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怎么叫醒的老太太不为人知,老祖君迈着小碎步来到正堂,激动地握住小儿子的手。
“小六,是不是陆家人欺负你了?那群畜生对你做了什么,不用怕,一五一十说出来,褚家给你做主。”
“父亲。”褚绾在外人面前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妻姐打上门来尚能保存理智,权衡利弊后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端的那叫一个镇定。
见到父亲便委屈上来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
他扑到父亲怀里哭。
老祖君搂住小儿子安抚,心疼地落泪。
“莫怕莫怕,寡夫门前是非本就多,这不是你的错,哭吧,哭够了咱们再说。”
直到褚绾哭够了,揩了揩眼角的泪,扶着父亲落座。
把陆家二房、三房怎么上门欺负他们孤儿寡夫的都说了,老祖君听了,气愤拍案。
“那俩王八羔子,拿我们褚家死绝了不成,大娘子刚死,她们就打上门分家产,把孤儿寡夫往绝路上逼,天理难容。”
“你回来告状事对的,我褚家不是那叔爷在外头遭受凌辱,碍于颜面选择息事宁人那种人家,陆家敢欺辱你,必定让她们付出代价。”
“你等着,我去把你母亲从床上薅起来,纠集族人,打上陆家,给你讨个公道。”
“来了来了。”褚玉珠顶着鸡窝头,身披大氅,慌慌张张迈进门槛。
她的动作要快,不然老头子可就要发火。
夫子不好当,白天在学堂被那些不开窍的学生气个半死。
妻主也不好当,晚上回到家,还要受老头子管束。
一天十二个时辰,她两头忙,容易嘛。
褚玉珠踏进正堂,缓口气道:“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青葱少年似的,性子该稳稳了,怎么动不动就召集族人出门打架。”
“我褚家是书香世家,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才是我褚家家风……”
褚玉珠话未说完,耳朵被老头子扭成一团,哎呦呦叫唤。
老祖君心里那个气呀,耳朵恨不能给她扭下来。
“小六都被人欺负成啥样了,你这老东西,说什么以理服人、以德服人,陆家二娘、三娘是那讲理的,小六还能受人欺负吗?”
“怎么的,大道理就你会讲,小六他不会讲吗?”
“老太太,你松手,快松手,耳朵要掉了。”
“父亲。”褚绾上前拉架,劝道:“父亲别激动,大房与二房只是换了宅子,儿子还没沦落到露宿街头,嫁妆也还在,没那么惨。”
老祖君顺坡下驴,松了手,瞪了老太太一眼。
褚玉珠揉着耳朵,抬头询问儿子,“与我说说事情来龙去脉,以及你是如何应对的。”
事情已然发生,愤怒与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唯有了解事情经过,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褚绾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完,得到了父亲的表扬。
“你做的对,危机关头先保全自己,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母亲,吉祥那孩子生在富贵窝,没钱养不活,二房、三房闹分家,我自知带不走太多家产,在嫁妆单子上做了点手脚。”
“嫁妆单子改了?”这话是老祖君问出来的。
“嗯。”
“改了多少?”老祖君追问。
“不多。”褚绾伸出五根手指,“五万两。”
褚玉珠一撩头发,然后抄手道:“确实不算多,五万两与陆仙姿留下来的家产相比,九牛一毛。”
她停顿片刻,叹道:“换作寻常人家,这五万两够一家人花三辈子了,可那吉祥,咳……”
五万两,够那孩子花一年吗?
还是得想个办法,多从陆家搞点钱,不然养不起吉祥那孩子。
没钱他会闹,他闹起来,鸡飞狗跳的,家宅不宁。
褚绾猜到了母亲的想法,道:“母亲也不用着急上火,分家写了契书,我在契书上也留了漏洞,债务分给二房了。”
老祖君没听明白儿子这一手什么目的,但老太太读书多,正经的书籍、歪门书籍她都看,阴谋诡计虽然没用过,纸上谈兵她在行。
当即便明白了儿子此举的用意,朗声大笑。
“干的好,欲成事,岂能拘小节,咱不害人,但有人害到咱头上,必要反击。”
“来,我这便给你写张三十万两的欠条。”
老祖君瞪眼道:“老太太你是不是疯癫了,这陆仙姿都死了,谁签字画押?小六代签的欠条,陆二娘、陆三娘能认?”
褚玉珠与儿子相视一笑,一切打算尽在不言中。
明面上争不过二房、三房,那便使点手段争。
这一夜,褚绾宿在娘家。
宛如泼墨的夜空,色调渐渐转为暗蓝,公鸡站在树梢上,伸长脖子打鸣,新的一天正是开始。
白云寺的和尚敲响晨钟,浑厚的钟声响彻云霄。
和尚们闻钟声爬起来叠被,穿戴整齐,小跑至大殿做早课。
木鱼声声,经文浮生,香火焚烬三千世界的一切烦恼。
太吵,实在太吵。
娇气的陆少爷喜欢睡懒觉,平日里日上三竿才起床,还没到他起床的时候呢,耳边公鸡打鸣声、晨钟嗡嗡声、木鱼梆梆梆声、和尚诵经声,一声接一声,嗡嗡嗡的没停过。
怎么睡得着。
他捂着耳朵在硬板床上滚了几圈,心情愈发烦躁,直挺挺坐起来,胡乱揉头发。
“不是说好的清修嘛,这群和尚管这叫清修?炒死了。”
“少爷,该起了,少夫人等着您一起吃斋呢。”门外传来明德的声音。
陆吉想起来齐霞也在,意识到自己不在是陆家少爷了,有什么资格娇气啊。他锤头丧气地穿鞋。
鞋自己能穿了,衣服自己也能穿了,脸自己也能洗了,好像没有佣人伺候,这些小事自己也能干。
他陆吉绝不是天生废物,要怪就怪父母把他养废了。
他尝试自己梳头发,手里的梳子听使唤,头发却不太听话,无论他怎么用心去梳,总是不尽人意。
最后陆少爷披头散发出来了。
财芸看到披头散发的陆少爷吓了一跳,还以为和尚诵经都没能超度走的恶鬼出来了。
“少,少爷?”财芸试探着询问。
陆吉拨开长发,把脸露出来,哭丧着脸道:“是我,出门没带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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