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医院
【两个月？这……怎么可能呢？！】
程昭睿是在杨医生口中听说老宅发生的事情的。
杨医生是从老宅来的医生，与老宅的家庭医生时刻保持着高度紧密的联系关系，因此能够高强度追踪着老宅发生的各项八卦事件。
但老宅今晚发生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八卦。
对程昭睿而言，其意义却完全不同。
“当啷！
精致的瓷杯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砸落在地，碎裂成了无数瓣。
程昭睿却对此恍然无觉，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状态一下就把杨医生吓出了魂。
他慌张而担忧地摇着小老板：“程先生、程先生？
程昭睿僵硬地回过了头。
他神情恍惚，声音也飘摇不定：“刚刚你说……父亲打赌失败，在餐桌上被气得咳出血后，不光没把人赶出老宅，反而还承认了他的想法？
杨医生不太确定地说：“这……我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程先生您如果想要了解细节，还是得去问问王哥。
询问老管家那就没必要了。
毕竟在老宅，如果不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有谁敢造他父亲的谣呢？
可正是如此，他才觉得这一切事情难以置信。
父亲……
他竟然也是会失败，会认输，会低头，会认错的吗？
竟然真有这么一天，父亲能够意识到并承认自己的这么多年来的教育理念都是错误的吗？
如果一切是真的。
那他们这些因为父亲的教育而完全失去童年、失去人生色彩的程家后代……
他们从此之后回到老宅呼吸时，是不是也总算能够多吸上一口新鲜空气了？
杨医生一直不安地等在边上。
等着等着，就见小老板不知怎么，忽然流出了两行清泪。
这可将他吓了一大跳：“程先生，您……？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程昭睿单手捂上双眼。
他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激动或是愤怒的情绪，只是有些疲惫、有些茫然、有些悲哀。他说：“没事，和你没有关系。
只是他——从未见过，太不习惯。
太阳，也是会刺得双眼流泪的啊。
……
十一月在老宅发生的事情，在整个程家暗地里引起了很大动荡。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其中真相，听到的版本也与真实版本有着天差地——
他们听说，程焕臻为了保护那位去年回家的“小叔叔不受程老爷子的“摧残，用新品上市后的销售数据与程老爷子打赌。
结果很显然，新品上市数据极其优秀，首周成绩一出来，就彻底
敲定了焕臻的赌约胜利，于是就在那天，焕臻只身单闯老宅，与程老爷子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论战！
论战，焕臻胜，程老爷子气得吐血，却又碍于数据无法反驳，只能承认自己多年来的教育方式有所不妥。
一时间，程家上下对于这位程老爷子看重的继承候选人好感飙升。曾经在私底下偷偷出现过的一些“AI治家的笑话言论，这一刻都十分默契地悄然消失。
然而风暴诞生之地，也是风暴最先平息的地方。
程焕臻自从那天抢回小叔叔之后，就再也没有将一点儿精力放到老宅上去。
他有些忙。甚至越来越忙了。
小叔叔的药钱翻倍，这对他来说压力很大。即使能够挣到一个季度的药钱，那后续的药钱同样也还没有着落。
为此，他甚至都在主动考虑在原定项目计划之外，要开启一些什么好挣钱、快挣钱的新项目了。
除此之外的时间，则是全都被他花在了小叔叔身上。
小叔叔最近……状态越来越不好了。
十二月。刚刚应付完学校考试，程焕臻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里。
“叩叩叩。
“小叔。
程焕臻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自己隔壁的房间，敲响小叔叔的房门。
没有回应。
很正常的事情。
最近小叔叔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这是小叔叔这回发病才出现的特有症状，以往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最近小叔叔的一天睡眠时间十二小时打底，有的时候甚至能长到十六小时，深睡、昏迷不醒。
这让程焕臻十分担忧，早在前段时间就一直在计划着带小叔叔去医院做正式检查的事情。
只是小叔叔一直不肯，而他又不能像强盗一样直接把小叔叔扛去医院，这才将事情一直拖到今天。
可是今天，他不愿意再继续拖下去了——
今天他遇到了一个人，黎家少爷。
对方自述自己一直在查着某件事情，为此特意找上他，询问他关于小叔叔的各种情况。
他不乐意透露小叔叔的情况，对方倒也没有强求，只是告诉他说，这两年身体不好的少爷们年初出事的概率比较大，要他好好注意一番，如果遇见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小叔叔身边，希望能够联系他。
程焕臻觉得黎昀辉警惕的方向实在有些夸张了。
可他确实想起了近些年圈子内，总会有人在年前病死的事情。可能是年初的天气对生病的人刺激比较大？
程焕臻不知道。但他有些紧张。
所以他决定今天如果再说不动小叔叔，那他就要趁着小叔叔睡觉的时候，偷偷将小叔叔搬去医院了
！
程焕臻轻轻开门，进入了房里。
然而当他意外的是，小叔叔竟然醒着！
小叔叔坐在床头。
屋里暖气很热，小叔叔只穿了一身非常单薄的亮粉色睡衣。小叔叔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刚刚睡醒一样，坐在那儿发着呆，偏头朝着窗外的方向。
此时夕阳西下，橙黄的光辉只剩下一点儿余烬，温温凉凉地洒落在床铺上。
小叔叔的房间是很热闹的。
床头满满当当地坐着各种玩偶，窗台上满满当当地摆着各色盆栽，书桌上的大小摆件各式各样，种类数量繁多，却又不显拥挤凌乱，一看就是有人花了大心血布置过的。
这些都是他与小叔叔在上个学期出门玩时路上遇到的玩意儿，小叔叔见着喜欢，便会买了往家里带，几个月下来，屋子里就变成了这种热闹模样。
不过自从小叔叔发病失明之后，屋子里就再也没增加过新东西了。
程焕臻走到床头，喊了一声：“小叔。
小叔叔像是没有听到。没有理他。
“小叔！他坐到床边，声音更大了些。
小叔叔仍没有理他。
他叹口气，在被子里找到小叔叔的手，握住、拍拍，再喊：“小叔！！
小叔叔总算回过了神。
小叔叔虽然失明，却也习惯在听到声响的时候，将脑袋转向声响发出的方向。
小叔叔认出了他的声音，转过头来，对他露出笑容：“大侄子，你回来啦！
——除去睡眠时间增长之外，小叔叔最近的反应也明显变得更慢了。
程焕臻认真回答：“是的，小叔，我回来了。小叔今天过得怎么样？做什么事情了？
小叔叔歪着脑袋想了会儿：“今天？……中午去外面晒了太阳，好冷。下午在和大哥聊天，他给我推荐了一部他出演的电影，要我病好之后一定去看看。但说实话，我觉得他那部电影的简介听起来好无聊。
程焕臻说：“无聊那就不要看了，他会理解的。
程焕臻顿了一下，说：“我听说今天帝都医院在做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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