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疾行。
车内静得只能听到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
魏廉她不曾见过,可岳凝……她怎么可能跟人动手呢?
这两人又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呢?
谢和慌慌张张赶来,只说看到他二人在善堂起了争执。怕事情闹大,这才着急忙慌地来请谢越。
“等见了他二人,事情自然便清楚了。魏廉并非鲁莽之人,动手一说怕是谢和看错了,岳娘子定然无事,你不要担心。
“——若真动了手,我定带他向岳娘子赔礼道歉。”
他看向她的眼神中含着一股抚慰人心的力量。
纾延道:“嗯,我相信将军。”
她向他靠近了些,“我有一事,不知可否请将军答应?”
他垂下眼看她。
“一会儿到了善堂,将军可否不下马车,将此事全权交由我处理?”
她陈述自己的理由:“阿凝毕竟是个女儿家,且尚未许人,将军出面,多有不便。况且,他二人之间或许本是小有龃龉,可将军官身名声在外,这一插手传出去怕便成了大事。传的不好,要说你仗势压人呢。”
见他不开口,纾延接着道:“你不信我?怕我会偏袒阿凝?”
“夫人便是偏袒岳娘子三分,又有何妨?”谢越笑道。
“只是夫人话外似有劝我爱惜羽毛之意,是什么人在你面前搬弄是非?”
没想到他竟如此敏锐,且戒备极深,纾延面上不显:“为官最重清望,我为将军着想,何须他人来提醒?”
他眼底有什么复杂的情绪闪过,马车恰恰在此时停了下来。
“让谢和跟着你——魏廉脾性倔硬,他若敢冲撞你,你便让他到马车上来。”
这是答应她的意思了。
纾延不由失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将军这样为一个人周全呢。”
生怕她活吞了魏廉似的。
谢越一愣,然而不等他说什么,纾延已经转身出了马车。
巷道里围了不少人,男女老少,议论纷纷。
善堂一向地僻,除非当事人有意为之,怎能突然招聚这么多人?
瑟酩担忧道:“这么多人,女郎不妨走后门吧。没见到岳娘子,先冲撞了女郎。”
纾延摆手,执意走进人群中。
越靠近善堂大门,岳凝冰冷的声音便愈渐清晰:“似阁下这等负心薄情,刻薄寡恩之徒,竟还会发善心送金白之物给我善堂?真以为凭钱就能赎清你的罪过吗?”
“我懒得跟你废话,这孩子,你今日留还是不留?”
岳凝站在善堂门前,横眉冷对:“阁下当日有种留情,今日却没种承担吗?”
她对面站着一个一身蓝袍的青年,他额角破了块皮,闻言冷笑道:“岳娘子在善堂难道还没习惯?还是心中早有褒贬,看不起这孩子的出身,才不愿收留她!”
旁边的大娘连声啧啧:“魏先生要当官的,怎么可能留给妓女的孩子在身边。”
“就是,”旁边的人连声附和,“还是个赔钱货。”
岳凝双眉一竖,指着魏廉怒道:“是我瞧不起这孩子,还是你瞧不起这孩子?!我还从未见过如阁下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魏廉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就要闯门带走躲在门后的四岁孩童。
岳凝抬手去拦。
纾延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抓住岳凝的手腕,一手挡下魏廉的胳膊。
她一人制住两人,微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二位这是何必呢。”
岳凝一见是她,先是一愣,面色不由一缓,声音却依然发冷:“你来给他撑腰的?”
一见来人是女子先已退后三步的魏廉,闻言眉峰一蹙,扫了眼跑来拉他的谢和,双手在前向她下拜:“魏某拜见嫂夫人。”
“先生有礼。”纾延颔首,而后一扯岳凝衣袖,“我才说了一句话,你就扣了这么大顶帽子给我?
“二位这样大声吵嚷,也不怕吵到院里的孩子吗?”纾延看向岳凝,“不如换个地方,大家平心静气地谈一谈。”
“劳嫂夫人亲来,魏某愧不敢当。但某与岳娘子无话可说,只求夫人让某带走小草!”
“呵!无耻之徒也有词穷之时!”岳凝冷笑道,“大家——”
“阿凝!”
她算知道为什么聚了那么多人了。
“他都让你骂了个把时辰了,”纾延低声道,“再骂下去他就该回过神来,直接将小草撇在这里走人了。”
她走到岳凝前面,冲魏廉道:“魏先生,既然你敬我一声嫂夫人,不知可愿卖我一个人情?请先生暂且到前方巷口的马车上等候,我定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结果,如何?”
魏廉定定地看向她,又看向她身后的岳凝,纾延面色不改,任他心中斟酌。
须臾,在周围一片对她身份的窃窃私语中,魏廉退后一步,向她拱手一礼:“那就劳烦嫂夫人了。”
言罢,魏廉大步离去。
察觉岳凝还有话要说,纾延回身握住她的手,“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再闹下去,你让孩子以后怎么做人呐?”
她对岳凝笑笑,“好了,消消气,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能抢着一个人仗剑行侠呢?”
纾延一边说着一边拉岳凝进门,身旁的丫鬟立刻很有颜色地将大门掩上,将所有的猜测和议论都关在门外。
呆站在墙边的小草看见门关上的一刹,整个人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二人都不由神色一软。
纾延俯身,笑着牵住她的小手:“你叫小草对不对?”
小草点头,看向她和岳凝的一双眼睛满是惶恐。
“小草别怕,肚子饿不饿,姐姐们带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不满四岁的小女孩穿着簇新的衣裳,只是局促地摇头。
“叔、叔叔呢?”
“叔叔?”纾延回头与岳凝对视一眼,“你管刚才送你来的人叫叔叔吗?”
“娘要我叫他叔叔的,娘说要我以后都听叔叔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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