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傅砚辞亲口回应,两国婚事便也就此定下,其中最开心的,竟是燕行。
盼着两人早日成婚,便当场让人择了个良辰吉日,恰恰是正月十五。
心中筹谋已久的事有了结果,一切都在姜虞预料之中,她却开心不起来。
眼前睫羽眨动,姜虞抬眸凝望,她从傅砚辞的眸光中看出了几分清冷疏离。
想来今日就算不是她,燕行若是随意给傅砚辞指一桩婚,他都会同意。
用一纸婚约减轻燕行对他的疑心,怎么算他都不亏。
察觉到姜虞的眼神停留在傅砚辞身上,姜衡双眸凝上一层寒霜,上前挡住了:“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姜虞,记住你的身份。”
说完停顿了不过片刻,姜虞又暗含警告看向她身后的青枫。
眼底的冷意让人见了不寒而栗,青枫猛缩了一下,手心冰凉颤抖不止。
只当是姜衡有意威胁青枫,姜虞默不作声隔开了两人的视线,没过多留意。
天寒地坼,红蕊褐枝覆白雪,一夜风雪未歇,将蜿蜒缠绕的木栏染成了入骨的白。
屋脊之上的积雪滑落,枝丫发出了轻而闷的折断声。
大殿之内,宫灯映照之下众人觥筹交错,交谈甚欢。
而一墙之隔是还未来得及离开的江菀妙。
她抬腿踉跄了一下,幸有江淮搀扶才没摔着。眼神有些空洞无光。
“傅将军,当真要娶她?”
话语声轻的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旁边身为兄长的江淮。
到底是从小备受呵护的妹妹,江淮看着她面上那鲜红的掌印,于心不忍。
“今日你确实过分了,姜虞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你如此刁难,将陛下放在何处?”
“再者,他们二人的婚事乃是两国联姻,牵扯颇多,不是你能插手的。如今已成定局,你莫要再生出旁的心思,不然便是爹也保不住你。”
见她抿着唇默不作声,江淮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唇角含笑的傅砚辞,心中叹了口气。
他与傅砚辞的缘分说来也很是新奇,算是不打不相识。
*
那是傅砚辞第一次随父出征,江淮平日里就爱好算卦,前去送行时见傅砚辞长得好看,闲来无事便替他算了一卦。
“壳甲黯淡,纹路混乱,此卦凶险,小公子此行恐有意外。”
谁知傅砚辞心高气傲,只当他是个骗子,骑着马就走了。
后来不出一月边关便传来捷报,江淮还在疑心莫非是他的卦象不准,谁知下一瞬傅砚辞便悄无声息翻墙入室将他揍了一顿:“你干的?”
那时江淮一头雾水,后来才知傅砚辞此行并没去成。
临行前傅砚辞那马匹不知怎的突然受了惊,害得他摔下马背伤了腿,在家里修养了一月。
好在江淮为了力争清白,调查一番才发现马腿上有道处理好的伤口,许是不小心划伤了,两人才将误会解开。
也是自那之后,两人渐渐熟络起来,江淮知晓他常常随父出征,便每每都会在出征之前替他算上一卦。
这么多年,从未失算。
而今日,听闻燕行让他出面迎接姜国公主,心中隐隐有些预感,便也算上了一卦。
青龙跃动,白虎潜伏,大有风雨欲来之象。
起初他并未放在心上,不过是两国联姻罢了,能有什么事,只当是他算错了。
直到方才父亲匆匆赶来,借着江宛妙的名义将他一并支离,他才渐渐察觉不对劲。
他与傅砚辞同龄,此番和亲算起来他应当也在候选范围内。
侯府庞大,父亲年迈,常常念叨让他寻个夫人一同帮衬打理。
往日里也没少让他出席各种宴会,但这次显然不想让他参合。
也不知如今这两人联姻,是福是祸?
*
就在他陷入回忆的片刻,江菀妙也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擦干了面上的泪水,拉了拉江淮的衣角。
“今日是我错了,傅将军就要成亲了,兄长再替我做最后一件事,也算是告别了。”
眼前女子的眼神纯粹,江淮也不想再让妹妹伤心,便应了声。
等他再度回到大殿之中,傅砚辞已经被人灌了不少酒。
众人美其名曰声称是恭喜,心里只怕都盘算着如何将人灌醉,好趁机引他说些大逆不道之言,在朝堂上参他一本。
还没走近便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酒香,江淮看着眼底依旧清醒的傅砚辞,淡然一笑:“看来这婚约,云初也并非不满意?”
这些年,除了家中长辈,也就只有江淮一人唤他的字。
已经数不清手中这是第几杯酒,傅砚辞一饮而尽,而后低哑着声音问道:“何以见得?”
“敬酒的大臣只怕都来来回回灌了你三轮吧?这酒你是来者不拒?”
江淮坐回原位上下打量着傅砚辞,看不出他究竟是何情绪。
等了良久见他不曾言语,反而一顺不顺地盯着对面一处,眼底晦暗不明。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对侧姜虞身边也围了不少人。
多是世家子弟,吵吵囔囔,上赶着献殷勤。
许是众人以为她同傅砚辞只是被迫联姻,这才动了歪心思。
“那煞神是不是盯着这呢?”
“先前他说与长宁公主之前见过,莫非是早就暗生情愫?咱们还是收敛些,当心惹祸上身。”
尽管几人压低了交谈声,但对训练了十年的姜虞来说,无甚差别。
心中感到好笑,借着众人之间的空隙,恰恰将傅砚辞漫不经心的模样收入眼中。
他是在帮她?
疑惑的眼神递向对面,却如石沉大海般了无回应。
耳边祝福的话一句句传来,至于他们口中所述与心中所想是否统一就不得而知。
“长宁公主天姿动人,今日一见才知千言万语远不敌亲眼所见。”
“公主能与我大燕联姻,是我们大燕的幸事!”
“公主与傅将军郎才女貌,如此般配!定能长长久久!”
到底没说什么出格的话,面对众人的贺酒姜虞也不好拒绝,酒过三巡,面上已然沾染上几分酡红。
不想再同这帮纨绔周旋,姜虞浅笑着一一回绝众人,随后同姜衡知会了一声,便只身往外去了。
见姜虞起身离开,江淮突然反应了过来,轻笑一声,眼底是藏不住的戏谑:“云初啊云初,难怪你今日如此安分,原来是担心美娇娘被人欺负?”
看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身影,江淮又叹了口气:“可惜美人根本不清楚你用心良苦,不然说不准还能得一杯谢酒。”
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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