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回家
【大侄子！哪有你这么套我话的啊！】
……是小叔叔！
小叔叔终于出现了！
程焕臻从殡仪馆外的长椅上站起身来，露出笑容，喊道：“小叔。”
小叔叔今天穿了一身黑衣，马尾低了、香水淡了，看上去倒像是变成了一个“清淡版”的小叔叔。不过程焕臻多看两眼，倒也觉得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小叔叔的双眼依旧明亮，精神依旧健壮。
小叔叔轻轻歪着脑袋，对他等在这儿的行为感到有些疑惑。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在生他的气。
小叔叔没有生他气吗？
程焕臻不确定地想着。
他紧紧捏着口袋里的礼物，思考着是不是这时候就应该将它拿出来给小叔叔——这里来往的人好像有点多了。
小叔叔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若无其事地说：“走呀。第二场追悼会都快开始了，我们在这干嘛呢？”
程焕臻一想，要是出了门，那来往的**约会更多。
他做下决定，喊住小叔叔：“请稍等，小叔。”
小叔叔疑惑地回过头来。
程焕臻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红色的东西，塞到小叔叔手中。
小叔叔疑惑地低头一看，笑了：“呀，香囊，红色的，还是晚香玉味！有意思。大侄子，这是给我的？怎么忽然送我东西？”
程焕臻有些紧张，说：“小叔，老宅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是我不喜欢被你打扰计划才把你赶走的？……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我没有不喜欢小叔，也没想把小叔赶回老宅的意思。”
小叔叔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嘴角缓缓压平：“如果不是你说的，你为什么要来向我道歉？该不会是做了不敢承认，还想来哄我吧？”
程焕臻一怔，立马澄清：“不，小叔，我不是……”
“噗嗤。”
小叔叔瞧他慌张，一下笑出了声。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因为这个。放心吧，大侄子，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对我的——大侄子很喜欢我，对不对？”
小叔叔认真地将红色晚香玉香囊收起，得意洋洋地朝他挤了挤眼睛。
——小叔是故意的！
程焕臻睁大眼睛，一句“小叔你这么能这样”预备在了喉咙里。
但这会儿他们已经并肩走在了离开殡仪馆的路上。
小叔叔在他身旁盈盈笑着，微微弯身、侧着抬头看他，乌亮的黑发垂在空中，随着小叔的动作一晃一晃，实在是活泼得让人难以指责半分。
……往好处想。
小叔叔有心情这样玩他，看起来是真的没有在生他的气。
程焕臻高高悬着几天的心情在这一
刻轻轻落地。
卡在喉咙里的话语几经变化，最终变成了：“是的，小叔。
这时，迎面而来几名三名哭得梨花带雨的大学生。
小叔叔正顾着笑，说他什么“太好逗、“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问题。
程焕臻不知道小叔叔为什么这么说，他也没有去想。他只注意到小叔叔不看差点就要与来人撞上，皱着眉头，立马将小叔叔拉了一把，把他往自己边上拽了点，躲过边上三名哭得不看路的学生。
程焕臻打断小叔叔的笑：“小叔，看路。
小叔叔眨了两下眼，不知怎么笑得更欢快了。
程焕臻有些莫名。
但小叔叔的态度让他有了些把握，他问道：“小叔，一会儿你还回老宅吗？要不要跟我回去？
他担心小叔叔拒绝，绞尽脑汁地说：“老宅方面不用担心，我已经和祖父打好招呼了。小叔你的房间这两天没有人动过，很整齐。东西我会喊管家帮忙拿过来，也不需要操心。
“去你家啊——
小叔叔的声音犹豫了一瞬，原本的笑容不知为何变浅了一点。可还没等程焕臻疑惑地想出缘由，小叔叔就重新绽开了笑容，对他说道：“好啊，大侄子，只要你不嫌我烦就好。
程焕臻认真地保证：“我不会。
小叔叔同意了与他回家。
程焕臻觉得这两天一直憋在心中的不舒服、不开心的感觉，一下子就完全消散了。
他担心小叔不敢与老宅沟通，便主动帮小叔跟老宅的司机解释交流了这件事情。
好在这件事已经经过祖父允许，交流、执行起来因此非常顺畅。
很快，他成功地带着小叔回到了家里。
程昭睿今天也在家中。
他见到程翌明，开心地与小弟打招呼：“翌明回来啦！
程翌明笑眯眯地回应：“大哥好，我又来给你们添麻烦啦。
程昭睿笑：“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快去屋里换身衣服，来吃饭。
程焕臻也回到屋里更换衣服。
他换上一件跟随小叔叔一起购买的深绿色衬衣，心情比起前些天轻快许多。
窗台上那株火红叶片的植物生机盎然，在无风的屋内轻轻摇摆着叶子，似乎也跟随着他的心情一块儿轻快着。
小叔回来了。
小叔没有生他的气。
这是舒服的感觉。
他是在开心吗？
就当他是在开心吧。
程焕臻这么想着、判断着，出门与小叔叔一同吃了午饭。
一件事了，程焕臻终于又可以捡起计划继续执行。
午饭结束后，他依照计划进行下午的工作。工作顺利结束
。接着进行晚上的工作。工作结束，睡眠。醒来，进行第二天的工作。工作结束，睡眠。醒来执行第三天……
程焕臻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坐在卧室里，低头瞧着平板上的今日计划，忽然感到一丝疑惑。
奇怪，小叔叔明明回到家里了，怎么连着一天半的时间都没有打扰过他的计划？
奇怪，好奇怪。
程焕臻有些茫然地进行回忆。
这一天半的时间里小叔叔都在做什么？
吃饭的时候与他聊天，其余时间……不知道。他与祖父立下了军令状，这些天工作较为忙碌，常常需要出门赴约、开会，即使是在家里自行工作，时间也是安排得非常紧凑的。
但吃饭的时候，小叔叔看起来很正常。
一切与之前并无区别。
那小叔叔怎么会不来打扰他的计划了呢？
这不正常。
程焕臻在卧室里呆坐半分钟，尝试重启计划，重启失败。
索性起身，出门看看小叔叔究竟在做些什么。
走廊没有小叔叔。
隔壁小叔叔的房间里没有小叔叔。
下楼，客厅没有小叔叔。
出门……哦，见到小叔叔了。
小叔叔正坐在院子里。
似乎在晒着太阳，也似乎在发着呆。
“小叔！程焕臻开口喊了一声小叔叔。
小叔叔茫然地抬起头，好一会儿才聚焦起目光。见到是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叔叔：“大侄子，你怎么出来啦？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吗？
这才几点，工作还没开始呢。
程焕臻心想。
他摇了摇头，问小叔：“小叔，你在这做什么？
他坐到小叔边上，闻到小叔身上浅淡而自然的晚香玉味道。
不是香水。是香囊。
他判断出来。原本因为小叔这两天出乎意料地没来找他而不安的心情，稍稍安定下来。
小叔叔的声音顿了一下：“啊……
小叔叔想了半秒，回答：“我在晒太阳呢。
程焕臻疑惑：“晒太阳？哪里有太阳？
小叔叔抬头瞧了眼天，面不改色地归因：“你把云朵引来了！
程焕臻心想，瞎说，他才没有这种本事。
不过小叔叔看起来状态正常，没有生气，他便放下心，心想大约小叔叔这两天只是暂时没那么想出去玩而已，没什么奇怪的。
程焕臻与小叔叔又聊了几句，安心地回到书房进行工作。下午还抽空去了趟公司。
于是第三天过去了，第四天过去了，第五天过去了，第六天……
嗯？
程焕臻坐在书桌前，盯着计划日程，又一次意识到了不对劲。
小叔叔有可能一天两天不来找他玩、不来缠着他一起出门，可是怎么可能连着六天都悄无声息呢？
奇怪。
很奇怪！
程焕臻停下了手中的计划安排，“要不要探究、“有没有必要探究的问题在脑海中转了五秒钟时间。
……好吧，毕竟是他好不容易哄回来的小叔叔。
程焕臻这么想着，终于又一次站起，出门寻找小叔叔。
这回，小叔叔坐在了客厅窗边，手撑着脑袋，安安静静地看着屋外的景色。
小叔叔今天依旧身着红衣、高扎马尾，可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上下却透露着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感觉。
生机与吵闹的红，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生锈且安静的红。
怎么回事？
程焕臻茫然不解。
程焕臻走到小叔叔身边坐下。
小叔叔扭头看他，脸上露出意外的笑容：“呀，大侄子！你怎么出来了，今天工作不忙吗？
跟前些天一样的笑容，相似的提问。
但这一次，程焕臻总算不觉得小叔叔是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了。
他没有回答小叔叔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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