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迷雾》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王府后花园。
寒风呼号，吹得小径两旁葱郁的松柏不停晃动，草丛中的树叶已经凋零，三三两两的婢女披着披风在修剪落叶，等冷风停时，接着打扫花园中的枯叶。
今年的冬天，还未下第一场雪，但似乎就在这几日了。
天空清澈湛蓝，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一排排拿花婢女的身上，这才使人有了几分暖意。
她们看到郑观和程含然二人，低头行了一礼，接着往后院送花。
程含然不明所以地望着郑观。
她刚坐下没多久，郑观两兄妹就来了，也不知他们兄妹俩说了什么，郑观就半低着头，讪讪在她耳畔说了句：“五娘，我有事找你，你能跟我出去一下吗？”
她整理一下肩上的披风，系好扣子，跟郑观走了出去。
一路上，郑观走在前头，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总是欲言又止。
可巧的是，她也不善言辞，尤其体现在和男子相处的方面上。
郑观接过程含然递来的目光，内心深处像是有好几只蚂蚁在爬，弄得他心乱如麻。
好几次他想开口，都被一种莫名的感觉制止住。
他有点怕，怕说出来以后，程含然嘲笑他。
这还不算，他最怕的是从此以后程含然对他避而远之。
程含然默默握紧披风，先前有些冷气从外面灌了进来，身上变得有些凉。
郑观见状，想伸手帮程含然披好披风。
手才刚伸出来，停留在半空之中，眼前的人就倒退了好几步。
见郑观迟迟不开口，程含然便问：“十郎，你叫我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郑观不敢和程含然对视，避开程含然的目光，往一侧偏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想对你说......”
“想对我说什么？”程含然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柔声细语地问。
郑观暗自抚摸腰间的玉佩，触手生温，莫名给了他一种无形的鼓励。
他是不敢直接说起他的心意，但他会旁敲侧击啊！
郑观灵机一动，问：“五娘，你可有心悦之人？”
由于郑观的语速有些快，程含然只听到了“五娘”二字，剩下的她全没听清。
程含然“啊”了一声，“十郎你在说什么？可否说得慢一些，我没听清楚。”
郑观内心泄气，咬着唇角，一双手还在瑟瑟发抖，心跳猛然加速，艰难地一字一句问：“五娘，我想知道，你现在可有心悦之人？”
心悦之人？
那自然是温衡清。
那日马球场上他的身姿，令她一辈子难以忘怀，这些时日的点点相处，她又发觉温衡清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凡事都以他的需求为先，对她百般照拂。
再更深一层了解后，她还发觉温衡清是一个挺有趣的儿郎，有时会说些有趣的小故事来哄她开心。
她真的......很喜欢温衡清。
程含然垂眸，双手捂住发热的脸，试图用被寒风冻得冰冷的双手给脸上散散温。
“是，我已心有所属。”程含然不习惯骗人，郑观是她的表兄，在这种事情上，她更没有必要去欺骗郑观。
程含然这一句话，无疑给郑观一个晴天霹雳，他的身子一僵，脸色极其难看，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心......心有所属？”郑观颤颤巍巍开口，他听着落入耳畔的声音，陌生得不像他的。
程含然没有直视郑观，她不知道郑观此刻的表情，以为郑观不太相信，便笑着说道：“你见过他的，就是那日在马球场上救我的温郎君。”
郑观鼻尖泛着酸涩，为了不在程含然面前露出破晓，他仰着头抬手默了默鼻子，压抑住心底的悲伤，强颜欢笑道：“原来是他呀，若没有他那日的出手相救，我恐怕会羞愧难当一辈子。”
可那一日，若无他多事，温衡清根本不会到他们面前来，更别说遇见程含然。
也是因为他嫉妒程含然的目光总落在温衡清身上，才处处针对温衡清。
最可笑的是，因为他，他们阴差阳错间走得越来越近。
程含然听出郑观语气上的忧伤，歪头仔细观察郑观的眼色，纳罕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请医士过来给你看看？天气变得凉了许多，小心别感染上风寒。”
她的关切溢于言表，可仍旧抚慰不了他那颗破碎不堪的心。
郑观非常沮丧，他很想做一个过激的动作，直接将程含然搂入怀中，向她表达心意。
但程含然心里没有他，他又何必说出来给程含然添乱呢？
他知道她的性格，最是在乎他人的感受。
若她知晓他为了娶她，如何求定川太仪，她心里定会有负担。
“我没事，就是觉得时光飞逝，你都要嫁人了。”郑观随意找了个理由，说道。
其实，只要他求得魏王妃的同意，程含然无论心里愿不愿意，最终都会妥协嫁给他。
他还是不敢这么做。
他想见到她笑，就像那日在酒楼里一样，笑得那般温和动人。
“阿娘答应我，月底之前就让我和温郎君定亲，然后我和二姊一齐在明年开春出阁。”程含然想到日后跟温衡清的生活，不由得笑了，满眼的甜蜜都快溢出来。
郑观的内心是苦涩的，他打心眼底地不愿祝福他们，可他又舍不得程含然一辈子伤心难过，遂强颜欢笑道：“是吗？那我祝你和温二百年好合。”
程含然点点头，一脸喜色。
“届时你可一定要来。”程含然道，“我会在王府等你的。”
郑观刻意大笑一声，但笑得太勉强，那声音都有些生硬，不太流畅。
“那肯定的，我是你的表兄，是你最亲近之人，我怎么能不来呢？你放心吧，谁都可以不来，但我一定不会不来，我会准时到的。”郑观也有自己的私心，他趁着程含然高兴，在她面前说自己是她最亲近之人。
最亲近之人，也不一定是夫妻嘛。
郑观眼角微微动动，眼泪含在眼眶，迟迟不肯让它落下。
否则，多难看啊。
万一程含然嫌弃他怎么办？
程含然没觉得郑观话里话外有什么不对劲，她一时高兴过了头，语笑嫣然地应下郑观的祝福。
“多谢十郎好意，我也祝你以后找到一个你喜欢的表嫂。”这是程含然发自内心的祝愿。
郑观闻言一愣，“表嫂？”
“是啊！”程含然很快接过话，扬唇笑着：“你是我的表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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