等会儿就给你送来。”
“我知道了。”
赵书廷心里的担忧更胜,又跟她嘱咐了两句,
“书夏,最近要多小心些,现在朝中局势不大稳,一定要小心行事。”
“是,我明白。”
“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明日还要上朝,也有些累了。”
“好,那你记得喝完药再睡。”
“嗯。”
赵书廷点了点头,直到赵书夏走出了这儿,赵书廷才面露担忧之色。
……
长京城里,相府遇刺的事儿竟流传的这样快,想必现在整个朝堂的人都知晓了。
周将军还在离青州不远的地方正与元王对抗,还未有捷报传来。
想必也是攻克难关。
他立即写了封密令,又严密封存好之后让成七赶紧送去东军营处的易大人那里。
长京城里若是真的混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这个行查司要是去查的话,动静怕是有些大,又怕是会打草惊蛇。交由易大人处理,他算是赵府的亲信,赵书廷还算放心。
相府稳立朝堂,不管是在盐税货场,还是军营官司,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算他占据了青州之地,也是狗如穷巷,只会逼死自己。”
赵书廷答应过公主,会派人去查探修王殿下回京的消息。
只是派了两路人去查探罢了。
如今皇后尚在病中,就连兖国夫人也进宫服侍去了。
他倒是很担心公主,但是公务缠身,他也不能随意的去宫里看望。
如今是非常时期,还是元王的事儿最重要。
……
应州。
当吏大人苏京正还在府中办公。
底下的人刚刚才把长京那边传来的密报递给了他。
他已然是没有心思再看这一案文书了。
应州和青州虽还相距百里,但是元王也不是没有派人来私下说服过他。
但是他是长京的人,更有行查司监督各路朝官,就算是打通了这路的所有官吏,倒头来还是得不偿失。
苏京正很是犯难,现下就想直接进京跟陛下陈述实情了。
他这般为难,是两头都做不得人。
“还是相府的人,看来我才是被拿捏住的那个鱼饵了。”
“大人是担心朝堂之事?”底下的人似乎都看了出来,向他问道。
“两边为难,我这是被人当作鱼肉任人宰割了。”
“大人,这封密令是要大人做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反正,我都得罪不起。”
“是相府赵大公子的来信。”
“行查司指挥赵书廷大人?”
“他是行查司的指挥,难道他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是来警告大人的?”
“他如果没有察觉到,那大人也不必担心啊。”
这番都是无知浅见了。
“不管他是指挥还是相府公子,我都得罪不起。更何况,他是当朝未来的驸马,手里掌着偌大的权柄。这些争夺之事儿,我又怎么避得开?”
他长叹了一口气,是满满的思虑不安。
这是将命都悬在了头上的这顶官帽上,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抄家灭族。
他闭了会儿眼,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马儿惊啼的声儿,还有急促的脚步声往府中奔来。
这下苏大人是很心慌了,心里的预感很不好。
“报!大人,西边练场有雁奴做乱,他们挟持了人质,程中君已经被他们乱刀砍杀了。”
“什么?”
这下苏大人是整个人都被吓在了原地,手中的那封信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他还有些惊慌,恍惚中于烛火中瞧见了来报官兵的脸。
还沾着些泥沙,还带着血。
想是在来报的路途上从马上摔下来过。
“多少人作乱?”
底下的人倒是反应了过来,又问着那个来报的人说,
“先头是有不少雁奴想做乱逃走,如今官兵都围了上去,死伤也有两百。”
这数量也不小,苏大人缓过了神来,
“带路,我要去看看。”
“大人,很危险。”身边的人急忙提醒到,他觉得此刻冲上去才是真的冒险。
程中君都已经死了,要是那些雁奴发起了疯来,砍人可是不长眼的。
他的脚步是往后退了,但是他是应州当吏,此事若是闹大了,让司监君察觉到了上奏给了陛下,恐怕他也活不到元王和陛下争斗见分晓的那天了。
苏京正听见了这死的字眼,也有些犹豫。
但是刚刚长京那边已经来了信,说不定是已经盯上了应州。
要是司监君再上书参他一本,他那时才是死到临头了。
想了想,他还是抬起了头,眼神有些惊惧却又些坚定的说道,
“我们去,立刻去。”
他的步子是有些软,却又乘着夜色向西边练场去了。
……
黑夜袭来,火把作剑。
西边练场的的兵都围在了一处,中间的火光最亮。
好似神来的利刃,割在了每一个人的脖颈上。
带着如火的热血,带着寒冰的刀刃。
他们就这样对峙着,期望这把刀能够替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程中君已经死了,尸体就横陈在他们所有人的眼前。
衣衫破碎,起码也有十几刀。
还有一地的污血,混杂着粗糙不堪的泥沙,传来了难闻的腥味。
苏京正骑着快马赶到了这片营地,他们本是做军营教场和修筑应州边防的一些狱犯,流放在此做苦力。
这时,一群马蹄声是朝这边来了,和官兵对峙的那些雁奴也都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们杀红了眼,手中迟迟不肯放下刀剑。
“应州当吏到!应州当吏到!”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一声,余下的人都回头看了。
他从暗夜里骑马而出,身后跟着大队的官兵,还有府衙的人。
……
突而,黑夜是又深了许多,天空中的黑云直接就向这边压迫了过来。
一阵妖风大起,吹乱了他的官袍。
“是应州当吏?”
对峙的雁奴首更紧张了些,他手里还挟持着一个官吏,匕首都架到脖子上了,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就算是应州官吏我们也不怕,你们压迫我们,是你们逼迫我们反的。”
“元王反了,我们也要反!”
说到了元王,他们似乎是有了个依仗,说话和胆量毫不退却或减少半分。
苏京正还在练场外,还没有下马,底下的人都拦着他不让他上前。
雁奴中,还有一名女子,她手脚都沾着血,刚刚才杀了几个官兵。
看似是个姑娘或者女子,下手却狠的很,杀人一点也不眨眼的。
她的脸还是脏脏的,头发里还沾着脚底下那片最混浊不堪的泥沙。
其余的雁奴都往后退了,还是有些害怕,只有几个胆大的,还在前和他们对峙。
苏京正还在思虑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时,刚刚那名女子,却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把小刀,直直的就刺入了雁奴首手中那个官吏的后背,下手很快,雁奴首也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她是个果敢的,似虎狼一般,这下反倒是个蠢的了。
他怒声骂道。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这是人质!”
他睁大的眼睛里带着极强的怒气,像是要活生生的吞了她一般。
外面的人眼生生的看着,就像是脏了眼睛一般,又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是疯子,这个女人更疯。
她反而镇定得很,又将那把小刀往他的身体里扎深了许多,手,一点也没有发抖。
随后,她又将刀抽了出来,跟着匕首,扬起了一股热血。
那血都溅到了她的眼睛睫毛上了,还有雁奴首的脸。
她又将他用力的推了出去,就要扑倒他们人的身上了,他们又急忙撤了开来。
雁奴首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心里也有些惊讶于她这样的做法。
倒是他觉得他们现在手里没有了人质,想要谈判出去的胜算又少了几分,暗自又咒骂了她几句。
她倒是不慌,也是看出了他恼怒的原因,又回了身去,从那个洞穴中里又推出了一个人。
是练场的军头。
做乱的时候,她一早就先去擒住了他,将他打晕带回了他们围困的那个洞穴。
看着她又拿刀抵住了那个军头的脖颈,刚刚就当她是在发泄了,雁奴首也收住了声。
转头又怒目的看着这一群将他们当作猪狗的人。
他们的眼里带着刀,是要狠狠的刺入这里每一个人的心脏。
他们一步步的逼近,整个人群都往后退了几步。
事态已经快控制不住了,苏京正已经来不及细想了。
他吩咐人将这里团团围住,又朝那边说道,
“各位,本官是应州当吏,如有任何冤屈,本官必定为你们申冤不平!”
他自以为是尽到了做官的职责,可是那些雁奴根本都不想听他说什么。
身后的人听见了他说自己是应州当吏,除了有几分不信,更大声怒骂道,
“狗官,你和这些人一样,拿我们当什么?”
“今天是你们逼我们造反的!”
三言两语就将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也为了给自己一个开脱。
……
见他们不听,苏京正还要继续往里走,可是府衙的扬司判却说,
“大人,他们已经是如疯狗一般的了,只有将他们全部都处理了,这练场才能恢复。”
“更有,如若他们流了出去,万一在城内再发生更多的叛乱,应州会发生什么?”
“如若不赶紧处理了此事,万一长京的人知道了,或者让司监君弹劾上奏,大人,这顶官帽可就要不保了啊。”
余下的雁奴见是他们得利了几分,又各自走了出来,要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苏京正被他这么一说,也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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