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城。
叶拭微修养几日,用了许多昂贵的药,伤口开始愈合,身上爽利不少,行走坐卧不成问题,已经不再需要吟春帮助。
今日晨起,她吩咐吟春,带着相府侍卫,一路低调回京,路上不需快马加鞭,就当作游山玩水,慢慢回去即可。路上一应花销,都算做她的。
吟春已得了叶净渊命令,此行全听叶拭微的,闻言并不多问,低声称“是”。
叶拭微则换上男装,高扎马尾,和赵寻真一道,重返江北。
先前事多,二人多在开宝、灵宝二县停留,并未寻得机会于江北探寻赵寻真妹妹赵慕文的踪迹。又逢剿匪和李怀章作祟,他们也不敢声张,恐怕会给赵慕文带去麻烦。
于是现在便成了最佳时机,二人动身回去。
赵寻真本欲先将叶拭微送回京城,再只身前往,然而叶拭微不愿,且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我要成长,就不能不经历风霜。
赵寻真纠结一个晚上,没再坚持,而是准备了马车,在车内铺上厚厚的褥子,又配上冰块,便是到处褥子,车内也凉爽无比。再买来许多点心蜜饯、话本剑谱,供叶拭微路上解闷消遣。
临行之前,他二人收到叶净渊来信,得知李问渠榜上有名一事。
赵寻真当即被绊住脚步,对叶拭微道:“可能得停一天再出发。”
“怎么了?”叶拭微问。
“我爹娘应该也看到李问渠的成绩了,他们一定会前往长隆。”赵寻真道:“现下李问渠身份曝光,宫里那些人很快便会知道从前他是我家抚养长大,我怕他们会在路上对我爹娘设伏。李问渠肯定给他们去了信,但我怕来不及。”
“此处距离幽黔不远,不如先去幽黔?”叶拭微提议。
赵寻真犹豫瞬间,认真道:“我自己去。”
他解释:“我独身前去,快马加鞭,半日可达,将消息告知父母,便立刻回来。你让吟春他们陪你再留一日,这样可好?”
叶拭微没有犹豫就点头,“你路上小心。”
赵寻真笑了笑,抬手朝她伸去,绕去脑后,轻轻扯了下她头上发带,是那天夜里叶净渊带去马车上交给她的、曾经被他们用来翻花绳的那根。他任手指缠绕其间,低声道:“我很快回来。”
言罢飞身上马,扭头望着叶拭微,挥动马鞭,直至转身前,脸上都带着一抹清浅笑容。
六个时辰过去,赵寻真抵达家里,翻身下马。门房认出他,过来牵马,赵寻真立刻便问:“老爷夫人可在府里?”
门房:“老爷夫人如今不在府里,半个月前,他们就已经去往京城了。”
赵寻真顿时心一凉。
半个月前就出发,李问渠寄信给他时仍然不曾抵达,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
怕是出事了。
转念一想,也或许是有其他事情……
他逼迫自己飞快冷静下来,“周师叔可在?”
门房:“周老爷现在镖局。”
赵寻真立刻从他手中接过缰绳,重又上马,急忙赶去镖局。
赵家原身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个门派,只是当年赵寻真父母赵青山和花溪沅碰到了孤身离宫的李问渠,便将掌门之位传给师弟,带了一些人低调出来门派,于老家幽黔城内开了一家镖局。
平素若赵青山和花溪沅遇事外出,赵家便由周山坐镇。周山年长赵寻真八岁,是赵寻真一位极为敬重的小师叔。
赵寻真到达赵氏镖局时,周山正在操练闲着的镖师——说是镖师,其实有掩人耳目的意思,这些人全是赵寻真的师兄弟。
赵寻真跑入内:“师叔!”
周山闻声看来,见到人眉目一喜,又见赵寻真一脸焦急,心知怕是有事,点了个人上前领着继续操练,自己朝赵寻真走过去,手臂绕过赵寻真肩膀将人揽住,还算满意地道:“手臂还算结实,武功没有荒废,不错。”
赵寻真笑了笑,“师叔武功怕是又上一程了吧。”
走出人群,他立刻就问:“我爹娘离开时,可有和师叔说过什么?”
周山这才觉出不对,松开赵寻真,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
“出来办事,正好在郯城停留了一段时日,就回来看看。”赵寻真道:“先不说这些,我爹娘离开前可有说什么?”
周山看着他:“师兄师姐说去京城找你。”
赵寻真:“旁的没有说?”
周山摇头。
赵寻真更心焦,低头道:“爹娘或许出事了。”
他将李问渠的身份告诉周山,反正不久后京城消息传来,周山也会知道,而后叮嘱:“我怕宫里来人对我们不利,这些日子,家里就劳烦师叔多多留意,确保师兄弟们安全。我得立刻去京城查问爹娘消息。”
周山凝重道:“家里你放心。”
赵寻真转身就走。
周山叫住他,“带两个人过去,你也有个帮手,之后让他们留在问渠身边,和绍川一起保护问渠。”
赵寻真想了想,拒绝道:“京城之中无妨,没人会在那里对他动手。”他摆摆手,一边上马一边道:“师叔,你多保重!”
而后策马离开,一刻不停赶回郯城。
天色刚刚擦亮,叶拭微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一直坐在窗前,留心听着外面马蹄声,稍一察觉到动静,便立刻起身下楼,在门口和栓完马回来的赵寻真照了个面。
赵寻真一路都冷静着,到这时才害怕到腿软,走去扶着叶拭微上楼回房,关上门后一把抱住她,颤声道:“我爹娘可能出事了。”
他将所有信息告诉叶拭微,松开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先不去江北了,回京城。”
叶拭微道:“你骑马先行回去,我和吟春他们一起走。”
赵寻真看着她,低声道:“对不起。”
我好像还是不能保护好你。
叶拭微拍了拍他的后背,随意地笑了笑,“别忘了,我现在也不差。”
赵寻真转而为笑:“是,你很厉害。”
两人从未就那日叶拭微挡剑一事讨论过,似乎是心有灵犀,也或许是不知从何说起。
到了这一刻,赵寻真才第一次提到这件事,他道:“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了?”
叶拭微有些心虚:“上次我是真的没办法了……”顿了顿,她道:“我如果不那么做,待到回京,阿姐和李问渠成亲后不久,我爹就会和陛下商量,让我一并嫁去秦王府……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原来是因为这个……
赵寻真深呼吸一个来回,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叶拭微催他:“我已经命人喂饱了马,你挑一匹精神的,现在就走。”她拿过桌子上的一个包裹,递给赵寻真,“这里面放了干粮和水,还有提神醒脑的药,你赶快走。”
赵寻真最后抱了抱她,背上包裹离开。
他彻夜赶路,一刻不休,路上不忘探寻爹娘留下的记号,然而一路上都无所踪。
到达长隆京城,他只能去找叶新台,拜托他带自己掩人耳目去见赵寻真,商讨接下来如何行事。
谁知叶新台说:“你爹娘现下就在秦王府啊。”
距离他们出发前往江北,已过去一月有余,崇文帝赐给李问渠的秦王府已经清理干净。
那本就是他早前为几个儿子准备的王府,里面一应器具完善,只需精心打扫一遍便可住人。
赵寻真心道不好,爹娘没事,叶拭微可千万别在回京途中出事!
他立刻问道:“公子,府里的马喂饱了吗?”
“喂饱了。”叶新台道,又问:“我正想说呢,拭微呢,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赵寻真:“我担心父母安危,和二小姐兵分两路,麻烦您帮我去秦王府递个消息,就说我一切安好,过几日便会回来,让我爹娘最近几天不要出秦王府。我先去接应二小姐!”
语落他风风火火跑去马厩,挑了一匹马便立刻离开。
叶拭微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什么,她也没有离开郯城,不过的确在赵寻真离开以后大张旗鼓地动身,营造出自己已走的假象。之后在城外兜了一圈,等到傍晚,又带着人低调回了郯城,换了一家客栈住下。
现下她身体并未完全恢复,若有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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