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净春不知道顾淮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处。
但显然这不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身后跟来的宋玄安和陈穆清也愣了愣。
顾淮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他这样子像是专门等在这处似的。
所以这样看,方才的那些菜也不是谁打赌打输了,原来都是他点的啊。
姜净春面对这突如其来发生的情况也暂没说些什么,毕竟陈穆清和宋玄安还在,有什么话也不大好说,她没问顾淮声为什么在这里,只问道:“我们自己都点好菜了,你还点这么多作甚?”
顾淮声听到这话,笑意不散,颇振振有词道:“既然在这里碰到娘子和朋友出来,我自是要招待一下,你们吃饭,那也自然是要做夫君的来付钱。”
夫君给娘子付钱,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他这样做,有什么错。
这话暗戳戳的,也不是在那里较些什么劲。
顾淮声是笑得好看,但那三人的表情就都不大好了。
姜净春有些受不了他这样,不知是她错觉还是什么,只觉他说什么话都像是在阴阳怪气的。
她本想隐瞒,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但既然碰到了,那也没什么好去遮掩的了,姜净春同那两人先告了别,扯着顾淮声的袖子想往外头去。
顾淮声却不动,他笑问,“你们一会不要再去别的地方玩吗?我陪你啊。”
姜净春忍住想说他的冲动,见他不肯走,牵上了他的手,又瞪了眼他。
顾淮声低眸看着她的手,也顾不得她如何看他了。
“走不走?”姜净春问他。
顾淮声终于肯挪步子了,任由她牵着自己离开。
宋玄安见此想说些什么,却被陈穆清扯了扯衣服,她朝着他悄无声息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了。
顾淮声这人在这方面看着挺小气,被他撞见,到时候也不知道会说些什么,他现在还是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家务事好了。
宋玄安看明白了陈穆清的意思,也没了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人离开,顾淮声被姜净春扯走,他们两人往楼梯的方向去,半路顾淮声却忽然回了头,他看向了宋玄安。
不再像是方才对着姜净春笑那样,他看向宋玄安的眼神冷漠至极。
眼中还含着几分警告之意。
他总是插足他们之间的感情,顾淮声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宋玄安抿唇无言,同他对视,他也看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
他有做什么吗?他同她打马球还打不得了?
管得着吗他。
好在顾淮声也就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他怕被姜净春发现
什么端倪,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
两人一路没说话,直到出了这里,姜净春就甩开了顾淮声的手,顾淮声看着自己被甩了个空的手,也没说些什么。
上了马车后,他先开了口,问道:“所以你今日就是和宋玄安他们出去的吗?
天色已黑,马车里头也有些昏暗,顾淮声嗓音平淡,冷漠的表情在黑暗中掩藏得很好,叫人辨不出情绪来。
姜净春视线落在窗外街景上,还是回答了顾淮声的话,她没再撒谎,“嗯了一声,便也没再开口。
她似乎听到顾淮声轻笑了一声,而后道:“去做些什么了啊。
像是一句简单的问话,不带着什么情绪。
姜净春有些听不大出顾淮声说这话的情绪,也不知他现下是什么表情,她实话道:“就打了个马球而已啊,还能干嘛啊。
他总是要疑心这疑心那,他们之间除了打打马球,说说话,还能做些什么吗?
这也说不得那也做不得。
倒是他,今日弄这么一出,她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来酒楼了?
饶是看不清姜净春的表情,但顾淮声也从她的语气中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顾淮声可不想让她误会些什么,他如实解释道:“今日来办事,约了人吃饭,刚好就见着你们来了啊。
他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道:“你见他,难道我会不让见?
“你和我说一声能怎么样?
“若是今日我没撞见,你就一直不和我说吗?
姜净春确实是不想让他知道,她有些不大明白,这有什么好说的,出来打了一趟马球,还能怎么着吗。再说他这么能装,现下面上没什么情绪,可心里头也不知道在那里想着些什么。
刚刚不过说了那么两句话,就已经想要开始较劲了。
“没什么好说的,说了大家都不痛快。你这人很小气,心里头杂七杂八想些什么你自己知道。况说了,我也没和宋玄安怎么着啊,你能不能大度一点,不要成日疑神疑鬼的。
他一直都挺小气的,从前的时候姜净春就这样觉得,现在也这样觉得,他这人不管在什么方面都是这样。
那次端午节她鼓起勇气邀他出来,他死活都不愿意陪她,结果最后出门去和别人一起出门了。
他不小气吗?
现下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玩,他又要不高兴。
他就是很小气。
顾淮声听到姜净春的话竟笑了笑,只是眼中却没有什么温度。
大度一点.....
他就说他是怨妇吧。
现在她都已经开始让他大度一些了。
他小气?他都这样了还小气啊,他违背自己
的本心,已经在很克制地不去对宋玄安这人带什么偏见,是不是要让他退出,看着他们两个在一起了那才算是大度啊。
可姜净春想起了往事又憋得慌,她道:“你少来管我和谁见面,若你往后想要见别人,和旁人说些话我也不管你,什么楼大小姐,孟三小姐的,你只管想见就见,大家谁也别管谁去。
谁也别管谁.......
顾淮声听到这话手心都快掐出血来了。
合着他们成了亲,他连过问他去处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吧。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扯到什么楼大小姐、孟三小姐,他说,“我从来都没有同她们有什么拉拉扯扯,和你那能一样吗。
她说不去管他,可是他又不做些什么,有什么好值得她去管的地方吗。
他是哪天沾了别人的味道回家,还是衣服上染了谁的口脂吗,要她去说出这样的话来。
姜净春却不听,“嗯?是吗?谁知道呢?你们以前不也还在一起看过亲吗?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呢?
这一连串的问句问得人头也跟着大了。
看亲......
顾淮声终于知道姜净春为什么忽然提起她们二人了。
因为从前那两次看亲的时候好死不死都给她撞见了,她那个时候那样喜欢他,心里头一定也难受得不像话。
现在重新提起了旧事,想必是在为当初的事情报仇。
顾淮声明白了之后,嗓音微哑解释道:“我们就只是看亲的时候见过一面,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啊。
他怕她不信,又添了一嘴,“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算是在解释,然而姜净春压根就没有要听的意思,敷衍地应了声,“哦,我和他也什么都没有,就是朋友而已。
那个时候不解释,现在解释有什么用啊,都过去了这么久,再说这些就有点太晚了吧。
若是那个时候顾淮声只要说一句,她马上就会相信,马上就会把这件事情抛去脑后。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以至于这些事情一直被她记在心中,等到了时候就拿出来反复鞭笞于他。
话已至此,再也没有争下去的必要了,绕着绕着就又绕回了原点,接下来的一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到家下了马车后姜净春就自顾自往里头去了。
姜净春今日打了一下午的马球本就累得很,回了家后,就直奔着净室去,净完了身后就躺去了床上,没多久眼皮沉沉就睡着了。
这一串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丝毫不曾顾及顾淮声。
顾淮声跟在姜净春的后面,回了屋后就坐在桌案边,面上若无其事地又拿着书在那里看,可余光却一直落在姜净春的身上。
直到她睡着了。
顾淮声也放下了手中的书。
他起身往榻边去。
姜净春呼吸绵长,看着已经是睡熟了。
两人说了那么些话,她却也能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心大得没边。
他们方才虽然是没吵起来,但姜净春说的那些话快已经快给他心口戳上了好几个窟窿。
那股怨气憋在胸口怎么也散不出,可她倒好,说完了那些话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躺到床上倒头就睡。
顾淮声憋得慌,憋得难受。
他上了床榻,爬去她的身边。
桌边燃着烛火,她却在酣睡。
少女的乌发随意散在一两侧,有些许凌乱的碎发落在脸侧,闭着眼后睫毛更显纤长。烛火在一旁散着柔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好看得都有那么些不真切了。
顾淮声想,她还是睡觉的时候好些,安安静静,那张嘴巴也说不出那么多伤人的话来。
她方才说了那么多,他却也不敢再去当着她的面说些什么,毕竟那事是他不好,可看到她没心没肺地躺在那里睡觉,心中却又憋闷更甚。
好像从始至终她都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到了最后,难受得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她醒着,他也不敢做些什么,趁着她睡熟了,才敢过来。
他将她的手臂从被窝里面抽出,中衣被他挽起,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小臂。
姜净春今日累得厉害,睡得也沉,对顾淮声的动作一无所觉,睡梦中的她丝毫不知顾淮声的动作。
看着眼前的小臂,顾淮声最后张口,轻轻咬了上去。
就像泄愤似的,用牙齿啃噬着她的肌肤,即便是生着气,想对熟睡中的人做些什么,却也不敢太用力,只怕要弄醒了她。
然而熟睡中的姜净春自然被不会被他这了却于无的动作弄醒过来,最后也只是眉梢微蹙,瘪了瘪嘴。
顾淮声稍稍抬眼,就将姜净春的动作尽收眼底。
好没心肝的人。
倒是真的一点都不设防,今日把他气成这样了,她还敢睡这么死。
这样想着,顾淮声的牙齿稍稍用力啃了下去,他咬着她,就像一只小狗,咬着他的骨头怎么也不松口。
顾淮声咬着她的小臂,本来意图惩罚撒气,可到了最后,鼻尖香气缠绕,他竟伸出舌尖舔舐她的肌肤。
不知啃了多久,他才终于松了口,烛火下,她的小臂上有淡淡的齿痕……还有他的津液。
顾淮声的指腹忍不住轻轻擦过那片痕迹。
很想再咬深一点,就像她咬他那样,在她的手上也留下一个他的齿印。
顾淮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把她弄醒了,对他可没什
么好。
但咬了这么一口之后,他自己就把自己的气散掉了,起身离开,去了净室净身,回来后躺去了她的身边,也跟着合眼入睡。
清晨的朝阳缓缓升起,晨曦渐渐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太阳越来越烈,屋外的丫鬟们扫院子的声音一点点传进了耳中,姜净春约莫睡到了巳时才醒过来。
顾夫人知道姜净春从小娇惯,让她早起定然是起不来的,所以也就第一日去行了个拜见礼,接下日子也都没要她早起去请安,以至于她每每醒来都快到日上三竿。
一醒来顾淮声自然是不在身边了,应当是去了衙门里头。
昨日顾淮声在她手上咬的那么一小口,牙印早就消失不见,她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今日用午膳前,敬华堂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让姜净春过去一同用午膳。
顾侯爷和顾淮声都不在,两人在衙门里头上值,现下膳厅里头就只有姜净春、顾夫人还有小顾淮朗。
姜净春来的时候那两人还没动筷,显然是在等她。她坐到了顾淮朗旁边,顾淮朗眼睛快要笑眯成一条缝,他喊了她一声“嫂嫂”。
姜净春也笑着搓了把他的脑袋,算是应下,坐下后又问起顾夫人今日是怎么突然唤她来了。
顾夫人道:“是这样的,今日喊你来是有事想同你说。我这想着你现下好歹是嫁进顾家了,家里头的有些事情我还是得教教你。不然等到时候我年岁大了,忙不过来了,你也总不能什么都不会。”
高门夫人平日过得也不大轻松,要管后宅一堆琐事,那么一大家子的仆人都管在她的手上,平素逢年过节的还要操持着一堆宴会......总之,并不怎么轻松。
其实顾夫人也在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去教姜净春这些,毕竟她现下怎么说也是顾家媳妇,这些东西迟早要学的。但她又方嫁过来,怕教她这些,一下子她又学不过来,弄得身心疲累。
想的多了,一时间也不免摇摆不定。
回了趟姜家问了回老夫人的意见,老夫人自是让顾夫人赶紧去教她才好,这些东西她学了又没坏处,有什么好去顾东顾西的,让她学就是了。
姜净春从前那是被李氏惯得有些不大好了,但现下怎么着也开始明事理起来了,倒也不至于惫懒到这番田地,连这些东西都不愿意学。
顾夫人听了之后也觉颇有道理。
又逢今日顾淮声上值之前来同她说,是时候让姜净春学些掌家的东西,不然她每日待在屋子里头没事做也很无聊。
到时候一无聊就想着东跑西跑……
所以今日顾夫人就把姜净春喊来说了这事。
顾夫人这般说,姜净春听了后自不能说
些什么,这些东西本就该学的,虽然她挺懒的,但也不会在这种东西上面闹脾气。
人嘛,也不能那么自私,到处只想着好。
平心而论,顾家确实是个不错的去处,他们都待她挺好的,就连让她做自己的分内之事都好声好气的。
姜净春应下了顾夫人的话,她道:“好,一会我就跟母亲去学。
顾夫人听她这样说也松了口气,本还怕她是不大愿意的。
两人说完了这事之后就开始动筷用饭,顾夫人却又想起了顾淮声和姜净春的房中事,当初她本以为是顾淮声身上有什么毛病,可后来听了他的话才反应过来原是姜净春不大乐意的缘故。
她掐掐手指,算起来这顾淮声都已经二十一了,来年就二十二......她还是挺想抱孙子的,毕竟她平素交好的那些朋友里头,抱上孙子的都不少了。
顾淮声这年岁说大其实也不太大,但说小那决计是不小,这样想着,顾夫人也难免发愁。
可又念及姜净春也才嫁进来一个月都还没到,她现下就插手他们房里事,也有些说不大过去。思及此,最后还是闭上了嘴,不再去催说。
这饭用完之后,姜净春便去了顾夫人那里,待了近乎一个下午,期间顾淮朗一直坐在旁边,那些东西太复杂,听得顾淮朗脑瓜子疼,听着听着就在旁边躺着睡下去了。
姜净春也听得发困,但她可不能睡,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听了一个下午,眼看太阳下山,夕阳袭来,顾夫人便让她今日先回去了。
回去了沧濯院的时候,顾淮声都已经下值回来了。
晚膳已经布好了,顾淮声还没动筷,等她回来。
两人昨天在马车上差点吵起来,但最后还是以顾淮声的沉默为结束。
姜净春猜顾淮声的肚子里头定是憋着气的。
然而今日见了后,却也没在他的脸上见到什么情绪,见她从外头回来,甚至还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啊。
姜净春叫他这幅样子弄得莫名,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坐到了椅上。
看着确实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甚至没像把昨日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
姜净春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他到底是真没生气,还是在假装做戏。
她虽觉着奇怪,但也没有问些什么,他若能这样那最好。
她不再说,拿起筷子用饭。
两人一时无话,顾淮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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