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弟弟
【……那这次呢。哥哥？】
祁修逸在宿舍里忙碌着给考古社团老师打电话商量展览事情的时候。
蔺辰带着系统出了门。
B大北门出去步行十分钟就是三甲的帝都中心医院。
蔺辰走进医院拿了号上楼寻找祁景明为他指定好的医生。
系统委屈了一路：“宿主！系统级病历插入明明可以做到让您全手续无痛‘病死’不需要这么麻烦地手动创造病历的！”
它嘟嘟囔囔：“宿主您这是不相信统的实力吗……”
蔺辰叹气：“你能给我创造电子病历但你难道能够给我创造医院记忆吗？”
“你就不怕等我‘病死’之后他一查、一问发现医院里的护士、医生都对我没有一点印象顺藤摸瓜查下去导致事情暴露工作室名声被毁以后再也接不到单吗？”
一提失业系统立马就谨慎起来：“不不不不能失业、不能失业还是宿主您想得周到！”
就在这时前方拐角处忽然传来一阵躁动。
一个小男孩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无措地喊着“妈——妈——”就跑远了。
而在前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一些担忧的声音。
“你还好吗？”
“站得起来吗？”
“需要帮忙吗？”
蔺辰疑惑地上前一看。
只见拐角处
他的右腿明显比左腿瘦小很多裤子套在上面都显得空空荡荡的。
而在他周围大概一米远的地方散落着两把素色拐杖。
系统：“咦那不是……！”
一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女孩跑了上去帮他将拐杖捡到身边又扔下书包蹲身去扶他。
可跌倒在地上的青年一点力都用不上女孩力气不大吃力地扶了半天也没能把人扶起来。
蔺辰上前蹲下身说：“我来吧。”
……
林如晏很久没有过这样尴尬且无助的时候了。
他的腿钻心地疼脸色因此一片苍白撑着地板的双手都在打着颤另一只腿也因疼痛用不上什么力气。
好心搀扶他的女孩中间没撑住差点又将他摔到地上。
这一下女孩也不敢继续扶他慌慌忙忙地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撑不住……要、要不我去帮你叫医生来吧！”
林如晏疼得脑袋有些发晕他努力朝着好心女孩挤出个笑：“谢谢……”
话音未落一个影子忽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我来吧。”
陌生的声音说道。
林如晏一怔
抬眼问他：“这条腿经常会痛吗？”
林如晏愣愣地喊道：“问、问冬学长？”
问冬学长挑眼看他浅笑：“修逸跟你说过我？”
怎么没说过？
他在宿舍天天都能听见祁修逸念叨着“祁问冬”这三个字！
问冬学长的语气平静、温和与祁修逸每次提到他时所评价的“嘴毒”、“爱欺负人”一点儿都打不着边。
……倒是与他一直以来对于问冬学长的想象符合上了。
问冬学长在他身前蹲下将两个拐杖都捡在手里。
背对着他示意他将手搭上去：“上来。”
林如晏受宠若惊立马摆手：“不用不用学长您把我扶起来就好不用背我的！这……”
问冬学长回头瞥他一眼说：“在想什么？我只是把你背到边上的椅子那儿一会儿给你租个共享轮椅过来。快点上来。”
问冬学长的长相并不是那类很凶的类型。
相反学长长得堪称乖巧就连发丝也都服服帖帖地别在耳后十分整齐。
光是这么瞧着就能感觉是个从小到大都被好好养着的小少爷。
可林如晏听着问冬学长这不容置喙的语气心下莫名一紧不知怎么的就产生了一种面对长辈、老师时的紧张感。
林如晏向来是个好学生。
面对老师、长辈时也向来什么话都不敢反驳。
因此被问冬学长这么一催林如晏只能硬着头皮、犹犹豫豫地将自己双手搭上肩去任由学长将他背起。
林如晏低声：“谢谢学长我……”
问冬学长打断：“包和拐杖自己拿着我没手了。”
林如晏：“……哦好。”
从跌倒处走到墙边椅子的距离并不远。
林如晏却觉得这短短一路好像走了十分钟一样特别漫长。
问冬学长并不是非常强壮的类型肩也不宽背着他时他总担心会连累着问冬学长一起摔了。
幸好问冬学长的脚步虽慢却始终很稳直到将他放到医院椅子上时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问冬学长：“坐着稍等。”
不一会儿问冬学长就从楼下推了一个共享轮椅上来然后伸手将他扶到了轮椅上。
林如晏从小都没有接受过这样的对待。
他无措且紧张地攥紧自己的衣袖：“谢谢学长。您、您帮我到这里就够了后面我自己可以的。”
“客气什么你不也帮了修逸很多忙么。”
问冬学长温和地说：“去哪个科？我陪
你吧。”
林如晏哪好意思，连忙想要推辞。
可问冬学长只是瞥来一眼，平平淡淡地重复一句“哪个科”，就将他堵得说不出话，败下阵来。
林如晏从来没有接受他人无偿好意和帮助的习惯。
这种帮助在很多时候，不光会让他愧疚不安，更会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十分废物。
可问冬学长却有些特别。
学长说话时，身周带着一种非常奇特的气场，以至于他在接受问冬学长的帮助时，心中的紧张远远超过了以上两种感觉。
前往科室的一路上，问冬学长问了他许多问题。
问冬学长：“你的右腿经常会痛？是治不了还是钱不够？”
问冬学长：“听修逸说你的成绩挺不错，上学期总绩点多少？专业排名第几？”
问冬学长：“学的好歹也是计算机专业，生活怎么能过得这么拮据？”
“……”
林如晏面对学长有些紧张，这让他一点儿都不敢怠慢学长的提问，老实地回答了所有问题：
“没有很经常，几个月才会发作一次。时间拖得有些长，不太好治，治疗需要的钱也很多，所以只能靠吃药让它不至于彻底恶化……”
“成绩……还行，上学期排名第一。”
“啊？可我没有电脑，学校机房只能上一些固定的网站……”
问冬学长认真听他说完后回答完，说：“你这条腿拖得越久越不好治吧。需要手术吗？要不要今天约个时间做掉，钱不够我借你。”
学长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问他“要不要买个包子”。
林如晏一下没反应过来，差点随着之前的回答惯性直接应下。
可当他反应过来学长究竟说了什么提议的时候，立马一个激灵，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学长，这可不是个小钱！”
问冬学长低眼：“哦？多大的钱？”
林如晏苦笑：“光是初期手术就要好几万。后面还得一直吃药、做康复……”
问冬学长“噢”了一声，收回目光，安静了会儿。
大约过了半分钟，才对他说道：“好好学习，这个钱只有在现在才难得倒你、”
林如晏怔怔地抬头。
学长平静地说：“B大计算机很出名，本科平均水准毕业出去，都能至少拿个二三十万的年包，每年甚至都能有几个顶尖学生拿到税前百万。”
“等你毕业，拿到的年薪也不会低。”
“所以，不用对向我借钱产生什么心理负担。你只是在让四年后的你，代你现在付款而已。”
“几万、十几万的钱，对你未来不算什么。对我而言，更不算什么。”
“没有必要因此让你右
腿的问题再拖四年。
林如晏双眼发热，心间有陌生的情感充盈、荡漾。
他几次张口，试图想要说些什么。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连感谢之语都被堵塞在喉中，难以言出。
——那太轻薄、也太简单。
他们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目标科室的外边。
问冬学长将轮椅推进等候区，帮他拿了排队的号，对他说：“你先排着，开好单，或者问好手术价格，约好时间，我十五分钟后回来，在这等你。
说完，学长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转头就打算离去。
林如晏忍不住叫住他：“问冬学长！
学长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林如晏嗓音沙哑地问：“您是因为我是修逸室友才帮的我吗？我……万一我毕业之后找不到这么高工资的工作怎么办？
问冬学长笑了一下。
学长回答：“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你是个好孩子，还是个很有潜力的好孩子。
“而我喜欢好孩子，喜欢有潜力的人。
“我的眼光一直很好，所以我并不担心你所说的第二个问题。
问冬学长好心地主动问他：“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林如晏小心翼翼地问：“我……除了好好学习，努力还钱之外，还有什么能感谢您的吗？
他很在意这个问题：“我可以带修逸一起学习，可以帮您做任何我能做到的事情，可以……
问冬学长想了想：“你要是真这么在意……
“正好。我有个朋友最近正在尝试创业，缺少人手，你有空的话就去给他帮帮忙吧。
林如晏得到答案，整个人这才松了下来。
他认真地望着自己室友的哥哥，重重点头，说：“没问题，学长……真的非常感谢您。
看医生，预约手术时间，询问后续整个治疗方案所需的开销……
一条条一件件，对于林如晏来说，都是半个小时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光如此。
从医院回学校的路上，问冬学长还与他聊了会儿天。
“一万两千五一会儿转你，这钱既然修逸答应过，我们就不会欠。拿到手之后，先换个智能机，再买台能工作的电脑，把工作需求的资源配齐，你才能用它们去挣更多的钱……
学长对待他的态度远不算热络，平平淡淡的，闲聊时随口说出的建议似乎也都只是为了接续话题。
可是只有林如晏知道，学长的一字一句，于他而言究竟有着多大的益处。
当林如晏回到宿舍的时候，他依旧觉得有些恍惚。
签下欠条。
拿到一大笔能够
支撑治疗费用的钱。
拿到足够购买智能手机和电脑的钱。
拿到一位学长创业朋友的联系方式。
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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