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即白,日头初升,花香四溢。
百花争艳,鸟儿枝头嬉戏,微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日华如金缕般洒满江河,江水清澈透明,碧波荡漾,渔舟唱晚,万物生机勃勃。
宴苏于院内石凳上,目视桌上虽简陋却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安静而坐,双手规矩置膝。
自晨曦微露直至烈日灼心,再至晚霞漫天,楼无漾终于开启房门,步出屋内。初时以袖遮目,挡住这刺眼霞光,习惯之后,方才放下袖子。
她无意间斜睨一角,随后便望见此刻正伫立于石桌旁,眼巴巴凝视她的宴苏。
此情此景使她莫名忆起往昔之人。
宴苏初来之时的光景与表情,与苍尘一般无二,同样满腹委屈,同样战战兢兢。
楼无漾不禁低首,心中回忆如潮水般涌动,满眼皆是怀念与相思之情。
“师……师尊?”
她听到这两个字,立时抬首,深情而期待地望向前方,然而……
她却望见了宴苏。
彼时心情,难以言表,她已遗弃苍尘二十余载,未知他对自己是爱多还是恨多,或许……
他已无爱无恨,对自己波澜不惊。
这一切总归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承受亦是必然。
楼无漾轻轻摇头,眼中笑意盈盈,她从容自若地说道:“久等了吗?”
她来到桌前,望着那犹带热气的佳肴,抬眼惊道:“这都是你亲手所做?”
宴苏乖巧点头,谦卑地说道:“弟子不知师尊何时起床,今日浪费了许多食物,还望师尊责罚。”
楼无漾瞥了一眼他额头上的疤痕,抬手轻抚而过,灵光乍现,额头上的疤痕瞬间恢复如初。
她并未多言,只是问道:“桌上丹药已用否?”
宴苏抚摸着额头,眼中对楼无漾的敬仰之情愈发炽烈,他闭目平复激动的心情,方才姿势端正地回答道:“已按照师尊吩咐,准时服用。”
“如此甚好。”楼无漾指向身侧的凳子,“今后与我相处,不必如此拘束,坐下共进晚膳。”
宴苏行了一礼,“谢过师尊,弟子方才失礼了。”坐定之后,双手仍然规矩地放置在膝上,不敢有任何逾越之举。
楼无漾轻叹一声,“你自用膳便是,不必等待我。”
宴苏垂下眼帘,认真说道:“师尊未动,弟子岂敢先行。”
楼无漾侧首,含笑注视着他,“今后你无需再为我准备饭菜,只需照顾好自己即可。我早已修炼至辟谷之境,无需再用餐食,多年来……多年来一直如此。”
听到此话,宴苏忍不住内心激动,颤抖着声音问道:“师尊常年无需饭食,那岂不是修为深不可测,非凡之至?”
楼无漾凝视着他炯炯有神的双眸,笑意盈盈,“我的修为,足够让你学一辈子。先吃吧,待你用餐完毕,如若不累,我便开始教你功法。”
宴苏心中燃起熊熊烈焰般的激动,他默默地压抑着这股情感,声音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与懵懂,“师尊……弟子……感激不尽,弟子并无疲累,这就用膳,立刻用膳。”
楼无漾悠然地望着他进餐的模样,目光中满是对往昔的怀念与深情,仿佛透过宴苏看到了百年前那个久违的身影,眼眸中不自觉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她温柔地笑着道:“慢些吃,我不会离开的。”
宴苏内心顿感震荡,有如清泉激荡,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情感充溢五脏六腑。
向来无人待他如此和善过,无人对他柔声细语!
自幼至二十余载,他所承受的尽是打骂与白眼,更多的是世人的同情。
无论他伤势如何惨重,血流如注,却无一人伸出援手。
人们仅是驻足指点,怜悯地说句“可怜”,然后继续前行,无视他的浑身浴血、痛苦挣扎。
这名修仙之人,究竟为何如此关怀于他?
甚至还收留了毫无价值的他。
无所谓,日久见人心,一切自可明了,待他学成技艺,修为精深之后,无论有何图谋,自己皆不会坐以待毙,看谁斗得过谁!
若然不济,便寻个山清水秀之地,葬她于此。
自己自会年年为她烧些纸钱,以报答她的教导之恩。
宴苏故作随意地瞥了一眼楼无漾腰间的袋子。
他曾见识过此袋的神奇,内藏无数宝物,只手可取。
宴苏将头埋在碗中,掩饰眼底狡黠的光芒。
这个储物袋,日后必定属自己所有!
楼无漾望着他小心谨慎的模样,再次轻叹一声,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抬起头来,用膳应端正坐姿,举止得体,不可失态。切勿将头埋在碗内,此乃我所忌讳之事。”
宴苏惴惴不安地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低声答道:“弟子谨记师尊教诲,往后定会多加注意。”
话音刚落,他便坐直身体,略显别扭地夹起一缕肉丝,一口一口慢慢地咀嚼着。
楼无漾轻“哼”一声,不满地用手指在他头上轻轻一敲,“用膳时应待口中饭菜咽下后方可言语,不可再将头埋在碗内。此外,无需多礼,再敢故作姿态,今晚便不许你安睡,去扎一晚上马步,听明白了吗?”
宴苏急忙搁置碗筷,用力吞下口中之食,频频点头,“弟子已明师尊之意,师尊莫要生气。”
楼无漾含笑而起,款款走进内室,其音渐远,“我并未生气,既然你已到我所在之地,便将过往一切抛诸脑后。从今以后,你将拥有一个崭新开始,切勿再带着满身的疲惫与伤痕前行,甚为不妥。若想要走得更远,心境需清空,行为需从容不迫,悠然自得。用膳之后,敲门进我房内,我将授予你入门心法。”
话音方落,宴苏立身而起,躬身行礼,“弟子已铭记师尊教诲,必用心体会师尊所言。”
待楼无漾入室之后,宴苏缓缓重新坐下,继续享用饭菜,然而其眼神中所蕴含的情绪难以言表,心中暗自思量。
至少如今她并无伤我之意,或许是真的出于真心,若她能始终待我如一,我……
宴苏呼吸渐乱,升起了无尽之期待。
自今而后,人世间必有一人全心全意待自己,伤之有人疼惜,遭罚有人庇护。
她将施以金银钱财,供以餐饭衣物,以及诸多无条件的关爱与偏袒。
这可能吗?这名女子可以如此吗?
宴苏脑海中的思绪如波涛汹涌,不慎间用力咬伤舌尖,顿时清醒过来,不禁苦笑一声。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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