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与大堂相距不远,宴席地盛况堪称空前,各位修者的欢饮声震耳欲聋,仿佛自耳畔传来的欢乐之音。
神济被段凝橙这直白的话语给震得惊愕不已,同样不满地眯起了眼睛。
楼无漾在玄界的地位与声望无可挑剔,即便是其他两城的天尊与凡人对她亦敬重有加,何忍诋毁半句。
段凝橙自知失言,急忙道歉,态度极为诚恳。
余人则以打哈哈的方式勉强原谅了她的轻率与无知。
几人在后殿又短暂商议后,经过所有天尊长老的一致同意,明确了各自的管辖范围与前往目的计划。
商讨完毕,几位尊者迅速离去,准备叫停宴席,安排剩余之人随他们一同前往,解救玄界众生。
段凝橙与顾明禹落后于众人,她转头望向顾明禹,再次满脸好奇地问道:“这无漾上仙究竟有何高招,能够解决百丈崖的困境。”
顾明禹高傲地扬起下巴,负手而行,“无漾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烟雨道开启之谜她自然能够揭开。至于方法嘛……这是七弦宗的秘术,不得传于外人。”
段凝橙听闻此言,并未再继续追问,只点了点头,随即她单独前往寻找困佛谷的弟子。
宴席突然停止,众人意识到必是发生重大事情,一时之间全都鸦雀无声。
顾明禹在高台之上说明事情原委,并将在场之人根据实力分配到各处前去调查。
一切安排妥当,高台之下的修者才开始议论纷纷。
“为何每次都选在盛典之际,妖族平素为何不攻来呢?”
“平素每日皆有门派守卫,唯有十年一度的盛典之际,仙门众人全都离开各自的门派,仅余些许灵力微弱的弟子或平民。攻打起来自然容易得多。”
“若此说来,往年的盛典尚且会留些亲传弟子以保平安。今年由于无漾上仙的历劫归来,各大门派恐怕连个有智的小兽皆未留下啊!”
“谁说不是呢,我派亦是如此。派中弟子大多曾被上仙救过,此次乃特意前来郑重感谢。”
“对,我派乃是千机城的,地处偏远,往年从未参与。此次却是举派而出,皆因慕名而来。”
修士抚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如此说来,这确实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攻打玄界的好时机。哎,幸得三位天尊率先察觉,若此刻仍毫无所觉,恐怕这玄界短短一日之内,便会被屠戮得一干二净啊!”
一名曾被楼无漾救过的修者摇头晃脑地道:“你们难道没听顾明禹天尊提及吗?此次仍是无漾上仙提前察觉的。依我看,有三位天尊与无漾上仙在,我们不必如此惊慌,一切艰险都会安然度过。”
众人对修者之言深表赞同,全部安心下来,专注倾听顾明禹接下来的具体安排。
交代完毕后,在场修者迅速散去,跟随三大城的长老前往各自负责之地探查。
顾明禹转头望向神济,“天尊是否要返回帝女主城?”
神济颔首道:“烟雨道有无漾上仙镇守,想来无需担忧。其余之事,便是三大城的安危,我等需各自回去镇守,以免再有万年大妖来袭,弟子们难以应对。”
段凝橙对此事却不以为意,“想来这次乃是巧合,岂会有如此多的万年大妖潜藏其中,千年的妖兽恐怕亦是凤毛麟角。”
“小心驶得万年船。”神济语毕,向在场数人微微颔首,继而告辞离去。
时云在忙碌之余,突然对段凝橙道:“天尊不焦急吗?困佛谷内莫不是还有诸多上人?但我观知玄上人已在此地,谷内剩余的弟子恐怕颇不安全。”
段凝橙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本尊……正欲启唇离去,今得闻紧急之事,我等千机城之人,理当先行告辞。”
时云亦以微笑回应,“情况如何,玉符联系。”
“甚好,本尊铭记在心。”言毕,段凝橙带着身后数千人,迅速御剑离去。
待他们远去之后,时云眉头紧锁,方沉声道:“总觉得凝橙天尊自困佛谷之后,言行举止有些怪异,难道是被妖邪附体或是替身?”
顾明禹向来未将她放在眼中,自然难以察觉,闻此言,他神情严肃道:“你与她交往数百年,能否确定其真实面目?”
时云慎重答道:“不论结果如何,还是谨慎为上。”
顾明禹安排好众人后,派遣宴苏与叶芩前往他们所熟知的双燕屿。
此刻,大殿内仅余他与时云二人。
时云徐徐分析道:“困佛谷一役后,妖族元气大伤,修养两百余年亦非无可能。况且当时玄界连损两位高人,它们定然愈发按兵不动。故而……”
顾明禹思之愈深,愈感烦忧,心中怒火亦随之升腾,“故而,若非楚清石传音至此,玄界生灵早已涂炭不堪,三城高手将陷于天照城内。若段凝橙果真有异,千机城恐怕早已陷落了。”
时云蓦然步入宫殿大门,“千机城阵法堪称天下无双,若他们预先在宫殿附近布下灭世大阵,我等未必能够察觉。有无问题,一眼便知。即使阵法已毁,也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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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崖上,毒气弥漫,乌云压顶,不见半点阳光,亦不见一人踪影。
楼无漾衣袂飘飞,长发舞动,昔日温情脉脉的桃花眼此刻充满了凌厉之色。
她食指上的孤鸿闪烁着灵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站在烟雨道的尽头,目光如炬般凝视着前冲的妖族。
继而,她心念一动,手指轻弹,孤鸿立时幻化成一柄寒光闪烁的冰蓝长剑。
她手持长剑,随手一挥,即将冲过来的妖物被她猛然掀翻至百丈崖底。
见此情形,楼无漾眉头紧皱,对面的妖兽实属不堪一击。
她来百丈崖时,并未察觉到任何生灵。
难道是幕后之人接到了消息而提前藏匿起来?抑或……
抑或楚清石根本在欺骗她?
楼无漾立于原地,灵光频频闪烁,手中长剑舞动不息。
然而,这些妖兽虽弱不禁风,却如潮水般无穷无尽,令她感到有些许力不从心。
如此看来,显然是有与人类智慧的结合的大妖,统领着这些妖族。
它们神智愚钝,却不断骚扰玄界,试探玄界的真正实力。
究竟会是谁呢?又是从何而出的呢?
时日太短,她无法细思。
楼无漾凝视着看不到尽头的妖兽,内丹灵力运转至极限,挥出的下一剑尤为用力。
长长的烟雨道上暂无一人,她驻足原地,短暂思索后,便下定了决心。
楼无漾面色如常,抬步迈入烟雨道中,行至长桥中央,闭目凝神。
周围气流旋即泛起层层涟漪,天地间至纯至粹的灵气纷纷汇聚至她身侧,如丝带般轻柔环绕,形成一圈又一圈的璀璨光环。
这些光环看似柔和,实则威力巨大,寻常人触之则轻者粉身碎骨,重者魂飞魄散。
楼无漾手中的孤鸿似有灵性,如有生命般不停地嗡鸣颤动。
她倏地睁开双眼,手握孤鸿向后一缩,三尺长的剑身竟然缩小了许多,估计比原来小了一半。
长剑缩小后,她执剑直伸,以剑尖为笔,驾驭天地间至纯灵力汇聚于剑尖一点。
她手臂舞动,如画笔般勾勒出繁复上古纹路,此纹路除楼无漾外无人能解其玄妙,即便是以阵法著称的千机城亦无法参透。
天地间灵光如流水般运转,随着她的手势化为冰蓝色线条,她的身影逐渐被旋转光环笼罩,愈显模糊。
突然间,烟雨道灵光璀璨,耀眼光芒驱散了乌云,照亮了天地,四周灵气激荡不已,强大的威压以楼无漾为中心迅速蔓延,所到之处金光璀璨夺目,浩渺无垠,令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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