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一触即发,几次大大小小的战役下来,两方都有些疲态,朝中这边逐渐安稳,我打算亲自到疆域战场上提振士气,一举将西戎攻下。
终于,在确定了出征的日子后,我才把萧慈叫到太极殿,嘱咐她我离开后的诸多事宜。
萧慈问朝中哪个大臣可以托付。
我直说了一些朝中官员的名字,这些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但是她们忠于我,不代表百年之后,她们还会同样对萧慈忠诚。
我道:“你长大了,也会有你自己提拔的左膀右臂,新旧更替,代代不衰。”
世家百年荣光,出过多少畜生不如的纨绔子弟,又出过多少治世之才,史书的记录已经十分醒目。
因威严而生信服,因信服而生尊贵,若是无德无能,空有出身又怎样。
故而不必拘泥在身世高低。
她问我:“那谢大人呢?”
“她不一样。”我语气笃定。
忽然转换了神态,反倒让她有些疑惑了。我便补了一句:“世家更多的是安抚和平衡,但是人才无关家世,既然任人用贤,就不要被表相迷惑——总之,你只管信谢大人就好。”
萧慈上前拉住我的衣角,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想问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
她道:“还会有姨母这样的臣子吗?”
“没有。”
我比上一次还笃定。
“说我什么呢,让我也听听。”谢灵仙端着点心进来,瞧着我和萧慈兀自沉思又同出一辙的样子,忍俊不禁。
我贴住她,瞄了眼盘子上的点心,都是萧慈喜欢吃的,我还没发作,谢灵仙已经预料到我想说什么,“陛下,您的那份还多,正在做呢。”
“这还差不多。”
我嘟囔了两句,伸手去拿,谢灵仙便先一步走了,她半蹲着,摸了摸萧慈的脸蛋,拿起一块点心要喂她。
我眼疾手捏了一块吃进嘴里,再把盘子接过来,塞到萧慈手里,让她自己去吃。
谢灵仙缓缓起身,我还腾出手拉了一把,她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又去帘外端着茶过来。
萧慈站在殿中央,有些手足无措。
我这才咳了声,拿着谢灵仙捧着的茶盏茶,润润喉咙,又道:“婵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要好好听谢相的安排,记住,你已经不是皇女了。”
她会被所有人的目光盯紧。
有多少人仰望着她,就有多少人想要诋毁她,但是身为储君,她必须做到,用自己的方式令人不敢冒犯。
北凉是个疆土辽阔的国度。
即便地方和边境多有战乱,可是依旧强盛。
如此国家的帝王若是不能给人以威严,给人以庄重,又谈何让自己的子民信任这是可以护佑众生的那个天子呢。
萧慈抿着嘴,小脸严肃地绷着,但是她小手里还有一盘新鲜出炉的甜点,让人瞧了觉得好玩。
她仰头看着我,似乎还想问我什么,但最后却说:“陛下,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守好长安的。”
我这才有零星几点笑意。
好容易把萧慈打发走,我和谢灵仙才能说说体己话。
谢灵仙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可是在离开长安前,她总是望着我,眼里总是眷恋,我知道这已经是她颇为伤怀的时刻了。
我调侃她:“如今你成了摄政宰相,不知道多少人心里妒恨呢,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心狠一些,千万不要有任何怜悯。”
旁人说她帝女次母,虚凰伪凤。
原本帝女只是沿用了公主的用意,现在渐渐成了皇太女的代称,和太子并称。
时间久了以后,就连禁宫里的宫人有时也称呼萧慈为帝女慈,或是帝女婵婴。
帝女次母,多么讽刺的名称。我早晚要把说这种话的人的嘴全都缝住。
谢灵仙反问我:“陛下心疼了?”
这下我还真说不出来半个字了。
在面对她的时候,我好像依然是十几岁的心情,轻盈,急迫还带着几分期待。
这样让我期待的人啊,却要被这么难听的话诋毁,叫人怎么能不心疼。大概,看起来越是心软的人,就越容易被人欺负。
“或许,即便是神明,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更何况我只是肉体凡胎……他们只要不在你面前提起,我还能装作无事。”
谢灵仙摇头:“我才不在乎呢。”
我还想说什么,她却起身,越过小案,窝在我怀中,太极殿外的桃花开的正好,暖风吹动帘帷,有几片花飘过窗棱落在了我们交叠的衣袍上。
只消得,片刻岁月静好。
终于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候,但我和谢灵仙对此已经熟稔,她对我只有一句话,那便是平安便好。
北凉交给她,我没有丝毫顾虑,更没有后患之忧。
我的妻子,可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呐。
西出玉门后,天地仿佛改换一般。
大军抵达在尹州西南之前,昭阳就带着先锋部队来迎我,而我也顺利到了主力军驻扎之地。
从此处策马往南十里,隐约可见大漠连绵,若是继续前行,就可看到山脉之下的草原与河流。
和漠北相似,却又不同。
那里是广阔的草原,还有仿佛绵延到天边的银练,无边无际,只有在摇曳的青草中看见羊羔和马匹,才会恍然自己身处人间。
同样是沙漠和草原,还有长河边的村庄,西塞却辽阔而寂寞,令人无端生出悲凉之意。
每当我有这种感觉时,我便会摸一摸怀里藏的香囊,这是她给我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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