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突兀地席卷上来,冰凉的剑锋穿过胸口。
裴见酩瞪大了眼睛,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着。
比起痛苦此刻惊骇更甚,滔天的浪潮自心中卷起。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入眼却只有一片鲜红。
“抱歉了,六殿下。”
熟悉的清亮声音从身后传来,混在面前人的笑声之中格外刺耳。
他怎么可能想得到,背叛自己的偏偏是他最信任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想活吗?”
大片赤红之中照进一片月光,呼啸的狂风闯进来,霎时间天昏地暗。
“不,别靠近我!”
裴见酩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入眼满是青葱绿色。雀鸟的鸣叫清脆悦耳,隐约还有溪流潺潺混杂其中。
身上的血污除了个干净,衣服倒是还没更换。
他的四肢被藤蔓高高吊起,关节处传来丝缕细密的刺痛,大概是已经磨出了血痕。
面前环绕的青色光芒显然是困住自己的法阵,看来他是被带到了青源峰。
“醒了?”
寂繁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脑中的弦猛地绷紧,森森寒气从背后绕上来。
“你......我...呃啊...”
手脚的藤蔓突然断开,他从高处重重摔在了地上。
剧烈的震动让他的伤口再次开裂,强烈的疼痛让他呼吸加快。
就不能等他把话说完吗,这个女人真是不好交流。
裴见酩心中暗骂着,勉力支撑着坐起身来。
“既然已经到了青源峰,以后叫我师父就是了。”
寂繁云坐在白石桌旁,指尖轻轻划过青瓷茶杯。
目光只是扫视他一下就挪到一旁,落上斑驳树影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不骂不闹,不喊不打,你这是想通了?”
昏迷前的记忆蜂拥而来,梦中的鲜红和眼前的碧绿宛如两个世界,裴见酩有些恍惚。
他的手微微颤动着,却在即将触碰到脸上伤痕的前一刻,被寂繁云再次施下咒术。
“伤疤很深,恢复还需要些日子。”
寂繁云毫无起伏的语气,似乎只是谈论着一片撕碎的布料。
对于那道疤痕,她甚至懒得多看一眼。
她怎么可以这样平静,丝丝缕缕的烦躁从裴见酩心底升腾起来。
这捆缚住他的术法更是火上浇油,通红的双眼中迸发出火气。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满,寂繁云摇摇头神色轻松:
“一道疤痕而已,日后你若是听话,我替你除去就是了。”
这话如同清水,泼醒了还沉浸在恍惚之中的裴见酩。
他怎么忘了,玄光宗是天下第一仙门,灵气充盈古籍众多,更有无数的神兵利器藏在山中。
别说是消除一道疤痕,就算是想要翻天覆地,恐怕也不在话下。
难道她是好心?
等等......裴见酩突然想起一件关于玄光宗的秘闻。
多年来玄光宗稳居仙门第一,与皇城相隔不过百里却从无争端,传说全因为宗内保存着一份玄真秘术,世代由掌门传承。
习得此秘术者可吸纳天地灵气,经脉不修自通,即便没有根基也可以平地起高楼。
其中的诡谲仙术,更是蕴含起死回生统领天下的至高力量。
若是能拿到这份术法,失去的一切都能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裴见酩心中的愤懑此刻全被扑灭,冷却下来的目光静静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眼下,讨好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裴见酩心中有了主意,尽力装出单纯的样子,硬憋出了两滴眼泪定定注视着她。
寂繁云一抬头,视线正好落进那双灵动的眼睛里。
微红的眼眶盈着些许泪光,两颗水灵的眸子被狰狞的疤痕分割两端。
她莫名想起那天画像上的人脸,这一剑倒真是暴殄天物了。
看他不再抵抗,寂繁云解开了捆缚他的术法。
周身的禁锢感忽地消失,裴见酩长出一口气,呼吸着难得自由的空气。
他偷瞄一眼寂繁云,大着胆子贴上去,直接靠上了她的腿。
单薄的衣物外传来她身上的冰凉,突兀的凉意,让裴见酩轻轻战栗一瞬。
趁着寂繁云还没动作,他赶紧开口诉苦:
“师父,那日我被他们追杀,身受重伤,也是实在被逼无奈才会闯上擂台,一切都是情势所迫,我......”
清亮的笑声伴随着铃铛响起来,打断了裴见酩的辩白。
“六殿下,您该不会觉得我们修道之人蠢钝如猪、丝毫不通人性吧。
你和三皇子争权,有千万个地方可以动手,却偏偏选中玄光宗的山门。
不就是想借着试剑大会人多手杂,方便借机脱身吗?”
寂繁云的目光直直射进他的眼中,锐利的视线几乎穿透他的心脏。
裴见酩的神色尴尬一瞬,在这样的对峙中慢慢冷下来。
“守擂台的规矩你早就知道,所以隐在周围,看准时机在最后时刻殊死一搏。
夺权失败、被人追杀,借机进入玄光宗是你唯一保命的办法。”
寂繁云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腰间的铃铛又一次随风响起来,叮叮当当个不停。
“与其在这里惺惺作态,还不如告诉我,是谁毁了你的根基,断了你的灵脉,需不需要师父帮你报仇呀?”
“你怎么知道?!”
裴见酩瞪大了眼睛推开她,全身如遭雷击,他隐藏十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她轻巧揭开。
寂繁云带着笑意的眼中有无尽风雪翻涌,刺骨的寒气透出来,冻得他浑身僵硬。
“是你的剑。剑身残留的黑雾看似是灵气所化,实则是你学的障眼法,混杂在凌厉的剑气之中很难看出端倪。
毕竟没人想得到,六皇子是个无法修仙练气的普通人。
不过你的障眼法确实精妙,若不是你伤的太重,恐怕我也看不出破绽。”
杀她徒弟的人已达无妄境地,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个灵脉尽断的家伙。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根基尽毁也敢跑来仙门。
本想趁机好好折磨他,看来也不能随便下重手了。
就该趁着景安侯还在的时候探清楚的,寂繁云暗自叹口气,这回可真是亏大了。
看着裴见酩沉默不语,寂繁云也不再纠缠这件事。
他既然不知死活地送上门来,自己也不能亏待他就是了。
“今日,就教你最重要的一课,尊师,重道。”
寂繁云轻轻抬手,青色的法阵释出千万根细丝,缠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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