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沫开始了在药庐学艺的日子。
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先将药庐后院晒架上的药材按药性分类翻晒,露水未干时已端坐于堆满医书的木桌前。
她指尖划过泛黄的《毒经》书页,目光在“七星海棠”与“鹤顶红”的配伍图谱上停留,时而蹙眉在竹笺上批注,时而取来陶罐试配解药,药杵捣碾草药的笃笃声与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成了药庐清晨不变的韵律。
药魔起初对这个盲目自信的小姑娘嗤之以鼻,常故意将错混的毒草扔在她面前,看她能否分拣。
一次分拣时,她发现毒草堆里混着一株濒死的“还魂草”,这草能解蛇毒却对人体无害。她趁药魔不备将其移栽到药庐后院,次日果然见药魔的试毒小白鼠中了蛇毒抽搐,她不动声色取来还魂草汁液混入饲料,看着小鼠苏醒后,默默将剩下的草叶收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谁知林沫沫只扫一眼,便捻起其中三株:“这是断肠草的伪品‘紫花地丁’,叶背绒毛更密;这株‘曼陀罗’被人用附子汁浸泡过,细看根茎有黑纹;至于这株……”她指尖轻弹草叶,“是您昨夜新制的‘迷迭香毒’,气味比寻常迷迭香淡了三分,却带杏仁苦。”
药魔捻须的手微微一顿,指尖在胡须上猛地一扯,心中暗惊:“这丫头竟能凭气味辨出我改良的迷迭香毒?当年我可是耗费三月才参透此中玄机!”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转身时脚步竟比往日慢了半拍,进内室前还不忘回头瞥了眼那堆被分拣得整整齐齐的毒草,喉结不自觉滚动——已有五十年无人能这般轻易识破他的毒术,苍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
三月后,药魔炼制“蚀骨寒毒”时,林沫沫在旁观摩竟突然出声:“若将雪蚕冰丝烧成灰入药,毒性可延至七七四十九日发作。”
药魔看了林沫沫两眼,没说什么,眼神却骤然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撮蚕丝灰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上却依言试做,果然见毒发时间精准可控,他望着案头那撮雪白的蚕丝灰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此毒我钻研十年都未能突破时限,她竟一语道破关键!”
药魔转身看了林沫沫许久,眼神在审视与复杂间游移,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第一次主动将《毒经》下册放在她桌案而非扔过去,书页间还夹着他年轻时绘制的毒草图谱,指尖摩挲着泛黄的纸页,想起师父临终前“医毒之道,需传真正传人”的嘱托,眼角的皱纹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为解饱腹之困,林沫沫每逢集市便在镇口老槐树下摆个小摊。
那日有个孩童误食毒菌,面青唇紫倒在摊前,随行妇人哭天抢地。她未用银针试毒,只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如鹰,掰开孩童牙关闻了闻,便从布囊取出三粒褐色药丸灌下,又取银针在孩童人中、涌泉穴快速施针,指尖稳如磐石。
不过半柱香,孩童竟哇地哭出声来。
围观者啧啧称奇,递来的诊费铜板堆成了小山。
这一幕恰被寻药路过的药魔撞见,他望着林沫沫将诊费分出大半给那贫困妇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复杂的微光,袖中那本泛黄的《千金方》被摩挲得边角发卷,心中五味杂陈:“这丫头有如此毒术却心有仁念,倒比我当年纯粹得多。”
半年后药庐遭遇山洪,库房药材大半霉变。药魔正愁眉不展时,却见林沫沫将发霉的黄连与艾草同蒸,又置于竹篾上用松针火慢烘。“如此可去霉气还能增其燥性。”
她边说边演示,三日后霉变药材竟恢复了七八成药效。更令人震惊的是,她用竹管冷凝法收集蒸馏出的药露,制成比寻常药液精纯十倍的“竹沥精华”,专治久咳不愈的顽疾。
药魔望着那透明如琥珀的药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突然发现这改良的“九蒸九晒“法比古法节省三日工时,且药效更胜,心中长叹:“罢了,这手艺终究是要传给她了。”突然摘下腰间那枚传了三代的青铜药铃扔给她,嘴角噙着一抹别扭的笑意:“拿着它,以后库房归你管。”
接管库房第一夜,她便撞见鬼鬼祟祟的药童偷取“雪上一枝蒿”。那药童见被发现,跪地哭求家中祖母病重需此药镇痛。林沫沫沉默片刻,取来药臼将毒药捣成粉末:“此药有大毒,需用蜂蜜炮制七日去其三分毒性。”
她亲自监督炮制过程,却在药童离开时冷声道:“库房账册我已记下少了三钱,三日内若不还回,我便将你偷药之事告知药魔。”
三日后,药魔将一本手写的《百草毒解》放在她桌上,扉页“药石救人,亦能杀人”旁添了行小字“传于可造之材”,他背对着她整理药柜时,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鬓角的白发在晨光中微微颤动:“认全这上面的毒,我便教你制药。”
药魔转身看了林沫沫许久,然后第一次主动将《毒经》下册放在她桌案上。林沫沫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突然想起地牢里那些药人空洞的眼神——这图谱上的每一笔,究竟是心血,还是又一场杀戮的注脚?她摩挲着书页间夹着的毒草图谱,忽然分不清这究竟是师徒情谊,还是以命相搏的赌局。
半个月后,药庐多了师徒二人一起制药的身影。
药魔演示炼制“九转还魂丹”时,林沫沫在旁观摩,见他控制火候时额头渗出汗珠,眉头紧锁如川字。她忽然轻声道:“若用松针灰调温,火力或可精准到三息增减。”药魔依言试做,果然见丹色由暗转明,火候分毫不差。他望着案头那撮灰黑的松针末,眼神骤然亮如星火,鬓角霜白刺痛林沫沫眼底——这是他第一次将《千金方》批注本推到她面前,指尖划过书页时带起的风,拂动她鬓边碎发。
她配“化骨散”时,药魔从袖中摸出“千年雪莲粉”:“加这个,毒性烈却不伤经脉。”林沫沫却取来冰蚕毒腺:“用此物替代,毒性隐蔽且无解。”指尖捻着毒腺粉末,柳先生的话在耳边回响:“医者当悬壶济世。”可这双手,如今比手术刀更锋利。
药魔试毒后脸色骤变,由红转青再泛白,半晌才猛地后退半步,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此毒……我亦解不了。”
秋分时节,药魔让她炮制剧毒的“见血封喉”,林沫沫竟将毒液与蜂蜡按比例混合,制成可控制毒性释放的“缓释毒针”,药魔见针体刺入肌肤后,毒性分三个时辰递进发作,不禁抚掌大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寒意:“竟能将瞬时之毒化为慢性杀器,你这心思……可怖!”
一日,药魔讲授“以毒攻毒”时,闲聊间谈及江湖门派:“昆仑派的‘七星海棠’需以雪山冰泉浇灌,而‘蚀心蛊’实则取蛊虫卵与曼陀罗花粉混合……”这般百家秘闻,林沫沫都一一记在心上,平日认真学艺进步飞快,早已将药魔所授融会贯通。
两年的朝夕相处,林沫沫发现药魔入了一个金鸳盟的江湖门派。
在有一次那金鸳盟的盟主带着人来找药魔时,林沫沫刚巧从山下买完东西回来,在竹林小路转过弯来就看到了院子里的笛飞声、阎王寻命和药魔,她脚步猛地顿住,呼吸瞬间屏住,眼神警惕如受惊的幼鹿,下意识将布囊挡在身前。药魔对笛飞声很是尊敬,腰杆都比平日弯了三分。
她听见风中传来了药魔那模糊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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