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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危机

小说:

帝台春暖

作者:

辞泱

分类:

现代言情

“砰!”一声闷响自前院传来。

江楚禾惊得浑身一颤,瞬间清醒。

莫非出事了?

她急忙抓起一件单薄的外衫,边穿边冲出门去。

月色之下,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坐在倒塌的木架之间,面对一地破裂的笸萝闹着脾气,而不远处的阴影中,司徒靖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将身形隐没在黑暗中,窥视着墙下的那位不速之客。

江楚禾提着灯笼凑近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阿牛?你怎么会在这儿?”还砸烂了我家的晒药棚!

听她问起,牛万金一啧,顾不得起身就大声叫嚷起来:“天老爷啊!你还好意思说?好端端的,是谁堵了老子的方便之门?害我大晚上的还得要爬墙才能进来!”

因儿时曾被家里护院的黑獒追过,江楚禾打小就有些怕狗,并没有豢养犬只的打算,为安全起见,便一直想将那个五尺见方的墙洞补上,谁知总也抽不出时间,直到司徒靖搬进来后,才弄了些泥砂和砖石给她将洞口填起来。

她本来是想要寻个机会告诉牛万金一声的,毕竟此处也只有他一人会用,可近几日事情太多,竟给忙忘了。

江楚禾尴尬一笑,向他解释道:“这几日才填上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牛万金听后并不满意,像是非要将那“祸首”找出来给他赔个不是:“啧!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哪个不长眼的多这个事?”

“我。”应话者语气平静,听着却分明透着一股森寒。

牛万金这才发现,暗处的视野盲区里有一高个男子正缓步走出,看着颇有些面熟,好像是那个……

“愣头青?”

听见这个称呼,江楚禾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随后赶到的宋福却不是这个反应。

上回他好劝歹劝才让牛万金改口叫那人“郎君”,怎么一月不见又叫上“愣头青”了?

宋福看着面不改色的司徒靖,不禁在心中为“晏公子”的高贵涵养竖起拇指,但人家虽然没有追究,自己却不能由着牛万金继续鬼吼下去。

他小跑过去将牛万金扶起,苦口婆心道:“牛阿兄!公子那是担心留有墙洞不安全,这才帮东家补上的!你也是……发现此处行不通后敲门就好,怎么爬起墙来了……东家不是早就说了让你走正门的吗?”

牛万金一听这话又来了气,甚至没留意宋福对那人的称呼已从“郎君”变成“公子”。

他怒瞪宋福一眼,高声嚷道:“我那还不是怕吵醒你们,所以才没敲门的!”

江楚禾听后更加疑惑:“你大半夜来我家,又没打算吵醒我们……这般偷偷摸摸的是想做些什么?”

“我……我有事找你!”

“哦,那你找我说事儿显然不需要把我吵醒。”她一脸正色地调侃起来。

此言一出,不光宋福耐不住笑出声,就连司徒靖的脸上都露出几分忍俊不禁。

牛万金无言以对,只好破罐破摔地喊:“啊呀!我后来也想到了!可那时……那时……我已爬上墙头了……”

提起这茬,牛万金更觉腚疼。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两步,朝江楚禾嚷道:“江娘子你赶紧看看,我屁股是不是裂开了?”

这般粗俗做派引得司徒靖不禁蹙眉,他给宋福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道:“东家,我先将牛阿兄扶进病舍冰敷一下,再上点药,稍后您再同他议事,如何?”

不等江楚禾表态,牛万金先不乐意了。

“都火烧眉毛啦!还稍什么后?江娘子,我可有大事找你!同近日疫病相关的……”

“哎呀!牛阿兄!”宋福语气温和地打断他,“今晚天凉,东家穿得这样单薄,若不添件衣裳,可不得冻病了?到时你的急事又能找谁商议?”

听宋福这么说起,江楚禾也觉得有些发冷,但疫病之事的确耽搁不得,她只好求助于司徒靖,让他帮忙取一件斗篷过来。

这是他今日第三次进出她的闺房。

有了前两回的经验,司徒靖已将此处陈设熟稔于心,他进屋后目不斜视,拿起斗篷便转身离开,仿佛多留一刻便会勾起什么令人耳热的回忆。

待他返回病舍时,牛万金正歪着身子倚在病舍矮榻的几案边,任由宋福在肿起的脚踝上抹着药膏,口中则一刻不停地抱怨着自己连验数十具尸体都一无所获的悲惨经历。

“如今巡按大人已经命陶刺史立下‘军令状’,月底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就因为这个破病,衙门上上下下已经连轴转了好些天,今日就连田县令都赶回来干活了!可折腾半天,还是没人知道这疫病究竟打哪里来!官府本想着将南山堂的林老先生请来给说道说道,结果人家居然也染了病,他娘的还真是……”

堂堂牛仵作职业生涯的大危机!

他话说一半,便见司徒靖默然进屋,无比自然地把斗篷披在江楚禾肩上,顺手还将一个小巧的手炉塞进她的手里。

咒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更加没脸没皮的说辞:“哎哟!我说……你这伙计,别光顾着伺候你们东家啊!老子可是客人,深更半夜的过来,居然连点吃食都不给,这像话吗?”

司徒靖面无表情,连眼皮都不曾抬起来一下。

此举成功激怒牛万金,他双目圆瞪,“嘿!你这伙计,不像话啊!”

“行了,你别闹他,要吃就只有这个!”江楚禾看不下去,将供桌上那盘摆了大半天的枣泥酥端过来,打起圆场。

酥油外皮受了潮,早已不似刚出锅时那般松脆,但牛万金可一点不挑,他三两下就将其囫囵吞下,末了还用刚脱下的袜子擦了擦手,看得司徒靖直皱眉头。

“得嘞!吃饱喝足好干活!江娘子……随我走一趟呗!”

他将袜子塞回前襟,朝江楚禾抬了抬下巴。

“为何?”司徒靖一听,当即挡在前面。

牛万金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

他瞪眼回道:“当然是去义庄看尸首啊!方才江娘子还说,得见着死者才好确定这回的疫病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可不得赶紧去义庄?”

“那……也不必夤夜前往。”司徒靖这话说的有些没底气,因为凭他对江楚禾的了解,她绝不会以病患的性命冒险,去耽搁那一时半刻。

江楚禾定会反驳自己,他想。

可还没等她说话,牛万金就先冲两人叫嚷起来:“哎哟!你当如今的弋陵县衙还是从前哇?巡按大人一来,连田县令都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怕是明日天不亮就要去我那亲自查看死者,咱们再不连夜去,可就没机会了!江娘子……你是不是不想帮忙?我可跟你说,这批尸体真的是那什么……哦!史无前例的不同寻常!绝对能在你那本书里好好写上一笔……呃……”

讲到此处,他才突然想起江楚禾曾反复叮嘱过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赶忙又调转话头:“我是说,就你那个札记,你不是说要总结个……呃……就那个……‘人的一百种死法’吗?”

人的一百种死法?亏他想得出来!

为免他再瞎扯什么胡话,浪费本就不算够用的脑汁,江楚禾赶忙道:“你不用编了,这事……不必瞒着他。”

牛万金听后立马撇起嘴,有些不满地道:“嘿!你之前不都说这是机密来着!”

此事涉及她的父母,江楚禾自然不想泄露太多内情,故此才会在两人合作之初就这般嘱咐牛万金。

因为,他口中所说的“那本书”正是她那位曾任大理寺卿的父亲江淮与她的名医母亲许青琅共同编撰的《检伤集录》。

所谓“检伤”即“检验尸伤”的略语,意同“验尸”;而这本《检伤集录》则是集合常用验尸手法并汇集数十种常见死伤原因的勘验案例所成,是她父母近十年的心血。

此书在五年前本就已经基本完成,但唯一的手稿却在那场变故中与江氏的其他藏书一同被抄没,如今在江楚禾手上的还是她在凭记忆默写而成的副本基础上,又将牛万金所提供的尸检实例整理增补而成。

不过牛万金虽在此事中出过不小的力,但对这卷书籍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却是一无所知。

当然,江楚禾也并不打算同他细讲,她只道:“我也是受故人所托,不好四处宣扬,说是‘机密’确有夸大,但此事的确不好同旁人说。”

“那他就没事?”

牛万金一指头戳到司徒靖胸前,对此人“借容貌惑主”的猜测又多出一分。

“他……他都知道。”江楚禾说。

以两人此前的交情,“晏公子”当然不该知晓这件事,但他清楚她的身世,因此再刻意遮掩也没什么必要。

江楚禾这般答着话,又看向司徒靖,心想他这样的聪明人,定然不会在此时拆台,也不会事后追问,想来如此便能糊弄过去。

果然,那人微微颔首,用肯定的语气对牛万金道:“我已知悉个中内情,牛阿兄不必多虑,但兹事体大,还请切勿外传。”

牛万金最听不得这种文绉绉的絮叨,既已确定自己没捅娄子,也就懒得多言,他摆摆手示意“一切好说”,然后又催起江楚禾:“所以呀,江娘子……要不要跟我去瞧瞧尸体?”

“成!咱快去快回!”

江楚禾欣然同意,转头又对司徒靖道:“你跟阿福好好看家,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可。”他与宋福异口同声。

“眼下已是深夜,你独自出行,恐怕不安全。”

司徒靖话音未落,牛万金就瞪大眼睛,高声道:“独自?我说愣头青,你记不记得老子也是人!”

“牛阿兄自然是人,但返程时江娘子可无人陪同,若遇上歹人作乱,该当如何?”

“行了!行了!到时我送她回来便是!”

我是这个意思么?

司徒靖不禁怀疑是自己的表达能力存在问题,还是这人根本就是脑筋不大对劲。

他索性直言:“我与江娘子同去。”

这下轮到江楚禾提出反对了。

她将司徒靖拉到一边,低声劝道:“如今官府虽已认定此病并不易于相染,但总归还是要以小心为上,义庄里尸气聚集,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能别去还是别去!再者说……你暗中南下,又未携照身或是路引,若真在那儿碰见官差,恐怕还得惹事,不如就留在此处看家。”

“可是……”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就算遇见什么事儿,我也能护着自己!你忘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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