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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心无愧

小说:

嫡兄

作者:

不废江流

分类:

穿越架空

地板上的凉意透过衣衫,幽幽沁进骨头缝里,把身体里的暖尽数逼了出去。

在这样的日子里罚跪,实在是一种熬人的折磨。

不过小半个时辰,萧景姝就有点撑不住了,稍稍倾斜身子坐在了地上,一只手下意识撑在了地面上。

而后她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又把手收了回来。

她两只手的掌心都已经被戒尺抽肿了,看起来分外可怖——萧景姝还是头一次挨这么重的打。

肚子里存了一箩筐解释的话,可一句也没用上。公仪仇根本没问她怎么离开又是怎么回来的,只不发一言地打她手心。

萧景姝这时才知以往公仪仇打她根本没有用力。

挨第一下时她就疼得哼出了声,又咬住嘴唇把所有声音都吞了回去。可到底没受过这么大的罪,皮肉又生嫩,继续挨了几下眼泪便掉了下来。

公仪仇便停住,继续打她另一只手,眼见她肩膀都止不住地开始发抖才扔了戒尺,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山体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在这偌大的密室之中,最清晰的是她的呼吸声,最刺目的是白烛跃动的光亮。数之不尽的牌位环绕着她,俯视着她。

萧景姝有些怕了。

一直缠在她手臂上不敢出来的乌梢察觉到主人的瑟缩与恐惧,探出个脑袋在她手背上蹭了蹭。

萧景姝将手臂抬到了面前——赶路这些日子乌梢成日东躲西藏唯恐被人瞧见,墨玉一般的身体光泽都黯淡了不少。

其余的蛊王哪个不是被好吃好喝供养着,萧景姝心道,只有它先后跟了两个主人都没过上好日子。

乌梢不知道小主人在可怜自己,只觉得小主人的精气神儿都弱了下去,很是忧心忡忡地支起脑袋顶了顶萧景姝的鼻尖。

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死了蛇也就没命了。

萧景姝被它凉得皱了皱鼻子,心中的惧意消散了一些。

明明在心里告诉过自己很多次,潼关一役死去的那些人与自己无关,可当看到这数不尽的牌位时,还是做不到全然无愧。

萧景姝明白,纵然自己身有反骨,可终究还是受了公仪仇的影响的。

十年,公仪仇教导了整整十年。纵然她在初识公仪仇时便有了一些明辨是非的意识,可他数年的捏造与打磨还是改变了她最初的模样。

她性情里的软弱、她对自己牵扯到别人性命的畏惧以及此刻在陆氏兵将面前的丝丝愧悔,全都来源于公仪仇。

可无论怎样,我没有任何错。萧景姝目视着陆瑾的牌位,心道,阿娘也没有任何错。

我的愧悔,只是愧悔自己身为隆庆帝的女儿。从一个皇女的身份来看,我的确对陆氏有愧。

可我从不想做什么皇女,隆庆帝的罪孽从来不该延续到我身上。

我如今在这里跪拜你们,只是因为我有良知,我敬佩你们,这敬意永远不会变。

待跪完这一夜,我将不再对你们有愧。

膝盖上的疼痛缓了一些后,萧景姝又端正跪好了。

她在心中默念着往生经文,每觉出膝盖疼得受不了了便坐下歇一歇。几个时辰过去后却连歇也不用歇了——腿已经跪到没有知觉了。

又过了一会儿,萧景姝觉得身子有些发冷,头脑也昏沉起来。

她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似乎发热了。

本来身子还虚弱着,又跪了这么久,发热也不算意外。

萧景姝环视了一眼四周,除去自己进来的那条通往小佛堂的密道外,还有一条公仪仇出来的密道。

或许那条密道尽头会有个稍暖和些的屋子供歇息,不然公仪仇在这么冷的地方也熬不住。

犹豫了片刻,萧景姝终究还是没有去看一眼。

但她也没有继续跪着,她知道再跪下去自己的身子要出事。

萧景姝抱住了自己的双膝,在冰冷的地面上,蜷缩成一团。

……

卫觊进宫后就一直被中和帝留住了,没有再出宫。

这个对一切事情都无能为力的帝王急需向他最“可靠”的臣子诉苦解忧。

“总不能任由他们把仗打下去,可又能怎么停?”中和帝面色苍白,轻咳了几声,“刘忠嗣说这是他的错,让朕贬他的官——可贬了他,不是任由剑南与西北做大么?”

还没从刘忠嗣手里把权柄拿回来,就先担忧剑南与西北势大做下一个“刘忠嗣”了,陛下真的是……

卫觊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只含蓄道:“老师宦海沉浮几十载,贬官着实影响不到他什么。陛下不如依言照做,权当给剑南及萧不言一个交代。”

中和帝沉默片刻,突兀地笑了一下:“是啊,贬不贬官对他有什么影响?即便贬了他,他的党羽还在,他学生亲眷手里的军权还在!”

“子望。”中和帝紧紧抓住了卫觊的手,“你真觉得贬了刘忠嗣,再给剑南与西北些赏赐安抚,这场战事便能了结了么?”

当然不会。

无论如何,刘忠嗣必然想要灭了剑南的,剑南也不会任由刘忠嗣施为,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出来。

卫觊垂下头,不去看中和帝的神情:“臣不知。”

中和帝已经从他的回避中看出了答案,喘息逐渐粗重起来。

一旁伺候的近身太监神色大变,尖声道:“传太医!!”

……

身子好冷,好重。

还有腿。

……腿好疼。

疼痛唤回了些许神志,萧景姝感觉自己躺在了床榻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锦被。

她尝到口中残存的苦涩药味儿,听到模模糊糊的交谈声,可惜听不出有谁。

于是她试图用抽泣声引起身边人的注意。

“……疼。”萧景姝哽咽道,“……腿疼。”

交谈声登时止住了,室内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萧景姝听到了轮椅滚动的声音,听到公仪仇冷冷吩咐:“给她看看。”

常年照料公仪仇的老大夫掀开锦被,捏了捏萧景姝的膝盖。

“不算什么大事。”老大夫斟酌着言语道,“小娘子这半年长了不少,可进补没跟上,身子虚了些,又跪了这么久才会疼……多行几次针就好了。”

公仪仇面色有些沉,伸手抓住了萧景姝的亵裤裤脚,慢慢向上捋。

往上是纤长白皙的小腿,再往上是红肿的膝盖,看着比掌心的伤还要重。

倒是好好跪了。

萧景姝能感觉出公仪仇在做什么,直接吓清醒了,强忍着不做出什么抗拒的反应。

后背绷出了冷汗,她听到公仪仇问:“若不行针,会留下什么毛病么?”

老大夫低着头说:“……顶多会在阴雨天及冬日里疼上一疼。”

公仪仇的神色奇异地和缓了些:“那便不治了。”

不过是疼上一些罢了……还能比得过他疼么?

他将萧景姝的裤腿捋了下去,又随手扯过了锦被,再抬头时,便对上了萧景姝带着懵懂意味的双眼。

萧景姝身上没力气,用手肘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嗫嚅着小声唤:“……先生。”

公仪仇没搭理她,只示意一旁的老大夫上前诊脉。

她的掌心上了药,用细麻布裹了起来,愈发衬得手腕细瘦。老大夫仔细号了脉,微微颔首道:“好上一些了,再吃两副药就够了,要紧的是后头的食补。”

他以往给萧景姝调理过身体,此时颇为熟稔地斥她:“不过半年,怎么就亏空成这样!以往那么多年的调理算是白费了。”

萧景姝自己给自己下的猛药,心里自然清楚此时脉象虽然会虚,但绝不可能如老大夫说得那般严重。

想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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