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菱眼神一沉,脸上已笑不出来,袖中的手掐得泛白。
崔莞言这才慢慢抬眼与她对视,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失当,忙补了一句:“我说错了,嫂嫂莫怪。嫂嫂自是个心善的,只怕那府外的姑娘不懂规矩,才会误会嫂嫂不计较吧。”
谢清菱怒火中烧,终于忍不住往前逼近一步:“你少拿这些话来搅浑水!”
“好端端的,吵什么?”
崔时踏步而入面色不善,冷冷扫了谢清菱一眼。
谢清菱心下一凛,强自收敛神情:“夫君,我只是与莞言妹妹说话,没想到她身子虚,话也听不得几句……”
崔莞言恍若委屈地低着头,将谢清菱衬得张牙舞爪毫无体统。
“我知道嫂嫂是担心我,可我并未受什么伤害,嫂嫂却说我清白有失,若真叫外头传了去,旁人该怎么想我呢?崔家脸面又要置于何地?”
谢清菱一惊,忙拉住崔时的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住口!”
崔时一声暴喝,眼中杀气迸出。
谢清菱还未来得及退,就见他已抬手,掌风呼啸而至。
“啪!”
那一掌几乎用了全力,谢清菱被扇得偏过身去踉跄着撞在案角,痛得闷哼一声。
“你这贱妇,胡言乱语成何体统?崔家丢不起这个人!”
崔时转身消了怒气,又将衣袖一拂,语气陡然变得柔和:“莞言你别怕,父亲已下令封锁消息,那些护卫、丫鬟都换了口风。你放心,一个字都不会传出去。”
“多谢哥哥体恤。”崔莞言拭去眼角的泪,“哥哥也别怪嫂嫂,她也是关心则乱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来人,快扶少夫人起来。
谢清菱半边脸肿得高高,嘴角淌着血,耳中嗡鸣作响,脑子一阵一阵发热。
青禾见状急忙唤了两个丫鬟来搀,谁知谢清菱却蓦地甩开其中一人,哑声道:“不用你们假惺惺。”
她身形摇晃强撑着站起,咽下满腹怒火,跌跌撞撞地出了屋。
崔时仍怒气未消,望着门口冷哼一声:“她若再敢多嘴,我定不轻饶。”
他在屋中停了一会儿,见崔莞言始终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便宽慰几句,随即领着人离开。
柳枝提着食盒进来,小心将门掩上。
青禾憋了好久,终于笑出声:“刚才那一巴掌打得可真响,少夫人那张脸怕是要肿上三日。”
“她自找的,近来忙着旁的事,倒是将她忘了。”
谢清菱这种人,一日不管便要蹬鼻子上脸,是该给她一个教训。
“灵绣呢?”
柳枝揭开食盒,一边将热气腾腾的米粥盛入碗中,一边答:“她原说今日想来瞧您,但害喜得厉害,起不了身。国公吩咐过,不许她乱走动。”
青禾从旁摆好小碟,把酱菜推近些,笑道:“厨房新腌的黄瓜条,脆得很,我刚才偷吃了一口。”
崔莞言点了点头,招呼她们一同坐下:“一块儿吃吧,外头天冷,不用守规矩。”
吃了几口,她放下勺子,道:“一会儿去去灵绣那边走一趟,就说我有事吩咐她。”
-
日头还未正升,谢清菱便出了院子。
她右颊红肿,敷了药也只稍稍退些肿色,原不想出门,奈何屋里实在闷得慌,憋了一肚子火,索性披了件斗篷,到后花园里透气。
园中菊花开得正盛,她只觉得满园的黄白红紫都是嘲讽,冷不丁伸手一扯,将一株粉菊生生折断,一株接一株,嘴里囔囔着“贱人”,直到手指被花茎刮出一道血痕才罢休。
胸口堵得慌,她仍觉不解气,移步假山后,却听见不远处有压低的说话声。
两个粗衣小丫鬟躲在山另一面,一边吃点心一边说笑。
“最近伺候赵姨娘得了不少赏赐,不然哪能吃上这样好的糕点。”
“赵姨娘可真有福气,才几个月就有喜了。这要是生个儿子,哪还轮得着别人说话?”
“嘘,小声点。”另一个往她手背上拍了一下,“哪有什么天降的福气,都她是自己争的。听说她老家有个什么偏方,每日按时吃着,连着两月这才有了动静。”
“哎?真的假的?”
“可不是,她屋里嬷嬷嘴紧得很。你想啊,老爷年岁大了,孙姨娘进府几年都没动静,怎么就她如此好运?”
“原来是这样。”小丫鬟咋舌叹道,“怪不得能爬上去当主子,果然有些手段。管事往这边来了,快走……”
小丫鬟猫着身子快步离去。
谢清菱将这一席话听进了心里。
难怪那老东西这年纪还能有子嗣,原来是灵绣使了手段。
若是能拿到那秘方,尽快生下子嗣,再让崔时断了根,她倒要看看以后谁敢踩在她头上。
风吹过,卷起满地菊花瓣,四散到国公府各处。
□□瓣落在南院窗台上,屋中炉火烧得正旺,青禾煮了橘子茶,正与崔莞言说笑。
柳枝端着枣酥进来,嘴角亦是掩不住的笑意。
“小姐,谢清菱上钩了。”
“骗她还真是容易。”崔莞言摇头叹道。
这谢清菱看着精明,到底还是个蠢货。
“就把长姐用过的那味子嗣方子给她去。”
柳枝应了,又道“秋娘那边也来信了。她等得有些急,这两日接连托人来问,今早还打听了几句,说……到底什么时候能进府。”
“劝她安心过日子。如今不是她能急的时候。若真觉得委屈,便让她自己想一想,外头的年景是不是比这府里更好过。”
柳枝正要退出去,青禾却往她手里塞了一杯橘子茶。
自从知道柳枝的身份,青禾便对她很是好奇,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可惜柳枝惜字如金,从不肯透露太多。
“外头越来越冷了,你烤烤火再出去吧。”青禾拉住她。
柳枝本想推辞,见她热情便也没挣开,靠近炭炉蹲坐下来。
炭火烘着发红的手指,有些不习惯的暖意。
青禾凑过去:“你以前真的做过暗卫?是不是打得一手好功夫?你是怎么进小姐身边的?”
崔莞言敲了敲青禾的额头,无奈道:“你呀,话越来越多了。”
青禾被枣糕噎住,半晌才笑:“我就是想和柳枝亲近些嘛。”
柳枝没答话,只觉得炉火将浑身都烤得暖烘烘的,橘子茶冒着热气,熏得两眼发酸。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雾,朦胧一片,来往的丫鬟小厮都伸着脑袋,生怕冲撞到主子。
街上的行人也纷纷离去,许家文房铺子门可罗雀,一边用布巾慢慢擦砚台,一边出神,听得门口的风铃一响,忙抬头看去。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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