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噤若寒蝉,她一走动,红线上系着的铃铛便响个不停,那些红线若隐若现,最终汇入男子头上的忘忧铃中。
在这期间,红衣男子的头突然缓缓地仰起来,七窍流着鲜血,呆滞地望着她。
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睁着眼睛,看到的却不是眼前物。
地上躺着诸多的晓月派弟子,以及生息绝尽的晓月长老,他们睁大眼睛,面无血色地死死盯着眼前。苏晚清特意看了眼附近,至少有大半的晓月派的人死在了这里。
唯独少了一个人。
白眉真人。
“看这个伤势,也不像外力所致。”温衡嫌弃地蹲下探那些人的鼻息,两指掀开他们的衣物,他们并无外伤,致命点应是在内伤,他示意苏晚清过来。
苏晚清医术虽不精湛,但也能号脉一二,这些人确实已经亡故,她微微蹙眉,尽力用灵力探知那些人的死因,约莫一炷香后,她心中大致有了想法:“他们是修为枯竭,之后被人夺取了精气而死的。杀人者很有耐心,一开始并没有取走他们的性命,而是等吸干他们的修为和精气后,用他们的魂魄来充当这个阵的养分。”
蹲得久了,苏晚清站起来时差点摔倒,一旁的温衡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担忧的神色从他的眼帘一闪而过,他道:“除了柳宿眠,我想不出会是谁。她是九尾妖狐,修邪道,善食凡人精气。我也想不到,这晓月派竟然会这么没用,一只狐妖就能如此作威作福。”
这些弟子的身上,残留着白色的小虫子,正在一点一点地挤入人的皮肤里,穿梭其中微微蠕动,苏晚清执剑挑开了里面的肉,取出虫子。
虫子的颜色瞬间变成了黑色。她拿出藏在乾坤袋的虫子对比,全然一致。晓月派发生这样的事莫不是与青岩村有关?还有王姣影所说的甘松,也没有出现在此。
苏晚清总觉得背后还有其他隐情,她道:“除了柳宿眠,应该还有其他人。好歹也算是一个修仙门派,不该如此轻易被击溃。”
天地就像被怨气覆盖住了似的,四处都是阴沉沉的,这座城也发生了变化,不再附有生机,死寂一片。
地面拢聚起黑色蒙蒙雾气,其中有些许物种一闪一闪地亮着,她一靠近,它们就发出一阵呕哑嘲哳的声响,好似在警告她不许靠近。
“钟有思?”她叫了一声,男子无动于衷。她半退一步,汇聚灵力掌剑,正欲强行打破此阵。
滴……
她的脸颊被何物划了一下,她手指摸了脸,沾上液体的两指揉戳了几下,放在鼻尖,“是血吗?”
忽然传来一阵嘀嗒嘀嗒的声音,紧接着他手上的黏物变成了一道忽隐忽现的鲜红鬼火,像是指引给他方向。
她的眼前时不时地闪现两缕鬼火,围绕着他,忽然有什么东西缠在她的手上,黏糊糊的,正发出“嘿嘿”的笑声,那笑容很是渗人。
院中阴风阵阵,槐树如雨后春笋般从地底冒出,以钟有思为中央逐渐相连接在一起,不出半刻茂密如林,便密不透风。
每棵树上都开满了花,挂着大大小小的灯笼。灯笼上的光是红色的,每当一次阴风吹拂时,那些灯笼就发出痛苦的呻吟,如受伤的人流血。
它们流下的血互动交融在一起,就变成了她一朵朵似五指状的花,颜色鲜艳夺目,宛似彼岸花色。
“这些灯笼里的东西是魂魄?”温衡跟在后面,确保四周无旁人的气息才落在她的身边,望着眼前的槐树,他不禁想道,“这个阵法,好熟悉。”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苏晚清正准备回答之时,远处袭来一箭,她瞥见那刻,迅速提剑将其箭矢阻拦,反击回去,怎料那箭又绕了回来,不等她出手,温衡转箫一击,便将其给吸收了。
他轻挑眉梢,脸上喜色自来,稳重了几分,伸手从魔音取出暗器,观察顷刻后道:“阿凝。这是……心魔引?”
紫色的强大光芒忽地从地底拔地而起,犹如百川归海一般向苍穹上汇聚,耀眼刺目。天地似乎交汇在一起,紫色的光形成一道道棱柱,一下子,这里的所有的所有都在它的掌控之下,任它一手遮天毫无顾忌的任性。
他们被困在其中,被无形的力量弹射入阵眼里,立于原处,未有丝毫动作。
“温衡你又没死,还真是小瞧了你。真想看着你身死魂消,这天总是不遂人愿。毒都毒不死你,我真的很伤心。”一道熟悉的女声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定眼望去时,粗壮的树枝纵横交错阻挡了所有的视线。
下一刻,一切桎梏渐渐消失。
忽然一阵黑雾泛开,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位穿着彼岸色的衣裳,对襟和衣袂都绣着火红的彼岸花的女子,雾鬓云鬟,仙姿玉貌,好不美丽。
柳宿眠从云雾缭绕来,睥睨着底下的一切,忽而入地,一步一步地走来,“多日未见,二位如此浓情蜜意,让我见了好生羡慕。只是可惜了,你们今日要与晓月派一起葬身在此,做一对亡命鸳鸯也是不错的。”
这语气亲昵无比,仿佛是多日未见的旧友重逢时的欣喜与期待。
苏晚清却知来人不怀好意,周身皆被光束紧紧圈住,强行震开倒是无事,只怕钟有思的魂魄有损,布此阵者以他的魂魄为祭品,强制剥离出体,阵破人亡。
她施法查探钟有思的生息,并不理会柳宿眠。
“宿眠,你杀了晓月派弟子和钟有思,这可是有违天道,日后别说青丘会不会重新接纳你与逢青,就连这人间你也就只会是人口中的过街老鼠。你既然杀了他们,禾如烟在哪里?”温衡淡淡地看着女子走来,也不在意其说的是哪些话,墨色眼眸流露出几分不悦,审视片刻,毫无被禁锢的意识,淡然地道。
从一开始,温衡便注意到了钟有思脖颈上一道很深的红色爪印,与青岩村那位老伯手上的伤无异。
他怀疑,是柳宿眠杀了钟有思。
能问出一点则是一点,正好柳宿眠是个喜欢废话的女子,不愁问不出禾如烟的下落。
柳宿眠笑意更甚,得意洋洋地招招手,很快地,禾如烟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对温衡说道:“她不就在这里嘛。都说天魔宗的圣女大人举世无双,在我看来不过蝼蚁,照样成了我的傀儡。去,杀了他们。”
听候召唤的禾如烟眼睛一亮,如被画龙点睛一般,身影迅速掠过,直抵阵眼,群群寒鸦扑哧而来。
“哦还有这个,他可帮了我大忙。”柳宿眠身前出现一个身高七尺的男儿,面无表情地注视眼前,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柳宿眠掩着面羞涩一笑,指尖轻点一旁的男子,“要不是甘松,我不能这么轻易地入侵晓月派。替我杀了他们,回头晓月派的掌门便是你的了。”
男子听到指令,脚下生风般执剑砍去。
在这个法阵里,修仙者会失去灵力,与祭品一样被吸收生气,派禾如烟进去当然是想成人之美,也让他们黄泉路上有个伴。
再等一个时辰,届时一切都会结束了。
“阿凝,毁了钟有思的魂魄,这个阵便可破。你若是下不去手,让我来。”迎来的弯刀正要落在苏晚清的身上就被玉箫给挡下,温衡为她挡下攻击,与如烟处处周旋。
苏晚清瞧他一眼,抬手聚起灵力,袭向温衡,灵力余息化作无数粉尘轻散,认真地道:“这个阵妖不敢轻易靠近,温衡,你务必唤醒如烟。钟有思的魂魄还在忘忧铃中,我施法逼入他的体内。我入他识海一看。”
还有救,钟有思的魂魄不灭,仍有生还的机会。
“一切小心。”
温衡默认,尽量使自己不伤到人,躲避之际不忘观察四周的动向,魔种的毒并不难解,他的血就能解,只是需要让禾如烟保留一分意识,否则很容易被反噬。
他相信,禾如烟并没有完全沦为傀儡,只是意识被人困住无法逃出,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刺激一下。于是,温衡故意引如烟击向钟有思,她果然没能下得了手,甚至恢复了一些意识,瞳孔里映出那张令她熟悉的脸庞,嘴唇颤抖得不成样子。
温衡划破指尖,挑了几滴血入禾如烟的嘴里,再闪到她的背后点下穴道,挥袖让她昏迷过去。
随即,温衡以箫化剑,在甘松的颈肩凌厉落下一剑,一脚将人踢出阵法中央,嫌恶地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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