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霁，我偷偷带着谢灵仙来到山脚的别苑。
我对留在寺庙里的人说，要带着她去山里面散心，若是赶不回来，就在太子名下的宅子借宿一晚。
这是我在母后过世后不久买的宅子。皇室中有规定，葬入皇陵之前的七日不允许有哭声，那时我还小，拼了命去够棺木，被太子压在怀中，死死捂住嘴巴。
那之后，我在明王宫不吃不喝闹脾气，说讨厌宫里的规矩，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太子为了哄我，说在山中买了宅院送我，若有自由那天，就跑到山里，谁也找不到。
我确实被哄开心了，但其实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还真给我在南山买了个大宅子，记在我的名下，但实际上我很少来过。
这世上除了太子，几乎没人知晓这地方是我的，也就这样含糊不清地蒙混过去了。
地上还覆着厚雪，一路上我时不时就要抱怨念那些祝词，念得舌头都要打结了。
谢灵仙比我谨慎多了，还挂念着遮掩行踪。
我却道：“大雪封山，这地方就咱们俩，连个鬼都没有，谁能看见。”
谢灵仙嗔我一句：“你还真个是心急的主！”
我根本顾及不了那些别的东西，到了山中别苑后更是来劲，自己扛着家伙什就去烧热汤池水，脸上被熏得全是汗水也浑然不知，她就坐在池边，看着我只觉得好笑。
入夜，沐浴。
我与谢灵仙同浴。
她绕到我身后，将我的长发拨开，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我身上因为练武留下的伤疤。
在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上，这些已经淡去的疤痕还是很突兀，谢灵仙轻抚我的后背，在我的疤痕上落下细密的吻，我撑着池边，阖眼仰头享受谢灵仙来之不易的缱绻。
氤氲中见她柔情，我自然是开心的。
北凉并不像前朝一样忌讳女子习武上沙场，既然要习武，那自然是留下伤的，我也并不例外。
回看以前，也难免觉得，自己能不偏不倚长成现在这样，也是个奇事。
习武的时候，数不清的人告诉我，这件事很苦很难，不适合我这样养尊处优的人，可我明明就很喜欢习武。
别人又会说，等我长大了，就会知道真心喜欢的是什么了。
太奇怪了，又不是等皇帝死了，我就升仙了。先能长大再说吧，指不定哪天就死了。
对此，我永远只有一句话作回应：“不需要你来给我安排，我喜欢什么。”
其中多半人都会恼羞成怒，却碍于我的身份，不会直接对我发难，而是暗戳戳地跑到母后那里告状。
母后是真心在乎我的，所以她会说，我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吧，有她在我的身后。
若是没有母后，我大概还真可能信了这些人的邪。
谢灵仙在水中，乌黑的长发像长长的水蛇蜿蜒在白皙的后背。
她将手将手搭在池边，想要离开，我一口咬住她湿漉漉的锁骨，谢灵仙嘶了一声，气息都洒在了我的侧脸上。
谢灵仙赤身从水中站起。
身上的红晕还未褪去，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眼尾滴在了锁骨上，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睡莲，她半转过身睨了我一眼。
我也望着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如同南山寺的钟声般，在我的神魂之间响彻。
我们拥吻在一处，一瞬便如天荒地老。
……
我抓住她的手腕，用舌尖从她的小臂舔到手心，谢灵仙指尖颤抖，扑朔迷离地眨着眼，下意识就要把手缩回来，可是却被我牢牢地握在手中，哪都去不了。
我这双手也与谢灵仙时常翻书作画的手不同，乍一看是双养尊处优的手，但是细看便会发现手掌与指节都有茧子。
虽然都是女子的手，可是摸起来触感却大有不同，谢灵仙最喜欢在牵手的时候，摩挲我粗糙的指腹。
她低头看我，我滑下来，把脑袋靠着她的手，扬起恶劣的笑容：“怎么，嫌弃我的口水脏吗？”
“你还真像一条大蟒蛇，能活生生把人缠死。”
“那你见过蛇吗？”我问。
“见过，淮平梅雨时节，草木繁茂处会有小蛇出没，但它们都躲人躲得远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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