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口气顿时不上不下,卡得他连连咳嗽。
“徐叔!你怎么也咳上了!”谷雨石睁大眼睛,过来扶他。
徐空山的心累程度直逼离异带孩老父亲,对谷雨石摆摆手,又去问顾眠霜:“怎么回事?”
“上面没有找到他,那就便是在下面。”顾眠霜说,“文简的大名叫宋文简,他的确在那口寿粮缸里,是被村民击打晕厥之后放进去的。村民想要藏匿尸首,便用新收稻谷将多年未用的缸填满,却没有发现文简当时没有断气,他是窒息身亡。”
“所以黑暗的起始点是那口缸,玲珑境的交点也……”
“等一下。等一下。”徐空山震撼道,“刚刚那个人就是宋文简?妄枢?”
“嗯。”顾眠霜说,“对。”
“那你——那我们为什么不杀了他!”徐空山道,“我不是说了吗,击杀妄枢即可解除妄墟——”
顾眠霜说:“还没找到书生。”
徐空山一愣。
“可解开妄墟他也能出去了啊,为什么……”
顾眠霜想了想,说:“书生应当是故意进入第二层的。”
“妄枢生前为人,这个村庄确实在现世存在过,只是因为形成了妄墟而整个被拉入彼界。”
“书生一路上都在刻意引导我们来到祠堂,并且有意脱离你们,这样他可以孤身来到这里。”
“但他没有想到我会回头救他。”顾眠霜说,“玲珑境第二层,应当是‘宋文简’还活着的时候的村庄。我猜,书生或许知道一些内情。”
言下之意,书生是拿着答案进来的,前面都是在倒推题而已。
徐空山:“……”
徐空山:“你早就知道?”
顾眠霜浅浅咳嗽两声,鼻息间还有些血腥味,他皱了下眉。
“书生对我们没有恶意,我不好出手。”
若是指出了之后书生跟他们翻脸,玉石俱焚怎么办?
他咳得徐空山提心吊胆,妥协了。
“好吧,好吧……宋文简是怎么回事?”
顾眠霜:“宋文简是游历文人,路过村庄,在这暂住了一段时间,中间度过秋收。村口的空屋以前是设给活人祭品的,他们会设法留下外人,用来祭祀。数十年前停止活祭之后,空屋就一直空置,窗也被封上,直到宋文简到来。”
“宋文简住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他认识相当多的村里人,也认识了从城里回来的秧生。”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宋文简要做一件被村里人反对的事情。他独自一人想要离开,却被心急的村民失手打中头部,直接晕厥。”
“村民以为他死了,却没有选择埋葬,或是丢到郊外、旱井,而是重启了暗室,把他藏在缸里,又填入新稻谷做掩藏。”
“是不是为了重启祭祀不清楚,但他在缸里断的气。”顾眠霜道,“我们进入那口缸,就是找到了他。”
他们已经找到了妄枢,妄枢没有再反抗。
徐空山:“你说得有道理。村民以为他死了,但为什么没有把人埋起来或是丢出去,而是藏在祠堂后面的暗室里?”
谷雨石举手:“因为有人会来找他!”
“谁?秧生?”
顾眠霜道:“不。那些村民还说过‘我们不信官’,书生在翻账册的时候也说过,曾经有一年收成很好,但换回来的钱却减少,这中间可能还有一些我们不清楚的牵涉到朝廷的事情。”
徐空山更迷茫了:“若是收粮官尸位素餐、中饱私囊,他们讨厌官员也事出有因,可这关宋文简什么事?难道不是宋文简发现了他们曾经用活人祭祀,要去上报,才被村民误杀?”
顾眠霜说:“若是宋文简和官员有牵扯,他在这里失踪,官府可能会派人搜索尸体,因此村民才会想到将他藏在暗室中。”
“寿粮缸本是为了祈福而造,谁能想到其中藏着一个死人。”
徐空山:“那么我们在这一层,得先去空屋看看。”
说不定“活着的宋文简”就在空屋里等着他们。
他看向谷雨石,“你们在外面多久了?发现什么没有?”
“外面没有什么明显的危险!”谷雨石飞快答道,她笑眼弯弯,双手比划,“顾哥的小花小草都好厉害,我和木工叔叔掉进草圈圈里,一点都不疼。”
“别掉以轻心。”徐空山心累,叮嘱他们,“妄墟的规则通常难以猜测,现在看着平安无事,等会就不一定了。”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
“好的徐叔。”谷雨石点头。
徐空山板着脸教训她:“尤其是你,小谷,你不要想着来过一趟妄墟就可以加入巡夜司了,你父亲不会同意的。”
谷雨石惊讶道:“徐叔,你知道我想当巡夜人。”
“你父亲不会同意的!”
“哦。”谷雨石说。
徐空山更心累了。
顾眠霜看着他们,若有所思,“五脏主五情,怒喜思悲恐,心主喜……你……?”
徐空山有些意外顾眠霜能看出来谷雨石的病,但他尽职尽责,不愿顾眠霜牵扯进来:“顾道友,小谷的事有别人关心。”
看得出来他其实希望有更多人能帮谷雨石,但又不便透露,语气有些为难。
顾眠霜眯了下眼,不再说话。
徐空山着急想结束妄墟之行,但符纸库存又在刚才的黑米缸大战中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在犹豫是直接出去还是先补充符纸库存。他去动了动暗室机关,发现果然打不开了,唉声叹气地回到祠堂另一侧的账务桌,顺便用眼神警告谷雨石不要多说,开始奋笔疾书画符。
“我画一会儿就走。”他听起来比伤员顾眠霜还要萎靡,“你们别乱跑。”
谷雨石看着木工也走远了,转身回来对着顾眠霜嘀嘀咕咕,“顾哥你好厉害。”
顾眠霜给了她一个眼神。
什么事直接说。
谷雨石笑眯眯地看了他一会儿,干脆在地上也坐下了,凑过脑袋来嘀嘀咕咕。
“其实我出生的时候没有五情。”谷雨石压低声音,“长大之后,我父亲才在某个妄墟里找到了我的‘喜’。并不是心疾。”
顾眠霜疑惑地看着她。
“找回了‘喜’,我依然感受不到‘怒、思、悲、恐’。”
她说,“我父亲很忙,还要帮我找剩下的四情,他太累了。我只是想自己成为巡夜人,自己去找。”
“既然是我的东西,让别人去找,又怎么会找到。”
她拿出自己那本厚厚的笔记,“因为这个病,我跟同龄人格格不入。就算他们能接受我的头发眼睛和他们不一样,也总是很快发现我的情绪也不正常。他们笑的时候我会笑,可他们哭的时候,我还是在笑。”
“所有人都不再接近我,总是会被我吓到。”
“我只能自己用笔记下,什么时候应该笑,什么时候不应该笑。什么时候要学着别人去做,要皱眉,要叹气,要合群。可我始终没法理解。”
“我想找回我的情绪。”她摩挲着书的封皮,“我不想当一个……只会笑的木头人。”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微微的笑容。
似乎与顾眠霜说话让她很开心似的。
顾眠霜静静听着,问:“怎么丢的?”
“界隙出现在我家。”她说,“我母亲不见了,父亲派了很多人去找,等找到的时候,母亲已经难产咽气,据说我当时就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他们。”
“应该是哭过的,大夫和稳婆都说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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