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过去了,赵寻的钓鱼技艺还真有了进步,他这天照例在上京郊外的一条野溪边和梁悦一起钓鱼。
“赵寻,我不能再教你了。”梁悦突然开口说道。
此时天色已经染了几分夜色,赵寻听见这话,转头看过去,她神情专注,在这夜色里,也染了几分落寞。
赵寻不解:“为什么,我还没有真正学会。”
她收了鱼竿,转过身来,看向赵寻,说道:“你已经学会了,这几个月,你每个月都给我学费,我也已经把能教的都交给你了,你不必再浪费钱在我这里。”
见她已经识破,他慌不择言,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不能断了给她的钱:“我学叉鱼,钓鱼学会了,那我可以学其他的。”
“上个月你就说了,我教了你,你差点拿鱼叉叉到自己的脚!”她忽然有些生气。
“可……”他想不到什么其他的理由了,可是他还想和她一起,哪怕此刻他也觉得时间太短。
“赵寻,你不是学钓鱼,你是,算了,总之我不会再教你了。”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起身准备离开。
他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着急地说道:“我不是要学钓鱼,我是因为你。”
“赵寻,别说出来,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忘了吧。”她连头都没回,往前走去。
赵寻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察觉出这话背后的深意: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怕拖累你。
也就是说,她是喜欢自己的。
他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雀跃,追上前面的人,越过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喜欢你,只要和你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梁悦抬起头来,他这才看清,她的眼里含了泪,不似平时眉眼弯弯的样子,他看着心疼,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抱住了她。
“真的,你不要说怕拖累我这种话。”
“小时候,我娘的身体也不好,我爹和我,也从不会说她拖累我们这种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娘拖累我一辈子,可惜她还是早早去了。”
“我如今有时还会看见,我爹拿着我娘生前绣的荷包,悄悄流泪,家人之间,如何是拖累,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能和你一起,我只感到幸福。”
赵寻没听到梁悦的回答,但她默默抱紧了他,这已经是给了他再确切不过的回答。
天已经完全黑了,离着小溪不远处,两个年轻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而他们的脸上,都流着泪,是掺杂着苦涩和幸福的泪。
两个月过去了,赵寻有时还不适应自己新身份,梁悦的未婚夫,常闹出些笑话来。
比如两人有一日在小溪边,不小心凑近了,呼吸在两人之间交缠,梁悦红着脸闭上了眼睛,意料之中的亲吻没有传来,却听得他说道:“你头上有根草叶,我给你摘下来了。”
呆子,她心想,而后又笑了,她不是就喜欢他这个样子,不善言辞却有一颗赤诚的心,他还真说到做到,自从定了亲,每日都来自己家帮忙,一点也不怕辛苦。
“阿悦,过些日子,我接了个府里的差事,要去江南,本来是刘麻子的,他让给我了,说我现在比他需要钱,水路的话快些,不过也要一月有余,才能回来。”他看着她说道。
她脸上有些担心:“这么久,有好远啊,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吧,府里派了侍卫和我一起,为了我们的未来,这都不算什么,我打算以后在上京买个小宅子,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他笑着说。
她看着他,眼里都是对美好的未来的憧憬:“嗯,我也会努力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
“喜钱!喜钱,喜钱!”一群孩童聚在百味斋门口,闹着要喜钱。
道人撒了一把铜钱,其中还混着彩果和草结,周围的人见状,欢天喜地抢了起来,新娘脚踏青色布条,跨过马鞍,进了店里,而后宾客也陆续进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了,只留一人,站在店门前,迟迟不走,他脸上的胡茬都没有刮,风尘仆仆,一看就是经过了长途跋涉。
赵寻看着百味斋门外贴着的喜字,只觉心痛得厉害,店内的人欢声笑语,而店外只留他一人孤寂的身影。
“行了,别看了,回去吧。”刘麻子本想等婚礼过去,再将梁悦给他的那封信交给赵寻,但不知哪个多嘴的在府里乱嚼舌根,让他听了去。
见赵寻还是丝毫未动,他走到他的身前,想把他拉回去,却见他泪流了满脸,而人还是直愣愣地看着店内,似乎要望穿这百味斋,看到那个人。
刘麻子收回了要拉他的手,也看向他看的方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等你想明白了,我请你去上京最好的酒楼,不醉不归。”
说完刘麻子便离开了。
从天亮到天黑,府里的宾客陆陆续续出了百味斋,他这才转了身,一步一步地回去了,梦游般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从小到大,他很少生病,这次却罕见地发起了烧,竟大有一病不起的架势,他爹着急地请来了大夫,养了将近一个月才好起来。
这一个月来,刘麻子倒是来了一回,交给了他一封信,是梁悦写的,从信中他知道了事情的全貌,心里更添了悔恨和不舍。
原来在他走后不久,梁悦的爹就忽然病重,她请了大夫来,大夫给了药方,然而其中的一味药十分珍贵,价值不菲。
她翻箱倒柜,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了,还是不够,她只好去医馆求大夫,说先赊着,以后一定会还,她愿意当牛做马还他的恩。
可大夫只是普通大夫,医馆也只是小医馆,他左右为难,也只能拒绝了她的请求,她不再哀求,为难别人,颓然从医馆的地上起来,打算离开。
就在此时,一个人扶住了她的手臂,说愿意帮她,他无须她当牛做马还恩,只求她能嫁给他,这个人,便是百味斋老板朱玄明。
梁悦本想拒绝,可想到她爹在家里吐着血,气息奄奄的样子,如果没有那味药,坚持不了多久了,她忍着心中一阵排山倒海的苦意,最终点了点头。
她的父亲果然在用了那个药方后病情逐渐好转,而朱家也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婚礼,终于在一个月后即将迎她进门。
信的最后一行,她写道:过去与你度过的每一天,我都十分开心,然有缘无分,终余生不得相守,只盼君能再度寻得携手之人,白头偕老。
泪打湿了薄薄的信纸,他将纸放在心口,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的余温,他甚至没有理由怪谁,只能怪命运,这世间没有人能和命运抗争。
人生路,只能往前走,半步后退不得,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梁悦,已经嫁给了百味斋的老板朱玄明。
他不再亲自去百味斋给杜嘉柔买山药糕,就这么过了一年又一年。
听刘麻子说,她的丈夫对她不错。
听刘麻子说,她生了个孩子。
听刘麻子说,偶尔从百味斋买糕点时,还能看到她,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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