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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小说:

妄图春心

作者:

二十天明

分类:

现代言情

虽然心中想得有些多,但最后还是没有再开口,他“嗯”了一声,这事便算说好了。

她不让他过问她的去处,他又能怎么着呢。

姜净春用完了饭就往里间去了,只留下顾淮声一人留在此处独自用饭。

夕阳的余晖从一侧的菱花窗透进,照在了顾淮声的脊背上,此情此景,莫名染上了几分孤寂。

她走了后,顾淮声也放下了筷子没有再用菜。

他方想起身,书良就从外头进来。

这回来,他是向他禀告上回大婚之夜总督部下的事情。

他站在一旁道:“公子,还是找不到。就露了那么一面,再也找不到了。您说,那人是不是已经出了京城呢。”

那些暗卫一直在暗中查这事,早就将那部将的面孔刻入骨髓,应当也不存在认错人之说。

既然没有认错人,那人怎么就能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说消失就消失呢?

现下难道已经出了京城?

不然找了这么些时日,顺着地方,将京城的北边翻天,也总该有线索才是的。

顾淮声已经从方才的情绪中抽回神来,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情绪,说起正事,神色不自觉带了几分冷。

他靠坐在椅背,双手搭在两侧,垂眸深思,从侧面看去,下颌都有些紧绷。

片刻后他道:“不会,人定然还在京城。”

京城比别的地方安全,肯定还在他们身边。

他道:“那些人那日既然敢让他出来露面,那便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人不会被找到,再说,当**情知者甚少,汉沽关一战后,老师身败名裂,被判死罪,他身边的下属被革职重罚,留下一条性命后又了无踪影......”

顾淮声有些不明白,那个属下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他是怕谁找到他。

难不成是在怕他吗?

他又能有那样的本事躲起来吗。

背后是不是又有别人在帮他。

之前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这次,他基本就能断定,他的背后一定有人在帮他。

不然暗卫不可能找这么久都找不到。

大婚之夜,他们故意放出这样的线索想要引诱他,就那样给他看了眼自己一直想要找的人。因为他们有十足的把握知道他找不到他,所以他无所谓让他们见他一眼。

这样嚣张行事的人,让顾淮声想起了王顺。

他从来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就连指控他的罪证被递到了他的面前,他也无所畏惧。

当初老师的新政伤害了旧党的利益,王顺第一个不容他,所以,他被人诬陷叛国,王顺上书,给他定下杀头重罪。

老师**,新政

跟着一起破灭了。

想要害老师的是王顺。

所以那个下属现在肯定也被王顺保护着。

顾淮声的视线落在门外的斜阳上残阳一点点吞噬着门前的地板。

他忽然出声“书良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顾淮声好像渐渐想明白下属躲起来可能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

当初通敌叛国之人究竟是谁现下好像也能断分晓了。

一阵风从院子里头吹了进来风中带着的秋风萧索之气不禁让顾淮声回忆起了往昔之事。

他想起了那个死去的老师。

沈长青生前和顾侯爷亲近两人也算得上是同心同胆之友。

因此关系当初顾淮声十岁的时候就拜了沈长青为先生十五岁中探花入翰林前的那几年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直到他入了翰林之后的两年两人却渐渐出现了分歧。

沈长青是个很守规矩的人克己慎行斤斤自守他这样的人其实最适合当老师了当初顾淮声没入官场之前也很喜欢自己的这个老师他敬他重他看他比自己的父亲甚至都要亲一些。

但事实上两个本就不大一样的人总是会出现分歧这个分歧在从前的时候其实还没怎么显露但在顾淮声入了翰林院之后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之间的分歧就渐渐明显了起来。

他们两人处处不融性格不融理念不融还有为人处世等等都不兼容。

沈长青觉得顾淮声走得太急而顾淮声觉得沈长青走得太缓。

沈长青说他身无大志图利眼前而顾淮声觉得老师有些刻板死守。

沈长青最不喜欢顾淮声的地方就是分明已经凭借自己的本事中了探花为何还要借着侯府的势力不择手段往上爬。

是的不择手段......

两人最后说话的那一次他骂他不择手段

怎么可能没有哪个少年没有成为君子的梦想。

当初顾淮声也想像他老师一样成为君子。

可是显然君子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初入翰林第一日沈长青叮嘱顾淮声不要仰仗家世他说君子慎独不要做出授人以柄的事情他是小侯爷可也不能只是小侯爷。

他一直都挺想让顾淮声摒弃家世的影响做个干净纯粹的人。世变益亟起于孤寒之士者数不胜数顾淮声凭借自己的本事中探花他意图让他稳扎稳打在翰林院站稳脚跟不要急功近利。

一个好家世能给人提供太多便捷的途径了光是凭借着这小侯爷的名头太多的人会去讨好他了沈长青不觉的这是他的助力他认为这是他的阻碍。

从古至今,被眼前名利蒙眼的人难道还少吗。

早些年尚年少时,初入官场,顾淮声将一身铿锵傲骨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也想当个不染纤尘的圣人君子,那时他甚至就连自己的家世都会厌弃,因他想,人人爱重于他,不因他,只因他是贺阳侯府的小侯爷。他的身份为他在官场之中行了太多的便利,就连状元都没他这个探花郎过得舒坦。

少年意气嘛,总是会厌恶这样的舒坦,当自己的成就和其他的东西沾染上了边,他就该以为这东西不纯粹,圣人心也脏污了。

他越发厌恶自己身上的名利气。

也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的一切是否都是因为出身侯府所得。

一开始在官场浸淫的那两年,他一边想听老师的话当无暇的圣人,可现实却又是在享受着家世带来的便利,每个人都会唤他一声“顾小侯爷

他们看重他,但好像看重的又不是的他。

无论他怎么做,好像都逃不出这样的桎梏。

这让顾淮声生出了几分割裂之感。

这种割裂的感觉挺危险的。

若放任不管,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顾淮声确实也渐渐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终于,在入翰林院的第三年,十八岁那年,他往佛堂去,寻到了自己的答案。

菩提书下**,他心静如死水。

他想了很久,忽然明白了,圣人的纯粹,他做不到,那他就不当什么圣人了。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

有时候明白一个道理,不用拜多少神佛,不用走过多少庙宇,在一瞬,就在那一瞬,他终于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要的又是什么。

这是一个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决定,他决定不去当老师口中所谓的君子圣人了。

因为他骨子里面就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嗯......他不想像老师一样那样走得那样慢,那并不是他所求的。

顺天命尽人意。

今日方知我是我。

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一场龙场悟道。

而他的道,就在那一日清晰起来了。

他在一瞬间明白,没必要这样拧巴,如果有了权利,一切事情确实也会变得好办起来,那便用吧,他用家世还有自己的才学,年纪轻轻走到了寻常人一生也触及不到的地方,做寻常人一生也做不到的事。

走到别人走不到的高位,就能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

如果能抓住机会向上爬,为什么不能顺杆子往上爬,而要去一脚蹬开呢?

他不愿意。

他和沈长青想得全然不同。

在那一日过后,顾淮声后来确实也有些像沈长青说得那

样不择手段了。

其实顾淮声觉得他没做什么,可落在沈长青的眼中就是极其不能容忍的事情了,因为他的眼睛里面落不得一点脏东西。

后来两人吵了一架,不对.......算是顾淮声当方面的挨了沈长青的骂。

沈长青看不惯顾淮声做派,顾淮声认可沈长青想让他做君子的想法但他实在做不到。

所以最后,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就这样彻底结束了。

那天沈长青骂了顾淮声,很多人都听见了,毕竟是教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倾注了这么多的心血,最后闹成这般,怎么可能不生气。

顾淮声一直都以为老师走得很慢很缓。

可是,在他们闹掰后的一年中,他却提出了新政。

旧党势大,新政的路崎岖又曲折,对于沈长青来说,这道步子迈得实在是太大太急了些,他慢了那么一辈子,最后也还是跨不开这道步子。

新政提出的半年后,沈长青兼任北疆总督,前往了北疆。

没过多久,沈长青打了一场败仗,**一整个城的人,最后他就被判了通敌叛国的死罪。

太和二十三年的那个秋季,荒芜又冰凉,寒风萧索吹得人的骨头都要跟着一起碎了。

老师**的那个傍晚,顾淮声也去了。

那天的残阳就像是血一样,覆盖了人间大地。

他分明站得很远,可总还是觉得鲜血也浸到了他的双眼之中。

野蛮的风穿过了人群,透过了他的胸膛,耳边是一阵又一阵的轰鸣。他透过人群,看到老师掉在地上的头颅,那双眼睛也在死死地看着他。

老师......

老师......

他喉咙干涩,浑身的血好像也被冻住了。

那是顾淮声生平第一次那样失魂落魄,他近乎逃也似的跑回了家,将自己关进了房中。

他在房中关了自己很久,第二日甚至都罕见没有去上值。

到了下午的时候,姜净春来了顾家找他。

她抱着笔袋子来,是来找他学写字的。

那天他的眼睛看着很红很红,就像哭过了一样,看着应该是挺吓人的。姜净春被吓到,她愣在了原地。

顾淮声本来以为她会被吓得跑走的。

可是没有。

她坐到了他的旁边,她问他饿不饿,她让人去买了桂花糕回来,她说,“表兄,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东西就好了,我听姑母说你没用午膳,你就吃一点点吧,不要饿坏肚子了。

她捧着桂花糕在他面前,眼睛里面也像是泛着星光。

顾淮声不想吃。

可姜净春却同他撒娇,她说,“表兄,你就吃一点吧,你这样,我很担心......

.”

他看着她,最后还是听她的话吃下了那块桂花糕,可甜糕就像血一样黏在了他的嗓子,让他难以下咽。

姜净春看出他心情不大好,顾淮声坐在榻上,她就坐在脚踏边,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有趣的事情想要逗他开心。

那天顾淮声其实真的很烦很烦,烦到谁也有些不想见,谁的话也不想听。

可是听到姜净春甜腻腻的声音,他竟然也出乎意料的没有讨厌。

心中竟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她陪了他一个下午,那些沉重的事情终于渐渐被他暂时放在了脑后,直到傍晚的时候,姜净春终于要回家了,顾淮声有些不想让她离开,可那个时候的顾淮声并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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