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的巨门在令人牙酸的机括声中缓缓开启,露出的不是泥泞的土路和冲天的恶臭,而是一个让李澈都感到一丝陌生的新世界。
平整、宽阔的水泥大道如同一条灰色的巨龙,笔直地贯穿整个营区。
道路两侧,是一排排规划得如同豆腐块般整齐的标准化营房,每一间营房都开着在这个时代堪称奢侈品的玻璃窗。
空气中没有牲畜的粪便味和汗水的酸臭,只有远处大食堂飘来的、浓郁到令人发指的肉香,以及更远处那几座高耸入云的炼钢高炉所特有的焦炭气息。
主将孟阔亲自为李澈牵着马,这位在战场上以悍不畏死著称的铁血军人,此刻却像个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忠犬,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王爷,您总算来了!”
沿途,正在进行夜间操练的士兵们看到李澈的身影,纷纷停下手中的事务。
没有喧哗,没有交头接耳,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立正,挺直了胸膛,用一种近乎狂热的、充满了崇拜的目光,对着李澈行注目礼。
那眼神,不是畏惧,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仰。
李澈知道,这两年砸下的无数金钱、粮食和心血,没有白费。
“不错。”他翻身下马,拍了拍孟阔那比石头还硬的肩膀,“比我图纸上画的,还要好。”
孟阔被这句简单的夸奖激动得满脸通红,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像个急于献宝的孩子:“王爷,好东西还在后头呢!您跟我来!”
他将李澈引入了一座新建的、半埋于地下的巨大建筑。
厚重的铁门被两名士兵合力推开,一股干燥而又带着一丝硝石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这里是“一号武库”。
武库内,数十盏用鲸油点燃的长明灯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一排排崭新的武器在灯火下闪烁着冰冷的、令人心悸的寒光。
孟阔像个最称职的导购,指着那些武器,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自豪。
“王爷请看!这是咱们自己炼的钢打的刀,一刀下去,寻常铁甲跟纸糊的一样!已经配发了三千把!”
“还有这个!您设计的‘暴雨’连**,咱们改了三次,现在射速更快,五十步内,神仙难躲!已经装备了五百架!”
“还有这重盾!正面镶了半寸厚的钢板,寻常弓箭射上去,连个白点都留不下!”
李澈一路看过去,平静地点着头。
这些,都还在他的预料之内。
直到孟阔将他带到武库的最深处,在一块巨大的油布前停下了脚步。
“王爷,”孟阔深吸一口气,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神圣的狂热,“这,才是您赐给我们西山大营真正的‘神罚’!”
他猛地一掀油布!
三十六门造型奇特、炮口粗短、通体漆黑的金属疙瘩,如同三十六只择人而噬的钢铁巨兽,静静地匍匐在木质炮架之上。
旁边,是一箱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大小统一的球形炮弹。
“飞雷炮!”孟阔激动地抚摸着冰冷的炮身,那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王爷,就是这东西!经过上百次试射,咱们的炮手已经能做到在三百步外,精准覆盖一片区域!一炮下去,十丈之内人马皆碎!这……这已经不是战争,是天罚!”
李澈的眼中,终于也燃起了一丝炽热的火焰。
大营指挥所内,一张巨大的京城及周边沙盘前,西山大营所有校尉以上的军官早已集结待命,个个身形笔挺,眼神锐利如刀。
李澈没有半句废话,听完孟阔关于全营三万将士已完成战备的简短汇报后,他直接拿起一根指挥杆,指向了沙盘上那个用红色小旗标注出的最高点――祭天台。
“诸位,”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三天之后,摄政王会在这里,上演一出‘清君侧’的大戏。”
一名性如烈火的校尉立刻上前一步,用拳头猛捶胸甲,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王爷!末将请为先锋!带五千兄弟,直接冲了东大营那帮酒囊饭袋!”
“硬碰硬?”李澈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如同手术刀般的精准,“我们为何要硬碰硬?摄政王把所有叛党都**到祭天台,是怕我们找不到人吗?不,他这是在帮我们点名。”
他用指挥杆在沙盘上轻轻一点,点在了祭天台后方一处毫不起眼的山坡上。
“孟阔,你亲率炮营,将三十六门飞雷炮,给我秘密部署在这里。这里是视觉死角,也是最好的射击位。”
“待叛军包围皇驾,得意忘形之际,”李澈的眼中闪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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