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课的上课地点是最靠近静心湖的一楼教室,因为离主教学区较远,平常十分宁静,上课的时候还能听到窗外的鸟鸣。
思德里教授专门向行政处申请了这个位置,她说因为研究历史需要远离喧哗热闹的人群。有关系跟她不错的同学出卖了她,说她有次在办公室里说漏嘴,申请这个教学位置只是由于年纪大了,听不得吵。
今天的历史教室可能要把思德里教授的耳朵吵聋,当宋薇拉来到教室的时候,门口堵着一些人,里面的位子几乎也坐满了,但是这群人明显不是单纯来上课的,因为他们东张西望,看上去在找什么人。
宋薇拉在教室最后一排靠近门口的位置找到了一个座位。
思德里教授进来的时候,反复把老花镜反复擦了几遍,才确定底下确实有这么多人,她开玩笑道:“是上学期我给分不错的原因吗,这学期这么多人选我的课。”
Linkr上的选课指南中,思德里教授的课常年屈居高位,上课幽默风趣不拘于课本,给分也很不错。宋薇拉选择她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思德里教授出的历史题几乎都是主观题,她不在意学生的答案是否遵照标准答案,而是是否言之有物,有自己的理解,逻辑成立即可。
底下的一些学生听到教授的话,眼神飘忽心虚,看到这个反应,思德里教授心里明白几分,她抚了抚老花镜,翻开讲义,笑道:“好吧,虽然一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希望听完我的课也能有收获。”
宋薇拉很想在Linkr上发帖子问下为什么今天的历史课这么热闹,但是可能只有下课才有机会问了。历史课上不允许使用电脑,思德里教授不使用PPT,而是用最传统的备课方式,在黑板上用白粉笔写好板书。
她给出的解释是,古人用纸和笔记录历史,既然学习他们留下来的历史,适当复刻他们的习惯也是一种实践。
思德里教授刚在黑板上写下关于瑞兰国的近代史,宋薇拉从放在旁边空位上的包里拿出做笔记的本子。
教室里的人比以往多出许多,通风系统招架不住,空气浑浊闷热,让人昏昏欲睡。
“我能坐这吗。”
一声熟悉的轻柔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一丝气喘吁吁,像一阵风,吹散了宋薇拉的困意。
一双灰蓝色眼睛正带着期冀地望着自己。
只是姿势有点奇怪,宋薇拉坐在座椅上,而他正蹲在地上,脸上还有跑动过后产生的红晕。翡翠色长发并没有如上次见到般柔顺的披在身后,而是被细致地扎成马尾,有几缕被薄汗晕湿,贴在他的脸上。
“可以吗。”他再次轻声重复了他地请求。
思德里教授正在课堂上声情并茂地讲着瑞兰国君主立宪制的来历,她是个喜恶分明的人,对着她不感兴趣的内容就讲的忽略,而声情并茂意味着下次考试的重点就是这个。
宋薇拉没有心思在意如水一般划过去的考试重点。
一个神秘、美得似精灵的男生,正像小狗一样蹲在地上等着她的首肯。
如果她拒绝,他会难过的眼睛盛满雾水吗。
但是毕竟是上课,宋薇拉胆子没有大到扰乱课堂,她拿过自己的包,“可以。”
得到允许后,艾德琳脸上露出一丝柔软的微笑,宋薇拉被闪的精神恍惚一瞬,随机一阵雾蒙蒙的雪松香淡淡地包围了她,带着柑橘的后调。
等艾德琳入座后,原本安静下里的课堂就像是湖水,以他为中心泛起涟漪。
「我总算是明白今天教室为什么人这么多了,原来都是来看你的。」宋薇拉拿出一张空白纸,写下这段话,把它放在她和艾德琳中间的位置。
看到这段话,艾德琳苦笑一声,他拿出笔,就着宋薇拉递过来的纸写道:「热心的一些同学把我的课程表放到了Linkr上。」
「所以我现在上课都是最后才来,要是来的早一点,真是变成了鲨鱼群里流着血的人。」
「你在以前的学校没有应对这个的经验吗。」宋薇拉问道,借此旁敲侧听出艾德琳的背景。
艾德琳怔了一下,他轻轻摇头,「抱歉,我不太想聊起这个。」
他的语调虽然仍然温和平淡的,但是宋薇拉仍然察觉到里面潮湿的负面情绪。
艾德琳的发色是生机翠然的墨绿,但是却有着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像是深渊。
见他不想透露自己的过去,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宋薇拉失去了兴趣,干巴巴地在纸上写道:「你可以带口罩。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多时候,他们只是找点乐子。」
「我不想带口罩。」
艾德琳接过纸的时候跟宋薇拉的手有了轻轻的碰撞,他像是被电了一下,继而写道,「带着口罩很闷热,像是被人闷在夏天的羊绒被里」
「不想被剥夺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
宋薇拉也不想动脑筋帮他想什么办法,她看似非常真诚地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脸,写道:「祝你好运,你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一般在与人对话中,表达祝福往往意味着话题的结束,当事人不想聊了。
艾德琳盯着放在宋薇拉和他中间的纸,像是在研究哥德巴赫猜想。半晌,他在纸上郑重写下一行字,「谢谢你的祝福。我能保留这张纸吗。」
宋薇拉:......
美男固然令人心生怜爱,但是这个美男似乎脑回路和正常人有点不一样。
这张纸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不过是一张从不要的草稿本里随意撕扯下来的纸。唯一比较有趣的地方在于两个书写者完全不同的写字风格。艾德琳的字是飘逸的风格,而她的字体比较凌厉,像是一个暴君霸占了很多篇幅。
虽然不理解,宋薇拉还是点点头,得到首肯后艾德琳仔细地用笔记本把这张纸装了起来。
相对于数学课,历史课过的尤为快。不管知识点记没记住,宋薇拉在历史课上至少有一种被邀请感。令她比较意外的是,艾德琳看上去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上课却不太认真。她余光撇到,他时不时抬头看黑板,低头却在画画。画的是此时的场景,学生们正在上课,老师在讲台上传授知识。
他的画工很细致,构图也很不错,线条也很灵动,思德里教授宝刀未老充满热情的上课姿态在笔下栩栩如生。
但是莫名其妙地,宋薇拉不太喜欢这幅画,画上的所有人都没有脸,一个个都像是带着无头面具似的。
无脸人的聚会,她联想到这个词,下意识地去观察艾德琳创作时的脸。
一般人专注一件事,眼睛是有光的。比如哪怕隔着视频观看谢世铮的W1比赛,他对赛车的热爱也能从飞扬的眉目间轻易窥得一二。
而画画时的艾德琳就像被面前的死物-纸,吸去了魂魄,灰蓝色的眼睛寂灭没有神采,绿色褪去原有的生机翠然。
变成了像死静湖面上的青苔,装作是草坪,引诱路人踏足。
这哪像做自己喜欢的事,反而像是被摄魂怪吻过。
宋薇拉逐渐从余光观察,再光明正大地观察着艾德琳。在教室的最边缘一角,一个人在专注地画自己眼睛中的世界,而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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