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跟沈流疏并排走着,目睹这一幕,嘲讽一声:“侯爷积威甚重,居然连皇子都对你俯首称臣,下官钦佩!”
沈流疏年轻时是探花郎,生得英俊,经过岁月的沉淀,倒是添加了几分儒雅,话锋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恨意。
南宫凌霄眼皮直掀,盯着他:“不及沈大人,刚才这么多朝臣替沈大人说话,看来沈大人人缘极好!不过陛下最恨结党营私,等他空出手来,会如何整改这种风气呢?本将军拭目以待!”
刑部尚书脸色微变,手指颤抖,指着南宫凌霄,怒声警告:“南宫将军口下积德,你们军部的所有支出,都经过六部审批,要是兵吏两部生怨,后果自负!”
“我们当如何,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只会动嘴皮子的弱鸡说教!”南宫瀚懒得理他们,挥挥衣袖便离开了。
留下刑部尚书与沈流疏在原地,脸色铁青。
其他朝臣见状,纷纷侧目,却又不敢多言,生怕惹祸上身,于是飞快地绕路离开皇宫。
与此同时,皇后寝宫厅中已经聚集了不少妃嫔,等着给皇后娘娘请安,她们或坐或站,神色各异。
柳贵妃不在,皇后一宫独大,心情相当好。
她十分和善地笑着:“各位妹妹一大早过来请安,真是有心了,这还是本宫第一次见你们准时到场。”
这话一出口,不少嫔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以前柳贵妃总是姗姗来迟,她们也就跟着懈怠,如今被皇后这么一说,心里难免有些发虚。
惠妃扫视全场,打趣道:“娘娘为后宫之主,众位姐妹心里都敬着您呢,怕是以前有事耽误罢了。”
皇后听了,心情愈发舒畅,觉得空气都清新不少,她笑着夸赞道:“嗯。瞧瞧,还是惠妃嘴甜,难怪得陛下宠爱。”
她心中暗自得意。这段时间皇帝都宿在惠妃那里,算是得宠了。看来自己扶持了大半年的这颗棋子,终于发挥作用,为自己争了一口气。
惠妃生得娇艳动人,年纪又是嫔妃中最小的,在这深宫里,本就占了几分优势。
男人嘛,总是偏爱年轻貌美的,尝到了惠妃的好,怎么还会想起其他嫔妃。
柳贵妃的恩宠怕是要被分食殆尽,这后宫,还是她专权的地盘,无人能撼动。
“母后!儿臣有事要跟您说……”祁泽突然闯了进来,声音打破了寝宫的笑声,众人皆是一惊。
虽然祁泽未封王,但已经是个成年男子,宫外府中还有王妃。他以往来皇后宫里请安,都是避开其他嫔妃,今天怎就如此冒失闯进来呢?
外男冒然接触后宫嫔妃,依规依礼,是为不妥之举。
皇后脸色微变,心中暗怪儿子莽撞,可还是挥了挥手,轻声说道:“今日就到这,各位妹妹退下吧!”
十几位妃嫔纷纷起身,齐齐福身行礼,然后带着婢女匆匆离去。
“泽儿,怎么回事?冒冒失失地冲进来,要是你父皇知晓,定要治你不敬之罪!”皇后嗔怪一句,但语气却满是温柔。
祁泽却顾不上这些,他被即将到来的机会冲昏了头脑,一把抓住皇后的手,兴奋地分享:“母后,儿臣要跟镇国侯去边关支援,这可是个机会呐!”
皇后先是一喜,可很快眉头便皱了起来,“泽儿,边关乃苦寒之地,即使现在停战,但以目前境况来看,战争是迟早的事。”
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实在舍不得他去涉险。若是为了拉拢镇国侯,去那险境谋划,万一出了意外,就算日后能诸多荣耀加身,给母族带来利益,又有什么用呢?
祁泽却满不在乎地笑着,安慰道:“母后放心,儿臣每天练武至少三个小时,自保能力强得可怕,况且还有镇国侯、林副将等骁勇善战之人,我们联手对付敌军绰绰有余。”
听得出来,祈泽对此事很自信,但皇后知根知底,儿子有多少能耐对付敌军,她心中了然。
皇后眉头紧锁,伸手为儿子整理衣襟,声音略带哽咽:“儿啊!母后就你一个儿子,你从未上过战场,万一……”
祁泽担心皇后的碎碎念念误了他集合的时辰,连忙打断:“母后,你就放宽心,镇国侯从无败绩,跟着他,儿臣肯定全须全尾活着回来,来日得到父皇重视,那皇储之位就是我的了。”
皇后看着儿子眼中闪烁的野心与期待,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还是笑了笑:“好,母后等你好消息,不过记住,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自己为先。”
说罢,她转身对婢女吩咐道:“去库房带万两黄金,送去千机楼,请他们武艺高强之人随我儿出行,务必保我儿性命。”
千机楼,那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聚集地,鱼龙混杂,却也藏龙卧虎,每次出手,几乎没有失误。据历年统计,任务完成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有千机楼的侠士在,为儿子的安危多添几分保障,她也能放心。
午时,南宫瀚和南宫凌霄各带一队人马离开京城。
年前他们从边关带回来十万大军,被城防军队克扣了一部分,此番剿匪,南宫凌霄只拨到一千人马,跟南宫瀚前往边关的只剩下九万兵力。
今天狂风肆虐,祁承昀站在城楼上,衣带被吹得凌乱。
他目送他们离开,神色凝重道:“仇五,即刻通知小八,秘密率领五千兵力,前去支援南宫将军,保他性命为重。”
城防军是皇帝的狗腿子,不愿意分出兵力去跟南宫凌霄剿匪,还搞克扣兵力这一套,明摆就是想要南宫凌霄去送死。
一千人马,根本无法抵抗西北流寇,何况那边还有一个柳家,没有其他人支援,无疑是以卵击石。
祁承昀神色越发阴沉,不知寒风刮在脸上的痛一样,站在城楼上俯瞰。
仇五应下,侧面打量着他,犹豫问:“主子,王妃那边会不会生气啊?”
父兄出战,王妃没能道别相送,只怕是要闹脾气,偏偏主子不允许他们去通知王妃。
南宫翎月昨晚咳嗽了好几回,唤了医师诊治,才知是感染了风寒,所以祁承昀没有通知她。
他低声叹息,“罢了,我去哄哄她就好。”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在街道上疾驰,马夫一边提着鞭子用力抽在马背上,一边吆喝着路人让路。
南宫翎月坐在马车内坐立难安,她望向马车外看城门口到了没,可越看就越着急。
“王妃,肯定能赶上的。”玉屏在一旁安慰,又转头催促马夫:“再快点!”
如果不是中午她去膳厅用膳,途中遇到从娘家回来的楚姨娘,她还被蒙在鼓里。
当时楚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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