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监察官驾到
传送阵亮起来的时候,长谷部正在主殿广场上核对物资清单。他抬头看了一眼,以为是日常补给送达,结果光晕散去后,走出来的人让他眉毛挑高了至少两公分。
银发,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外罩浅灰色的披风式外搭,胸口绣着时政的徽记。身姿挺拔得像根标枪,脸上挂着那种“我来检查你们工作”的标准公务表情。腰间佩着刀,刀鞘是暗银色的,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山姥切长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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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另一侧,缘一正蹲在樱树下看蚂蚁搬家。
孩童形态的他穿着浅山茱萸色的和服,黑发软软地贴在额前。听到传送阵的动静,他抬起头,望向广场方向。
那双通透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在缘一的灵视中,新来者的灵力状态清晰无比——那是一团过于明亮、过于规整的银白色灵光,像一把被反复擦拭到极致的银刀,每一寸都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但正是因为这光芒太刺眼、太完美了,反而让缘一捕捉到了异常。
“严胜兄长……”缘一喃喃自语,声音很轻,“那个人的灵力,像一把擦得极亮的银刀。”
他歪了歪头,眉头困惑地皱起。
“但……光太刺眼了。刺眼到好像要把里面的一些细小的黑色裂纹都照得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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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部迅速合上文件夹,迎上去。“监察官阁下。时政并未通知今日有巡查。”
“临时安排。”山姥切长义的嗓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种公事公办的锋利感,“本丸编号S-07,收容特殊灵基数量超标,风险评估等级上调。我奉命进行实地核查。”
他视线扫过广场,在训练场方向停顿了一下——那里短刀们正在练剑,笑声和木刀撞击声混在一起。然后又转向主殿,最后落回长谷部脸上。
就在这一瞬,长谷部隐约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灵压——极其规整、强大,却缺乏一丝属于“生灵”的自然波动。完美得像是教科书上的范例。
“审神者在哪。”
“主殿。”长谷部侧身引路,“请随我来。”
两人往主殿走。路过回廊时,刚好撞见从厨房溜出来的鹤丸——他今天的内番是帮厨,但看样子又偷懒了。鹤丸看见山姥切长义,眼睛一亮,张嘴就想说什么,却被长谷部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鹤丸国永,”山姥切长义停下脚步,“内番时间在走廊闲逛,违规。”
鹤丸笑容僵在脸上:“我就出来透口气……”
“记录。”山姥切长义对长谷部说,“扣本月绩效评分零点五分。”
“是。”长谷部迅速在文件夹上记了一笔。
鹤丸垮下肩膀,蔫蔫地回厨房了。转身时,他瞥见山姥切长义制服的袖口在阳光下闪过一瞬不自然的、过于完美的银光,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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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训练场角落。
严胜正在练习基本挥刀。自第15章重伤恢复后,他手腕的滞涩感减轻了些,但发力方式仍需调整。木刀破开空气,发出沉闷的响声。
第三十七次挥刀时,他忽然停住了。
腰间传来异样的触感——虚哭神去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不是预警式的剧烈震动,更像是某种……共鸣。就像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无声的共振中,辨认出彼此相似的锈蚀。
严胜的手按上刀柄。刀鞘冰凉,但深处传来一种极其微妙的反馈——不是对污秽的排斥,也不是对战斗的渴望,而是某种更隐晦的、近乎同病相怜的感知。
仿佛在说:又一个,被困在完美铠甲之下,内里却已因过度紧绷而濒临脆裂的灵魂。
他抬眼望向主殿方向。那里有一道陌生的、强大而冰冷的灵压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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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长义继续往前走,脚步不疾不徐,像在自家后院散步。
主殿门开着。审神者坐在矮桌后,正看着一份报告,听见脚步声抬起头。
“山姥切长义监察官。”审神者放下报告,“欢迎。”
山姥切长义走进来,在审神者对面坐下,动作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密封的卷轴,放在桌上。
“S-07本丸季度监察报告副本。”他说,“请审阅。正式文件已提交时政归档。”
审神者接过卷轴,拆开,快速浏览。内容和他预想的差不多——灵基纯净度平均值低于标准线,暗堕刀剑收容比例超标,近期发生多起灵力异常事件,风险评估从B级上调至A级。
“结论呢。”审神者问。
“建议削减特殊灵基收容数量,加强管控,必要时进行人员调整。”山姥切长义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他抽出一份附件,“根据最新《特异灵基风险评估指南》,信浓藤四郎,编号F-1037,判定为‘B级暗堕·污染依存型’,建议转入专设净化设施。”
他顿了顿,看向审神者。
“继国严胜,编号SP-01,灵基纯净度68%,长期低于安全线。归类为‘非典型高危特异点·执念污染型’。其灵基状态与标准暗堕模型不符,污染源内化,导致灵力循环负荷大、易受外部干扰、战斗续航差,且存在不可预测的暴走风险。建议严密监控或永久冻结。”
“继国缘一,编号SP-02,归类为‘现象型特异点·灵视过载’,潜在风险同样极高。”
“他们正在接受治疗和观察。”
“治疗进度缓慢。”山姥切长义从怀里又抽出一份文件,“信浓藤四郎的污染净化率过去两周仅提升三个百分点。继国严胜的灵基损伤虽有好转,但六眼能力显化带来未知变量。继国缘一的孩童形态与灵视能力不匹配,存在失控可能。”
他把文件推过去。
“数据不会说谎,审神者阁下。过度宽容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审神者看着那份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
“山姥切长义监察官,”他说,“你这份报告,是基于‘标准本丸’的评估体系。但S-07是实验本丸,签的是特殊协议。我们的目标不是维持‘安全’,而是探索‘治愈的可能性’。这两者的评估标准,本来就不一样。”
山姥切长义抬眼看他,银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实验也有安全边界。您现在的做法,已经接近边界线了。”
“那就接近吧。”审神者把文件合上,“有时候,想要治好一个重病人,就得冒点险。”
两人对视了几秒。空气里像有看不见的弦在绷紧。
最后山姥切长义先移开视线。“我会在本丸停留三天,进行实地观察。期间请配合我的工作。”
“当然。”审神者点头,“你的房间安排在西侧客房,长谷部会带你去。另外——”
他顿了顿。
“本丸里还有一振山姥切国广。你们应该……见过了?”
山姥切长义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尚未正式会面。”
“那正好。”审神者站起来,“他今天负责打扫东院回廊,现在应该还在。要去打个招呼吗?”
山姥切长义没说话,但跟着站了起来。
走出主殿时,山姥切长义的指尖无意识地擦过自己腰间的刀鞘。鞘身冰凉,但在那层完美的银色涂层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其微弱地搏动——像一颗被囚禁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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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独自留在主殿。他走到窗边,目送长谷部领着山姥切长义往西侧客房走去。
护神纸后的目光沉静而专注。
就在刚才山姥切长义转身的刹那,审神者捕捉到了一丝异常——并非来自监察官本人,而是来自本丸结界。
他回到桌前,调出结界监控日志。指尖在虚空中轻点,淡金色的灵纹浮现。
日志显示,就在山姥切长义的传送阵激活前30秒,本丸外层结界被一道无法解析的灵纹扫描触及。扫描持续时间仅0.3秒,特征与已知的时政、溯行军乃至任何常见灵能体系均不匹配。
那道灵纹给人的感觉是……冰冷的秩序。像手术刀划过皮肤前的精准测量。
审神者将这段异常记录单独加密存档,备注栏输入:
「疑似‘净罪之翼’早期侦察协议特征。扫描时间点与监察官抵临高度关联,需观察后续。」
他关掉界面,目光投向窗外。庭院里樱花未开,但枝头已蓄满力量。
山姥切长义……这位以“完美”著称的监察官,其灵基报告干净得令人不安。太过完美的事物,往往意味着其下有更多被精心掩盖的东西。
审神者想起那份只有他有权查阅的加密附注:
「监察官:山姥切长义。内部观察代号:‘银釉’。依据《特殊收容与观察协议第七款》,其派驻本身即为评估程序一部分。首要任务:观察‘银釉’稳定性;次要任务:执行常规监察。」
将一位自身状态微妙的监察官,派驻到一个专门收容高危特异灵基的实验本丸。时政高层的这项安排,绝非简单的职务分配。
这更像一场心照不宣的双向观察实验——实验本丸在观察与治疗刀剑的“异常”,而监察官,连同他身后的视线,则在观察本丸如何运作,以及……“银釉”在这样复杂的环境催化下,是会完美持守,还是会悄然崩解。
“银釉……”审神者极轻地重复了这个代号,声音消散在空旷的殿内。
釉色完美,方能掩盖其下所有的锈蚀与裂痕。可釉层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更精致、更坚硬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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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回廊上,山姥切国广正蹲在地上擦地板。
破布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他擦得很认真,抹布一遍遍刮过木板,连缝隙里的灰尘都不放过。嘴里还小声哼着歌——不成调,但轻快。
脚步声传来时,他抬头。
然后整个人僵住了。
山姥切长义站在回廊入口,逆着光,身影拉得很长。他的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制服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但仔细看去,那银色的瞳孔深处沉淀着某种过于沉静、近乎凝固的东西——不似天生的冷酷,倒像是将某种沸腾的情绪强行冰封后的痕迹。
他盯着山姥切国广看了两秒,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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