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照莲庵回到谢灵仙栖息的禅院,黄昏笼罩四野,谢灵仙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神采。下山前,慧明师傅对我说,谢灵仙在幼时落水受了寒,生了场大病,从那以后不仅不能受风寒,还在子嗣上也会艰难。
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何至于此。正好她清醒,我与她提起这事。她却问我:“这算是殿下的旨意?”
很显然,她并不想告知我。
我反问她:“若不是我的旨意,你就要撒谎,可你就算不答,我也查得出来。”
端坐在床畔的谢灵仙放下刚刚端起的药碗,看着我的眼睛,嘴边的笑意有些玩味。她一身白色衣袍,举手之间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真真是皓腕凝霜雪。
我圈着她的手腕,贴了上去。谢灵仙道:“反正我也不会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伤心,天伦之乐子嗣环绕与我不过尔尔,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我可没这么好打发,我只是想找出谁害她而已。她摇头轻叹,却又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像是从鲛人嘴里吐珠子似的,把那些深埋的往事全都说了出来。
她道:“也罢,我说就是,幼时父亲望我入宫做天子妾,我不愿将其打算告诉祖父,而祖父本就望我远离宫廷,便怒斥父亲几句。”
谢灵仙话语一顿,应是想起那时情景,便道:“应是我说得绝情了,激恼了他。”
谢灵仙可真是瞒我瞒得厉害,居然没有主动提起过。
“激恼?既要拿你的婚事做买卖,又要你恭顺,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我记得谢灵仙她父亲。
谢珩长子,科举落榜,当个不大不小的官,漂亮事没做几件,威风耍了不少,还因此被父皇在朝中拿来数落谢珩教子无方。
谢灵仙继续说:“过后我父亲觉得心中郁闷,喝了许多酒,回房时见到在湖边的我,上来便辱我不孝,我反抗时不慎将我推入水中,那时春寒料峭湖水冰冷,我生了场大病,仅此而已,不过这也算是丑事,对外便说是我失足落水。”
我知道世家之中有多少诟病,却也不曾想谢家还有这样令人嗤之以鼻的龃龊,科举落榜是本事不行,如此便是枉为人父。
这天下大部分人,不论贫富,到了年纪都会嫁娶,生育子嗣,养大成人,奉承天地之道而已。这人人都可做的事,他都能办砸成这样,真是个做什么都做不成,还要拿孩子撒气的废物。
狗屁孝道,骂他个狗血淋头都是活该的,竟然还恼羞成怒了。
我哂笑道:“本事小,脾气大,谢珩聪明一世,怎么生出来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谢灵仙语气冷淡:“毕竟是长子。”
我问她:“你就这么把那些老匹夫忍下来了?”
谢灵仙看起来冷静的很,也没有用什么劳什子孝道搪塞我。
她道:“我不得不忍,我父亲是嫡子,也是家中长子,他可以不学无术,碌碌无为,可是只要不把谢家的面子丢尽,谢家不会不护着他,而我因为落水身子孱弱,也不必掺和选秀,将谢家重新推到前面,这对谢家而言,不算坏事。”
谢灵仙吃穿用度都不曾短缺,也并不奢侈无度,常年待在谢家也未曾游山玩水,能触手可及而迫在眉睫的便剩下一件事,那便是自己的婚事。
谢灵仙道:“想来殿下已经想到,我用这件事换来什么。”
左不过是用来换让她出家躲避婚事,兜兜转转,她竟然还不是自愿,就连我也一时语塞了,可是她这人的心狠,总是朝着自己来的。
我其实看过谢灵仙的起居简录。
长女谢灵仙,讷口少言。
羽自幼丧母,常居姑苏,无同母姊妹而兄弟疏离,久病而药石难医。喜书画,善琴,姑苏一带无人媲美。
如此乏善可陈的生活,倒是和我有些相似,只是这真病,还是她借此避世静养,我也没必要再追问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精于算计,失了些人情味,谢灵仙这般以身入局,虽如履薄冰却也收获颇丰,才真是心似霜天雪地。
若我是她,真要图个父慈子孝,这面子在外,那必定要把里子闹翻天,若是能给那老畜生留半条命算我萧姒良善。
但我这话还是说早了,谁叫我也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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