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作为启动之资,源源不断地涌向阵法核心,令冰棺焕发出愈发璀璨的光辉。那光芒犹如繁星闪烁,夺目摄人。
楚清石无意识地抚摸着素色的衣摆,平静地追忆往昔。
“她就是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疯子。因为母亲与楚云雄有血缘关系,所以他认定我们定不可能成为正常人,或许是智障,亦或许相貌丑陋,他对我们从未抱有过任何期待。”
“然而,不料我兄长太过争气,成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他当时的修为之高,提升之快,堪比诛魔楼内天尊的亲传弟子。也正因如此,那段时日,楚云雄常常造访我们那小院,对我兄长极为看重。我们的原本生活困苦艰难,楚云雄来了之后,情况便大为改观。”
彼时,楼无漾体内的血液已流失大半,她勉强支撑着,气息微弱地问道:“然后呢?后来如何?”
楚清石似乎未察觉她的虚弱,仍低头盯着衣摆,平静地继续述说,语气毫无起伏。
“之后?我们年幼时生活艰辛。记得有一次,他年仅六岁便外出做工,拿着好不容易赚得的两个铜板经过一条小巷时,被那里的居民打劫,身上骨头断裂,血流不止……”
楼无漾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腕,轻轻扯了扯嘴角。
楚清石继续回忆着往事。
“再后来,你偶尔路过,救下了我兄长。他归来后向我们描述,当时你多么像九天仙女下凡,为他疗伤,为他买饭,临别时还偷偷塞给他许多银票,甚至还派了一名侍卫护送他回家。”
“我兄长原本打算将那些银票归还给你,但在原地等候许久,却未曾见过你的身影,只好作罢。那时候的你才华出众,名门之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与我们原本就不是同一类人。可自从那一眼开始,我兄长便对你产生了不可抗拒的情感,就如同我那傻母亲一样,爱上了永远无法企及的人。”
楼无漾轻轻摇头,全身力量寄托在冰晶岩壁上,就连抬起手指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已无法完成。
她气息奄奄,叹息道:“我曾多次拒绝过他。”
楚清石突然转头望向洞穴外,眼眶泛红,似乎是想起往昔伤心之事。
“我曾听他提及,他没有怪你。我只是想说,正因为你的性格使然,他才会在得知你被抛下百丈崖后,不顾母亲的苦苦劝阻,不顾我这个年幼无依的弟弟,携带楚云雄赠予的所有法宝,毫不犹豫地追随你而去。”
“百丈崖是何等险要之地,他那样做,可谓是为情而殉身。他离去后,便再未回来。我的资质平庸无奇,母亲很快便被楚云雄玩腻厌倦。”
楚清石略带哽咽,他深吸口气,涩声继续道:“当时只剩下我们母子二人。母亲勤俭持家,日以继夜地外出劳作。春节期间,尽管她的双手被冻得浮肿不已,但仍想方设法为我做一身新衣,让我吃一顿饺子。”
“然而,母亲对楚云雄的爱也过于偏执和激烈。她总是认为楚云雄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的,都是无可奈何的,这让我感到十分可笑。”
“她等了二百余年,纠缠不休,死心塌地。最后……最后她被楚云雄的妾室和庶子生生踹死。你知道她死后我做了什么吗?”楚清石注视着洞穴外。
“两百余年来,我修行高深法术,将她遗体封印于这座冰棺之内。而后……”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语气也冷酷绝然。
“而后我便将楚云雄斩杀。我以灵力维系他的生命,对他施以七七四十九道刑罚。此外,还将那些曾在两百余年间欺辱我们母女的妾室,以及楚云雄的儿子尽数铲除。哼,我让他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你知道当他看到我将其儿子、妻妾的手脚、耳朵剁下时,他是何等表情吗?”楚清石望着洞穴外,忍不住纵声狂笑,全身颤抖,眼泪都笑出来了。
“那个表情,我终身难忘,真是大快人心啊!整整两百年啊,每日目睹母亲的卑微与屈辱,你知道我内心承受了多少创伤吗?”
身后静无声息,楚清石紧咬着嘴唇,眼眸高抬,努力遏制脸颊上的泪水,望向虚无的上方,“你……”他轻咳一声,“百丈崖底是何情景?我兄长是如何丧命的?”
楼无漾全身虚弱无力,疲惫不堪,脸色苍白如地上的雪花,全身上下毫无血色。
这个阵法是以她的鲜血为引,待血液流尽后,接下来便会吸收她的元神,再然后,便是她的七魄了。
阵法圆满运转完毕,她的肉身会随之衰败,犹如枯枝败叶。
她在冰墙岩壁上倚靠已久,觉得后背有些硌硬,她想要动弹一下,却连脑中思索亦觉疲软无力,更不必说付诸行动了。
楚清石久久未听到身后的回应,声音低沉而嘶哑地再次询问,“百丈崖下,是何光景?”
楼无漾闭目轻言,声音微弱如呢喃自语。
“血河、妖兽、食人花卉。”
“血河甚宽,由人族与妖兽之血汇聚而成。崖底几乎无立足之地。妖兽无数,前赴后继。它们不怕痛,也不畏死。它们的鼻子甚灵,在悬崖下时,对我们五百余族人每日紧追不舍。且……”
她喉咙剧痛,缓了一下后才道:“数量繁多,威力强大,根本无法斩杀殆尽。你此前所设的阵法,其中的凶险程度,尚不及真实百丈崖的十分之一。”
楚清石凝视洞穴之外,感受着雪山寒风刺骨,叹道:“原来……你早知此事。”
楼无漾欲笑,却未能如愿,“自回忆复苏后,一切都已明了。”
她继续说着百丈崖旧事,为楚清石释疑。
“此外,还有食人花草。岩壁间、河岸仅余几尺处,皆有分布。在百丈崖之下,举步维艰,然而又不容你止步。身后有妖兽变异,悬崖上有食人只留骨头的花草。凡涉足此地,纵然修为精湛者也难以施展。因为杀之不尽,呵,根本无法杀尽。这数十万年来,葬身于此的生灵不计其数。你哥哥……”
她不由自主地颤抖,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卿瑾哥哥确实寻得着我。不过,下方之物甚众,他所带来的灵器未及一个时辰便已用罄。有一次,我濒临危殆,他及时赶至,以血肉之躯护我在前,打晕我后将我托付给同族。待我苏醒后……他却已不知所踪。也不知是已入妖兽之腹,还是被花草吞噬。我……我曾寻他……后来……我因何……”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的血已然流尽,此刻,她终究再难支撑内丹的运转及虚弱身躯,未曾讲述完毕,便自岩壁上缓缓滑落,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却在此时,一直望向洞外的楚清石却仿佛后背张了眼睛般,在楼无漾滑落的第一瞬间,便迅速回身,紧紧将她抱入怀中。
楚清石面色如常,轻声呼唤:“阿烟?”
楼无漾双眸紧闭,无人回应。
他难以置信地再次呼喊:“阿烟?”
楼无漾的身体突然一阵颤抖。
她的血流已尽,阵法正逐渐吞噬她的元神。
楚清石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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